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盟

  胤禛希望清月醒来,又不期望她醒来,清月醒来时,就是他和清月分别的时候,他留恋和清月双手紧握的时光。

  “主子。”方斋在门外轻声的叫着。

  胤禛放开了清月的手,把她的手进了被褥中,细心的拉好被褥。随后转身坐到了书桌前。

  “进来。”胤禛吩咐。

  方斋轻手轻脚的打开了房门,回禀道:“爷,十三爷被放出来了。”

  “什么?”胤禛从心底一阵狂喜。

  “十三爷已经被宗人府的人送回了府中。”方斋接着说。

  “我这就去,你准备一匹快马。”胤禛吩咐道。

  “是,爷,要不要大夫随行,听说十三爷的状况很不好。”方斋目光小心的请示着。

  “你说什么,十三爷怎么了?”清月挣扎着从床上滚落了下来。

  她醒了,十三被释放了,一切就在这一刻结束了,胤禛盯着从床上落下的清月,整个身子都木然了。

  “找辆车,找个嬷嬷,一会儿把清月送到十三爷府上。”胤禛听着自己的声音,如天际边飞来的靡音,如此的不真实。

  “是。”没等方斋回答完,胤禛迅速的离开了屋子,自己到马房牵出了马,绝尘而去。

  清月裹着被子回到了十三的府中,她来时是初夏,整个院落欣欣向荣,此时已是深秋,只留下满目的凋零。她被个嬷嬷扶着,跌跌撞撞进到了十三的房间,那天她就是从这里逃离的。

  两人再次相见,都吃了一惊。

  十三颧骨突出,又黑又瘦,以前的玉面似乎和他无关。

  清月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只剩眼睛还有往日的风采。

  “你怎么了?”、“十三爷,你怎么了?”

  两人同时发问,同时唏嘘不已。

  “来,过来。”十三满眼的伤痛招呼清月。

  清月没有拒绝,由嬷嬷扶着到了床边,坐下。

  “如果你不介意,躺在我身边好吗?”十三问。

  清月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无声的靠在了十三的臂膀中。

  “因为我,你受累了。”十三幽幽的说。

  “我更对不起你,我们现在不要说这个话题,好不好?”清月恳求道。

  “好。但你记住,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十三把被角掖了掖。

  胤禛听大夫回禀完十三的病情,转回了卧房,却看见清月在十三怀中躺着,他们如那天般偎依而眠。胤禛的心如落入万丈深渊,他安慰自己可怜的心:这不是你正想要的吗?否则,你和老八有什么区别?他终于明白了老八的心情,嫉妒和怨恨充满了这个胸腔,不断的在里面翻滚,一浪高过一浪,无一刻的停止。

  胤禛交待好安福,留下嬷嬷,迅速策马离开。

  华灯初上,清月醒来,抬头看十三,他早已醒来。

  十三看怀里的人动了,才敢动了动麻木的手。

  “压疼你了。”清月不好意思的说。

  “我没想到,回来就能看见你,更没想到,你愿意和我同床共枕。”十三笑嘻嘻的说。

  “你怎么会成这样?看守的人虐待你?”清月摸着十三的脸问。

  “没有,他们不敢。”十三轻巧的说。

  “你骗我。”

  “那你呢?谁把你虐待成这样的?”

  “我知道你出事,急病了。”清月淡淡的说。

  两人都知道对方在说谎,但都没有去纠结谜底,因为谜底,是一道不能碰触的禁门,打开后恐怕是地狱的烈火,会把人烧得体无完肤,灰飞烟灭。

  “我们不说这些了,你和我好好养病,以后夫唱妇随,好不好?”十三问。

  “先养病吧。”清月的眼睛随之一暗。

  十三不懂,清月和自己同榻而眠,给了自己一个承诺,有什么理由还要拒绝自己,八爷?还是她心中的结吗?

