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要被吃穷了
有个丫鬟上前领沈楚楚前往她所住的院子,两人来到院子。是一座幽静的小院,前院是一片宽阔的平地与一个小小的花园庭院。后院简洁开阔的房屋,走进大厅,两间开的大厅很是宽敞,里面物品齐全,四角各有盆栽。看起来这大夫人倒没苛待她,看来她刚刚的表现倒让她放心了。
进入后厅,往东西各有一大一小两间内厅用于休息,格局分明,看上去明朗宽阔。
沈楚楚和冬儿选了东边的房,进了屋子,冬儿打开带来的行李,就开始整理屋子。很快,本来简洁的屋子就放上了平日里的东西与小玩意儿,显得拥挤和温馨,不复刚刚的清冷。
冬儿看着整理完的屋子,异常满足,高兴的对沈楚楚说道:“小姐,好看吧?”
沈楚楚停下手上的工作,瞧了眼冬儿的作品,郑重的点点头,“好看,在净心庵你放这么多东西乱如草窝,在这儿终于成了人住的了。”
冬儿撅嘴哼了一声,转头不理沈楚楚,看到一直坐在桌子旁边,不声不响的小灰。弯下腰,从包袱里拿出一块牛肉干给小灰道:“来小灰,姐姐赏你一块肉干。”
小灰张嘴迫不及待的从冬儿手上咬下肉干,囫囵吞枣的嚼着吞进肚里,吃完后继续看着冬儿,眼神恳求真挚。
“真是个小猪,怎么都喂不饱!”冬儿皱着鼻子哼一声。
沈楚楚将衣服整理好,转身走过来,在冬儿头上敲了一下,“是啊,养了两个小猪,以后我都要被吃穷了。”
冬儿捂着头,不悦道:“我才不是小猪呢!我吃的很少的!”
沈楚楚坐在凳子上,摸了摸小灰的头,“唔,是吗?我怎么看不出呢?小灰灰,你觉得冬儿姐姐吃的多吗?”
“嗷!”小灰立刻叫了一声,迫不及待,似乎有种报复的感觉。
冬儿气的怒哼一声,转过身去,“小姐又开始欺负人了!”
沈楚楚抿唇笑着,却听外面有人敲门。
“三小姐,杨将军来了。”一个小丫鬟低头进来禀报。
沈楚楚眸子动了动,随后应道:“好,知道了,你先在前厅招呼好将军。”
丫鬟无声退下,冬儿看向沈楚楚好奇问道:“小姐,是你那个舅舅?”
“应该是。”沈楚楚回了一声,心里头也不知什么感觉,尴尬?陌生?感激?亲近?沈楚楚也分不清楚。
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在过去的几年中,寥寥的十几封书信让他们有了一些了解,但仍然抵不过那第一次要见面的尴尬。
京中的血脉至亲中,只有他一人记得沈楚楚,为沈楚楚在京城撑起一片天地,让沈楚楚能安然的回来。
“小姐,我也想去。”冬儿贼头贼脑,笑得贱兮兮,“我就在帘子后面看看,不打扰。”
沈楚楚瞧她一眼,否决道:“不行,你要影响我发挥了怎么办?”
冬儿不以为意,“小姐你又要发挥什么啊。你能收敛一点才好呢!在信里把你那舅舅说的哑口无言,就差调戏了。”
沈楚楚汗颜,她十岁在静心庵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份信问她是否安好,来信者说是她舅舅。沈楚楚这人一向比较谨慎,还以为是一种新型诈骗。
她嘲笑骗子的手段低劣,又觉得写信这东西挺新鲜,来了兴致。在信送到不到半刻,她就洋洋洒洒写了一篇回信,里面充满了调戏的戏谑与对骗子的不齿,还把她在净心庵做的那些‘好事’写了一些,以表示她很好,她也很不好骗。
而之后那人的回信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以及对她长大了、知道警惕的欣慰,同时还批评教育了她在净心庵的所作所为。最后和她说了她母亲杨氏逝世的消息。而这时,沈楚楚才相信,她真有一个舅舅。
这时,深藏在心底的那个漂亮的女子再次被翻出,以及为了保护刚出生的自己所做的一切。
沈楚楚轻轻笑了笑,“好吧,就满足你的愿望了,不知道我那舅舅长的什么模样,总觉得他说话特啰嗦,真不像是个将军。”
“小姐你还嫌弃人家,人家不嫌弃你就不错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强盗窝里出来的女头头呢。”冬儿特看不惯沈楚楚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唔,可惜没个压寨相公,真是可惜。”沈楚楚遗憾的摇摇头,边摇边走了出去。
冬儿急急跟上,不争气的看着沈楚楚那副吊儿郎当的的模样,没一点女子的矜持样。但却不妨碍她急切的推销:“小姐,季公子不错,正好天天在家里制药,可以主内。”
沈楚楚猛的回头,伸出一只手来,“季小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帮季沛白说话,,拿出来吧。”脸上满是得意与掌控于心的了然。
冬儿话一噎,有些心虚,“哪里有好处,我不就是帮季公子说两句话么,季公子人挺好,长的又好,性格又好,又温柔,又和小姐青梅竹马,季小姐都喊了小姐你那么多年嫂子了,我还不能帮季公子说两句话么?”
沈楚楚瞧她一眼,挑眉拍拍冬儿的肩膀道:“冬儿难得你不计前嫌,犹记得你当时被季沛白温柔教育了半个时辰的场景,我改天应该好好跟小白说说今天的事,让他好好感动一番。”
冬儿嘴角满是抽搐,不待她回答,沈楚楚已经走出去了。季公子什么都好,就是会约束山谷里的人言行,还特能教育人。
想那时小姐被季公子逼得直接逃出了谷,两年都没敢回去。当然,季公子那两年也没好过到哪里去,真是两败俱伤。冬儿摇摇头,不去想,捏了捏怀里的一大盒东西,心里满是欣喜,这是季小姐配的美容品,等改天小姐放松警惕了再拿出来一起用。
前厅,右边的凳子上坐着一个男子,身穿绿竹色直襟长袍,腰间被墨色宽腰带束起,展现出他健硕颀长的身姿,长发如铺披在身背后,腰身挺直,端正的坐在凳子上,一看就是从军中带出的习惯。
从背后看去就如一座雕像,但他的周身的气质却不像其他人那般坚硬,带着柔和与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