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无力
城于麻秸回到住所之时，已是午夜。
大堂之中，城靠在墙边，看着麻秸的腿伤，眉头微微皱起。
“别来这表情，这伤是小事儿，我自己会处理，别忘了老子可是一阶战士！”坐在一师爷椅子上的麻秸瞅见城的神态，嚷道。
多格看着脸色苍白的二人，回想起之前麻秸跟他叙述的战斗情景，面露惧怕之色道：“你两死变态都狼狈成了这个样子，幸好我没有跟去，要不然我一定死的很难看。”
城看着多格，微微笑道：“多格叔叔，我们饿了！”
“对，你这夯货，真是没有一点眼色，快去！”麻秸听城这么一说，指着放在一旁的麻袋对多格道。
“好嘞！”多格提起麻袋，往厨房走去。
大堂陷入了沉默之中。
“臭小子，这一番激战下来，进化质提升多少？”麻秸打破沉默许久的状态，目光看城，问道。
城闭目感受身体之中进化质的变化，片刻之后道：“比原来多了许多。”
在修补身体之时，消耗了大半的进化质，但在此战结束之后，诞生的进化质远远超过所消耗的数量，之前的战斗虽然凶险万分，但收获也是不小。
麻秸目露不耐之色道：“你说多了许多，我怎么能知道你到底多了多少？说清楚点儿，几倍？”
城尴尬道：“之前是常人进阶一级战士所需进化质的17倍，现在20倍左右！”
麻秸笑道：“就这样嘛，多说一些不会死人！你小子真是个怪胎，进化质诞生的速度真快，不过，你到底要积攒到什么才会进阶？”
城听麻秸这么一说，脸庞露出一些细微的无奈之色，沉默不语。
“伯伯相信你可以做到！”麻秸了解城，知道他的心性，对他信心十足。
城抿抿嘴，点头道：“嗯！”
“好吃的烧肉来啦！”多格的吆喝声传来，城侧目，只见他端着一个大盆子，里面装着烤制好的变异猪王肉。
为了将就受伤的麻秸，城搬了一个椅子放在安坐的麻秸面前，多格会意，将盆子放在其上，饥肠辘辘的三人开始狼吞虎咽。
“呜呜……太好吃了，我长这么老，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肉！”多格嘴里满满包着肉，嘟囔道。
城默不作声，专心进食，那变异猪王的肉确实鲜美，食之，只觉腹中一阵温暖，竟然有进化质从其中诞生而出！
“好东西啊，本来我们有一整头哇，要是老子没受伤，就能和臭小子一起将它抬回来了，太可惜了！”麻秸遗憾道。
多格咽下一大口肉，目光只管着盆中的肉食，也不看其余二人，道：“明天一早，你俩去搬回来不就完事儿了吗？”
麻秸听着多格如此说道，一排多格的莫干西脑袋，咧嘴道：“你个夯货，到了明早，连一颗毛都不会有，搬啥呀般？”
城见这两个大汉如此逗乐，颇为享受这种气氛，露出欣然笑容。
三日之后。
碍于麻秸伤势，身体已经完全恢复的城并没有进山打猎，背着赤石在小镇之中闲逛。
路上的行人们见城，都纷纷侧目，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他长得真是好看，可是那灰白发色太瘆人了，要不老娘我一定上去逗逗他，嘻嘻！”
“我怀疑他是个女的！”
“听说之前他住在镇长家中，因为他偷了镇长的东西，被镇长一家赶出了家门。”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麻秸会收留他，原来他们是一样儿的货色，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
城懒得理会这些无聊之人，步子不停，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不夜之物跟前。
不夜之屋还是几年前的样子，只不过其中的人倒是变了许多。
站在不夜之屋门前，城视线注视着头发已经变得花白的费南克夫人，想要进入其中，但却一直挪不动步子。
“喂，你到底进不进去？别挡着我们的道儿！”身后传来一声抱怨之声，城面色露出醒意，转身离开。
“真是的，又是一个手里没东西却还想来喝一杯的傻瓜。”那人见城离开，面露讥讽之色道。
走出不远，忽见前方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城如临大敌，假装没有看见，埋头欲逃。
“城，好久不见！”一女子之声传来，那身影轻快地朝城奔来，原来是尤丝。
现在的尤丝与昔日相比，变化太多，她穿着一套素色长裙，布料显得不太柔软，显然是变异植物织品，略显娇小的身材发育得凹凸有致，配合清秀的眉眼，算得上一个美人了。
一把抓住城的右手，尤丝眉开眼笑，对着城道：“好长时间没有见着你了，有没有想姐姐我呀？”
“我不知道！”城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大女孩，敷衍道，不着痕迹地挣脱了尤丝的手。
“哼，又是这句话，气死人了！”尤丝噘嘴道，再次抓过城的右手腕，道：“我们去你最喜欢去的地方吧！”
说罢，也不等城回答，拽着城就往小镇之外走去。
不远处，一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将他两的举动看在眼中，转身向着镇长居所处跑去。
几分钟之后，小费南克怒气冲冲地从镇长居所之中跑了出来，身后跟着之前的年轻男子。
“这一回，我要他死！”小费南克咬牙切齿，对城的恨意达到了某种高度。
巨石之上，城和尤丝并排坐着，尤丝像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城无头无绪胡乱“哦”“啊”着。
赶来的小费南克看着二人并排而坐的背影，大脸涨红，嘶喊道:“小杂种，给我滚下来！”
相同的地点，不同的时间，今非昔比的人儿，与昔日相差不多的情节。
一切就是那么具有戏剧性。
城的表现却不同于往日，听见小费南克的喊声，心中暗叹一声，从巨石之上一跃而下，冷冷道：“不要再叫我小杂种！”
小费南克冷哼一声，脸露纨色道：“小杂种，小杂种，我就叫你小杂种，怎么样？”
城见这小费南克如此模样，脸上不见波动，也不做声，身形忽然动了起来，右掌朝着小费南克的圆脸扇去。
小费南克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便被城一巴掌扇得肥体转动半周。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小费南克胸中的怒火彻底爆炸开来，大骂道：“小杂种，今天我一定要让你死！”
说罢，从怀里掏出前几日从他的父亲镇长费南克那儿偷来的手枪，将子弹上膛，指着城。
城见到小费南克拿出手枪，面色有了波动，小费南克能拿出这东西，让他颇为惊讶。
尤丝和小费南克的那个跟班见到此枪，都是面露惊色。
“小费南克，快放下枪，你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讨厌你！”尤丝喊道。
“只要我杀了你，她就是我的女人，再也没有人会和我抢了，嘿嘿！”小费南克面容扭曲，双目通红，眼里只有城一人。
城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摇了摇头，淡淡道：“走开，别惹怒我！”
小费南克大笑一声，狠狠道：“那我就看看，是你快，还是子弹快！”
说罢，手指猛然扣动扳机。
手枪撞针撞击膛内子弹，子弹头随着火药的爆发急速飞出枪口，直往城的心脏处飞去。
片刻的寂静之后，一人瘫倒在地。
尤丝睁开紧闭着的眼睛，看向二人对峙之处，露出狂喜之色。
城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小费南克面若死灰般躺在地上，有泪从他的眼角流下。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成为战士？”小费南克还是不敢相信之前发生的一切。
子弹头射在城的胸膛之上，像是击中了极端柔韧之物一般，无力掉在地上。
但事实如此。
小费南克与城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远到让他感到了绝望，除了眼泪，他还能做些什么？
城瞟了一眼小费南克，自个跃上巨石，享受微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