  两人分别吃了药,清月般到了外间的塌上,以后十天里,两人住在同一间屋子中,相互照顾生病的对方,双方对彼此都是尽心尽力,无微不至。

  也许是心情的原因,十三的病好的很快,而清月的病情却反复无常,要么经常发冷,冷到手脚冰凉,要么总是发热,热到鼻子流血。十三为此大伤脑筋,把宫中和北京城有名的大夫都请来,然而却没有任何效果。

  安福进来禀报:“爷,有位大夫说认识清月姑娘,听说她病了,来看看她。”

  十三眉头一皱,说:“让他进来吧。”

  清月也感到蹊跷,她认识的人不多,能为她找大夫,有能力找大夫的,只有他——八爷,可他却是十三的大忌,一则木兰围场两人已结下了生死之仇,二则自己已经横在了两人中间。

  清月忐忑的等待着来人,心里想了千万条拒绝来人的理由,她紧张的搓着手中的手绢,等那人进来后,清月差不多再次昏倒,她忘记了还有一个人惦记着她——费色曜,以及后面的康熙老头。

  “老朽给十三爷请安,给清月姑娘请安,十三爷万安,清月姑娘大吉。”黑山庄的跌打大夫出现在了清月的面前。

  “起来吧。”十三认得他。

  “谢十三爷。”跌打大夫起身侍立在房屋中央。

  “你不是专治跌打损伤吗?”十三问。

  “医药相通,老朽有时也治病,清月姑娘的脉老朽把了三个月,已对她了如指掌,十三爷若信得过老朽,老朽就为清月姑娘请脉。”大夫不急不缓,看上去还是那么老实可靠。

  “你且试试,若出了差错,我灭你满门。”十三阴沉的说。

  “是,老朽自有分寸。”

  清月艰难的把手伸给了他,大夫把白色的丝绢铺在了清月的手腕处,细细的诊治,一刻钟后,他站了起来,禀告十三:“十三爷,老朽看清月姑娘的病并无大碍,只是其他大夫治疗的不得要领,若爷给老朽七天,定能治好姑娘的病。”

  “七天就能好?”十三有些出乎意料。

  “是,老朽有这个把握。”

  “好,你就住在府中,七天后,我看结果,清月的病如果好了,我好好赏你,若误了她,我送你到京兆尹处,告你个欺诈钱财、哄骗皇族之罪。”

  “七日后,任凭十三爷处置。”

  清月一万个不愿意让这个大夫住进来,然而这不是她能决定的,难道要她对十三说:不好意思,我是你老爸派驻的间谍,他是我的联络员,我反水了,希望你把我的联络员赶出去,向你老爸表示我的心意。

  清月无奈的接受这个双重身份的大夫,第二天趁着没人,跌打大夫把一个药瓶递给了清月,低声的说:“每隔十二时辰吃一粒,三天就能恢复。”

  清月点头。

  “费色曜问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大夫又问。

  “四爷怀疑费与四爷府中的小云有苟且之事,所以暗中打探费的来路,小云已被他赶出了四爷府。”清月回答。

  “你和四爷又是怎么回事?你生病时,都是他亲自照顾你的。”

  清月心中一惊,昏迷中她不知道是谁一直在照顾自己,只感觉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四爷恐怕是为了十三爷,他和我说过,十三爷深陷囹圄时,唯一一次和他见面,十三爷的唯一的要求就是要照顾我。所以他带我回四爷府,让我,让我以后善待十三爷。”

