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温馨静好
十多分钟后,水饺已煮好。看着面前散发着热气圆鼓鼓的水饺时,那薄薄的皮还透着翠绿色,苏琴韵轻咽下口水,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呼着气吹凉后,轻轻咬了一口,想试试味道如何。
饺子入口的一瞬间,突然一股久违又熟悉的味道充满整个口腔。她猝然低下头,瞪大双眸看着那被咬了一口的水饺,里面的馅料一目了然。
竟然是她最喜欢的口味,用香菇、鸡蛋、青菜调合的素三鲜馅。蓦然间,拿着筷子的手轻轻一抖,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鼻子也酸酸的。
从小到大,她见过各式各样的饺子,但是这种素三鲜馅的饺子,只有一个人会包,那就是凌云天的外婆。她原本以为,王姐是用韭菜调的馅,没想到会是----
可是,自从凌云天的外婆去世,她就再也没有吃到过这种味道的素馅水饺了。
她从小就特别讨厌吃肉馅的水饺,只到那一年,她才刚刚和凌云天相识一个月,他们第一次正式约会去郊外爬山,他外婆精心为他们准备了素三鲜馅的水饺,当时她只是为了不让凌云天失望,才勉强吃一口的,可是,就是这不经间尝试了一口,让她从此后彻底爱上了这个味道,爱上了水饺----她一生都不愿意去吃的食物。
后来,和凌云天分手,她就再也没有吃过这种水饺。这种富有独特味道的水饺,随着凌云天这个人,她全部埋葬在心底深处,随着时光的流逝,被沉封,被强势冲淡,被遗忘在心底某个角落,不愿意再去碰触。
此刻,回味着那熟悉的味道,还有曾经最初的甜蜜与美好,苏琴韵眼角无端留下一股轻轻浅浅的温热。脑海里,突然浮现了那个佝偻着背脊瘦小却又慈祥的老人,总是隔三差五的让凌云天给她带去满满一饭盒这样的水饺。老人家总是开玩笑说:琴韵这丫头太瘦弱了,我要把她养胖些,将来好给云天多生几个孩子。
那段甜蜜的往事,如今回想起来竟然是满心的酸涩和伤感。若是能回到从前,她宁愿从没有认识过凌云天,从来没有爱上这个充满爱和亲情的特殊水饺。如果一切能回到从前,她不出现,他的外婆也不会猝然离世。如今,老人家依然还健康幸福地活着,守在凌云天身边,含饴弄孙,享受着美好的晚年生活。
直到把面前的水饺吃完,苏琴韵才恍然,从沉痛的思绪中回过神。抿着唇瓣,一脸的疑惑,王姐怎么突然想起包这个馅料的水饺
现在,不论是超市买来的速冻水饺,亦或者是自个家里亲自动手包的,馅料都是以肉为主,就是包素的,也多半是韭菜馅的,很少有这种素馅的。
王姐,怎么可能会了解她的口味她好像从来没有告诉过她的。
除了凌云天的外婆,也只有凌云天知道。他外婆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了,冥冥之中不可能给王姐来个什么暗示吧
所以,现在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凌云天。对,肯定是他。心里这般肯定着,苏琴韵清澈的目光也染上一丝迷蒙,嘴角撇着,从鼻息处呼出一丝冷笑。
他这样做,难道是良心发现,纯粹是为了自我赎罪吗
凌云天,你以为你施点小恩小惠,我还会像两年前一样,欣喜若狂地认为你坚硬的心有了一丝融化吗如果,我再傻,连老天都会笑我活该被你骗,被你折磨了。
轻阖眼帘,苏琴韵缓和下沉重的心绪,稍后缓缓迈上楼梯,这呼呼大睡了一整天,晚上肯定是要失眠的。
上了二楼,她没有先去自个的房间,而是转身走进了主卧室。推开门,绚丽的水晶吊灯已关,只开着床头的壁灯,暗色系的柔和灯光下,那张大床上的画面犹为温馨静好。
小妙妙弱小的身子上裹着粉色的浴巾,无比惬意地躺在淡蓝色的大床上,双手捧着奶瓶,眯着眼儿咕噜咕噜地喝着牛奶。而,凌云天倾着倨傲矜贵的身姿,右手紧紧握着吹风机,左手轻柔地拂着妙妙乌黑的发丝,充当了理发师的角色。远远望着,男人英气逼人的眉眼间溢满浓浓的父爱。
苏琴韵目光轻闪,静静伫立在门口,直等到他为妙妙吹干头发,才缓缓走进来,淡然开口:“我现在要抱妙妙回房间睡觉。”说着,移到床沿,目光飘在妙妙身上,根本不拿正眼看凌云天一眼。
凌云天起身,把吹风机从插座上拨下,沉稳地说:“你房间的床单没有换洗,秋季感冒最易传染。为了防止你把感冒传染给妙妙,在你没好之前,妙妙都要和我睡。”话说到这里,凌云天想着,万一小妙妙半夜醒来看不到亲妈,一定会哭的,尔后便云淡风轻地说:“若是你想,也可以留下来一起睡,不过你要戴着口罩。”刚刚她醒来,急忙跑来和妙妙亲热,他不忍心阻止她,毕竟那个时间很短暂。如果,一整晚她都和妙妙面贴面近距离的搂抱在一起睡觉,呼吸间都会把病菌传给妙妙的。这一点,他早上有特意咨询过金炜的。金炜也说小孩子的免疫力比较弱,大人感冒后最好远离孩子,尽量少和孩子有亲密的接触。
然而,凌云天的一番话无疑在苏琴韵本就零乱的心湖中投下一块巨石,一石激动千层浪,掀起狂澜,一浪高过一浪重重拍打着苏琴韵的心。
这个男人,又要拿妙妙威胁她,和他一起睡吗那他还是杀了她吧!就算他手下留情不杀了她,也早晚会把她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疯婆子的。
苏琴韵猛然抬起头,冷冷地直视着凌云天让人生厌的脸,目光中尽显愤慨与烦躁。这时,凌云天也侧转过身子,坐在床沿轻轻拍着妙妙的小身子哄着爱女入睡。此刻,俩人的目光不期然地紧紧纠缠在一起,电石火花间,犹如冰与火的碰撞,爱与恨的汇聚,怒与怨的交锋。连周围静谧的空气都为之沉寂凝固,流淌着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