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苦难母女
凌云天眯着森冷的眸子,犹如刚从地狱爬出的鬼魅般,冰冷寒冽地说:“关于琴韵的亲生父母,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如实说出来,若是你胆敢遗漏半个字,你自已可要仔细掂量下自个的小命----”
这番恐吓的话凌云天并没有狂吼般说出来,语气相当的低沉暗哑,但是却透着浓浓的威严,凛冽,听的苏平年浑身直冒冷汗,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了。当下,他头都不敢抬起来,更加不敢和凌云天那双嗜血的狂狷寒眸对视,只有冷汗涔涔地疯狂点着锃亮的脑袋,眯着眼睛努力回忆着那段尘封已久,却又让他备感耻辱的陈年往事。
须臾,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苏平年微微仰起脑门,快速地瞟了一眼面前阴郁的男人,颤巍巍地说道:“琴韵的亲生母亲叫庄-敏。三十多年前,她曾和我订过婚,可是在我们即将要举行婚礼的前一个月,她竟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我们村。当时,我发疯一般地寻找她,几乎把整个村子都给掘地三尺了,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她。后来,听村里一位年轻姑娘说,庄敏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私奔了。那个男人不是我们村的,也不是隔壁村的,好像是外地来的生意人。不知怎地就和庄敏看对眼了,把她勾-引走了。从此以后,庄敏就像是沉深大海般,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不但村里人没有见到过她,就连我苦苦寻找了她一年多,都没有任何消息。”
“那,庄敏的家人呢她后来应该和她家人有联系吧”凌云天眉心几乎拧成一条线了,焦灼急切地问道。一颗悬着的心仿若是被钩子给钩住般,不住地往上提升,几乎要提到嗓子眼了。
苏平年慌忙摇着锃亮的脑袋,挥手说道:“她没有家人了!在庄敏八岁那年,她父母出海打渔不幸掉进海里淹死了,至今都没有找到尸骨。父母离世后,庄敏就跟着一病不起的奶奶生活,日子过的很清苦。没过多久她奶奶的病越来越重,为了给她奶奶筹集手术费,庄敏不得已就答应做我苏家的童养媳,许配了给我。不过,她奶奶手术后只活了三个月便离开了人世。因为庄敏才八岁多,家里又没有大人,她就搬到我家来,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我左等右盼了八年,终于等到她过了十六岁生日,欢天喜地准备和她举行婚礼,没想到她却跑了,还和一个野男人跑了。”说到这,苏平年双眸含恨,咬牙切齿,一脸的愤慨。“当年,若不是我苏家好心收养她,庄敏早就饿死在那间破茅草屋了,哪里曾想她不知道感恩----”
见苏平年说着说着,就开始转移话题,言辞激烈地控诉庄敏来了,旋即凌云天面色愈加阴沉不耐,狠狠瞪他一眼,正欲上前打断他。不过季伟却抢在了凌云天前头了,他快步上前狠狠踢了一脚陷入愤恨中的苏平年。“你们苏家还好心呢好心个屁,你们就是趁人之危。你快少说这些没用的废话,讲重点,后来你是怎么收养苏琴韵的。”
季伟满脸鄙夷地瞟了苏平年一眼,心里暗暗骂道:这家伙长的像个闷葫芦似地,起初听他说庄敏和他订过婚,他就一直纳闷庄敏是怎么看上这种男人的原来是这闷葫芦一家威逼利诱了一个八岁多的小女孩啊!虽然吧,他没有亲眼见过庄敏本人,可是她是苏琴韵的亲娘啊,看看苏琴韵那出尘不染的绝世容颜,用脚后跟想想也能知道,能生出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这亲娘庄敏的容貌也绝对差不到哪里去。父母双亡,唯一的奶奶又离世,若不是因为举目无亲走投无路,庄敏才不会看上苏平年这个闷葫芦呢。没想到这庄敏的命可真是苦啊,比苏琴韵还要苦上一百倍,原来这命苦也会遗传啊?她们真是一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苦难母女啊。
被季伟冷不丁的打断沉思,苏平年一时又气又恼,可是在看到凌云天那张阴霾的冰块脸时,他的怒气瞬间被恐惧取代了,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无可奈何地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庄敏跟人跑了以后,我感觉自已没有脸面在村里呆下去了,就独自一人来到江宁市打拼,顺带着四处打探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庄敏。可是庄敏没有找到,我却找到了一个发财的好门路,后来就一直忙着挣钱,找庄敏的心也渐渐冷却了,再后来就和我老婆结婚生子开始努力过好日子了,几乎把庄敏给忘掉了。不曾想,三年后,当我已经把庄敏这个薄情寡义的女人彻底从我心里剔除时,她却又一次突然地闯进了我的视线----”
随着苏平年一字顿的诉说,晚光仿若倒回了二十七年前。
那是一个寒冷刺骨的深夜,北风吹的树枝哗哗作响。因为临近年关,人流比较杂乱;店里的伙计都回家过年了,怕店里堆积的货物被人偷去,苏平年就在店里打了个地铺日夜守着。
冬天本来就冷和很,可是一股强冷气流的降临,使得气温骤降几乎跌至冰点。南方的冬天不像北方,可以有暖气供暖抵御严寒。在那个空调还没有走进千家万户的年代,南方人只得默默忍受这种阴冷到骨子里的寒冷。在这样森冷的夜里,铺盖又特别单薄,苏平年睡到半夜被生生冻醒了,缩着肩膀拉紧被子哆嗦了半个多小时还是冷的睡不着。他索性坐起来,借着窗外微弱的亮光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可是这烟刚点着他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道痛苦的嘶哑声。
起初,他以为是外面的风声呢,然而坚着耳朵仔细听了几下,隐隐发觉很像是女人发出的痛呼声。过了许久,这响动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愈来愈近,听的也格外的清晰。处于好奇,苏平年便起身,披着厚厚的军绿色大棉袄,把店门拉开了一条缝隙,探出去半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