第九章 上仙真人 偷药救人
“嚯！”
前额上一片红肿的阿三抬眼一看，却也被入目的情形吓了一跳，只见那躺在地上的“上仙”脸上居然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青色，狰狞诡异的面容竟是如此骇人！原本畏惧的心情此刻更加害怕起来，他二话不说哭丧着脸就要继续叩头。
“别磕头了！笨蛋，他那是中毒了！”小金子一掌直接削在了阿三的后脑勺，“要是再不救他恐怕就真的没命了！”
“救……怎么救？还是中毒？”阿三涂抹着眼角的几滴猫泪，声细如蚊，却满是哭腔：“那怎么办……他可是上仙，飞天遁地……我们这些凡人怎么能救得了他啊”
“仙人也是人！他中的毒可能比我们平日所见的那些毒物毒性大得多，但只要用药药性够大，那一定救他！”小金子信心十足，临末又补充了一句：“这可都是那位说书先生讲的！听他说，只要是生长上了百年的人参、灵芝、何首乌……呃，还有还多药材，反正只要有百年的药力就都能够让人起死回生，想必解毒也一定是轻而易举！”
“可是，”阿三有些脏污的面孔被抹成了大花脸，他声音抽动着好像随时都能哭出来，“我们去哪找这些东西？你，你就这么肯定他是中毒么？”
“哼，你这傻子，前些时日烂头李的一个手下不就是中毒死的么？他那模样也就是这般，毒性外散，肌肤发青……嘿嘿，至于这些药材，回春堂可是号称季阳城第一大药铺，我就不相信他们没有几株这样的东西！”
“你，你……”阿三忽的跳了起来，哆嗦的小手指着小金子，嘴角抽动的幅度更是越来越大，“你想去偷药？！”
“对！”小金子语气肃然，神色坚定，“趁着现在天还没有大亮，我立即进程，估计不用等到太阳出来，我就应该可以回来了！“
“就为了这个素不相识，甚至有可能是‘坏仙人’的家伙？！”阿三急的在原地直蹦跶
“坏仙人？”小金子皱了皱眉，摸着自己的鼻尖毫无触动，“但凡是仙人都不会和我们这些凡人一般见识，即使他是那个什么坏仙人，想必也不会坏到杀害救命恩人吧……再说，我们两个孩子他忍心下手？说不定他一时高兴赏我们一些东西，那岂不是发大了！或许，他看我们资质不错，还有可能收我们为徒！对，很有可能……哈哈哈，到时候，我们可就真的赚大了！那可是仙人啊……”
小金子越说越激动，站起身来：“你难道就想这样沿街乞讨过一辈子？凭借你这力气以后入伍做兵卒是可以混出些模样，可那最少还得十年时间！十年之后到底如何，谁又能说得清楚！反正我受够了，我不要继续当乞丐！我们每天偷学认字，不就是为了早日摆脱现在的身份么！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眼前躺着的这个家伙，他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仙人！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厉不厉害，但这毕竟是天大的机会啊！按那位说书先生所讲，这叫机缘！机缘你懂不懂？这可是一般人一辈子都碰不到的人物啊！只要救了他，我们转眼之间就能够真的脱离苦海……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总有风险，命运如何，我们干嘛不赌一把！”
“……得道成仙都是其次，只要能改变现在的命运就足够了！我们都是孤儿，打有记忆的开始就在街头求生！在赵老头手底下的那些日子，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死了，我们许多人都不用在受他的折磨摆布，可我们毕竟是乞丐啊，这些年陆陆续续死了多少人，到现在，我们……我们只有两个人了啊……呜呜……我每天都在想以后，可是，谁知道我们能不能这样活下去……烂头李死了，昨天我们跟老六也开打了，就凭我们两个人，你觉得能在这季阳城里活多久？！谁都不想死，但我更不想就这样活着！不要忘记我给你取的那个名字，那就是你应该努力去追求的东西啊！”
小金子已经声泪俱下，年纪虽小，但一直摸滚打爬活到今天所受的一切苦楚此刻全部涌上心头，往日里的顽劣此刻浑然消失不见，只有伤心的泪水肆意横流，一旁的阿三默默不语，只是两道泪痕比他还要清晰地多。
“好……好了，小金子……”阿三擦拭着滴落的泪珠，努力止住抽动的声音，但话语依旧哽咽，“我知道……我很笨，这些年，如果没有你，我或许早就死了……我只是担心，这太过冒险，但是，既然你这么说，我还是会支持你……你放心好了，即便是死了，我们也在一块，我们一帮人里，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你没有扔下我不管，我绝对……绝对也不会扔下你的！”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但依然还是泛着灰色的朦胧景象，不过随处可见的绿色已经可以与黑暗完全区分了。
坐在破庙门口的阿三看着不远处道路的尽头，脸上不时闪过焦急神色，他看了看东边亮起的金色光芒，眉头立即皱紧像是系了一个疙瘩。而小金子离开已经许久，但到现在依然没有回来，按照正常的速度，此刻早该回到破庙才是。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阿三心里直打鼓，更是懊恼自己不能帮上什么忙，倘若自己有小金子的一半机灵，这种事情自己就能帮他解决了。想到此处，他又有些安心，小金子的滑头可是众所周知的，以他的机灵一定能够可以办到。
阿三下意识的转头向庙内看去，靠墙的地方多了一席干草铺成的软软床榻，那个中毒昏迷的“上仙”大叔此刻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从自己和小金子拖他回来到现在，这位中年大叔没有发出半点响动，只是那张面孔上的青色不断变化，时而浓重骇人，时而淡淡褪去，但很快就会重新涌上，无端变化竟然像是城里戏场的变脸把戏
“咦？”走神中的阿三忽然竖起了耳朵，远处似乎有脚步声传来，当耳中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时，他立即站起身子，发黑的小脸上满是欣喜：“是小金子！”
只是眨眼的工夫，小金子的小小身影便出现在了庙门前道路的另一端，他踏踏的脚步声愈加清晰可闻，传入阿三的耳中更是让他笑的喜不自禁：“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怎么样？找到没？”阿三已经迎了上去，他轻轻扶住气喘吁吁的小金子有些焦急的发问
“嗯……呼、呼……”小金子累的直喘，一路狂奔，此时眼前发黑，本来跑几里地并不算什么，但今天做了这往日里要掉脑袋的事情，害怕至极，得手之后几乎是没命的全速奔驰，此刻真的到了“家”门口陡然放松，连腿都软了几分。
“先进去！”阿三扶着他走回破庙，手忙脚乱的给他递上了昨晚“借”来食物，看着小金子的模样，他有些担心的问道：“你没有被发现吧？”
“哼，要是被发现的话，我怎么可能回得来！”小金子看了看外面已经亮堂的天空，长长喘了口气，啃着手里的馒头得意洋洋的说道：“你也不看我是谁，哈哈……幸亏以前去过一次回春堂的药库，也算是熟悉一点……为了找全东西浪费了不少长时间，亏得我还识字，不然那么大一个仓库还真不容易找到这些东西……啧啧，上次行动匆忙，也没好好看看他们那仓库，今天仔细瞧了一遍，你猜怎么着？嚯，好家伙，没想到那帮眼里只有银子的衣冠禽兽居然藏了那么多的好东西……我也没敢多拿，虽说有现在有个‘上仙’在这，但恐怕还没等他醒来就先把官府那帮强盗带了过来，到时候，可就功亏一篑了！”
小金子一边边说着一边边从怀里掏出东西，衣服下面看似鼓鼓的小肚子竟然是塞满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大小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