  大夫没说任何话,收拾了东西离开了房间。

  大夫离开后,清月心中害怕,她真的如胤禛所说的,是个祸害?她努力的说服自己,胤禛对她的态度是为了十三,为了十三,真的为了十三,……,可她的心还是咚咚咚的直跳。

  这次串联后,大夫给清月开的药方是泡药澡,除此以外再没有开任何补药。

  清月泡在澡盆中,中药的香气在袅袅升起的水雾中弥漫。她把镜子也对在身后,浴室,让她想起了另一个人,她泡在水中,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她要理清自己对这两个男人的态度,如果再任由这样发展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假如能回到一开始,她愿意服从观音图,胤禩——早在她离开八爷府的那个早晨,清月就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他,对他的怀抱,乃至于气息都是无比的留恋,可那时她已经不能再回头了。也许由于她在现代没有一次恋爱的经历,让她不懂得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错过,导致了现在一团糟的状况,十三——清月细细品味,他对于自己更多的是感动,更多的是亏欠,他所做的一切放在一个木头人身上都会感动,何况是自己是个正常的女人。常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十三对她是一颗真心完全的付出,她不忍践踏这颗心,而且此番胤禩为了她伤了十三,他们都欠十三的,不是说欠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欠感情,情债难还。清月必须做出一个决断,在这场残酷的游戏中,她不想伤害两个人,但三人局,注定要有一个人受伤害,她要选择所爱,还是选择所欠,或是再次选择逃避,毕竟她的后面还有一双眼睛,清月把头浸在水中,直到不能再思考时,才又钻了出来,她该怎么办?

  七天,只是一瞬的时间。

  清月的病好了,十三大喜,赏了很多东西,清月苦恼的看着那些东西,对十三说:“十三爷,麻烦您再赏辆车,否则您让贾大夫怎么回去?”

  十三笑了,真的又赏了一辆车。

  清月抱着被子回到了浆洗室,她的行李四爷已经派人打包送来,清月翻看了一下,那朵绢花还在,清月恨不得用剪子剪了它。

  清月捏着那朵绢花,是到决断的时候了,四爷好像是个最好的避风港,他已经知道了自己部分的身份,况且他还是历史的最终胜利者,不管贾大夫说的是真是假,清月决定还是去找这个同盟,她最终还是选择了逃避,她希望真相揭开的那天,她还有尊严,不让那两个人轻贱了自己。清月觉得自己很可笑,这个状况下,还有心思考虑自己的尊严,她是自私的,不配得到别人的爱。

  “清月,你怎么在这里?是我做得不好吗?”十三慌张的追到了浆洗室。

  “不是,您的病不是好了吗?”清月无力的回答。

  “我知道了,你不愿和我不清不楚的在一起。”十三好像有所领悟。

  “十三爷,您说我是在乎名分的人吗?”清月问。

  “那为什么,你总要给我个理由。”

  “我对不起您,那天我只是想安慰您,让您快点好。”

  “什么?”十三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您最好恨我,恨的越彻底越好。”

  “我不明白,我不懂,我从来没遇到过你这样善变的女人,你既然已经和我同床共寝了,一辈子就要对我从一而终,你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在我身边。”说着上前去抢清月的被褥。

  “您要不要夫妻之实呢?要,我就在这里给你。”

  ……

  “您对我动情就是个错误,八爷对我动情也是个错误,我只会留在对我不动情的人身边。”

  “你到底在折腾什么?你让我绝望,也让八哥绝望,让我们都中了你的蛊后,再对你绝望,这是你的目的吗?我现在不但同情我自己,也开始同情八哥了。”十三说完,黯然的离开浆洗室,留下满屋失望的气息。

  胤祥骑马走在大街上,他脑袋都想破了,也不明白,清月怎么又变了?……,八哥!也许他能解开这个结。十三拍马到了八贝勒府,不等人禀报,就冲了进去。

  胤禩正在听张殷玉抚琴,她的腹部已经拱起,胤禩就要初为人父,他正在享受这一喜悦。

  “爷,十三爷来了。”一个小厮慌张的冲了进来,礼也不行的禀报,他还没说完,胤祥已经在园门口了。

  胤禩一愣,难道他来算账了?可他有把握,这次的事天衣无缝,没有人能知道。

  “你们先下去,十三爷匆匆而来,一定有事要和我说。”胤禩吩咐。

  张殷玉由丫鬟婆子扶着退了下去,小厮给十三爷行礼,十三爷没看见他。

  “八哥,您能和我出府一趟吗?我有事想问您。”十三开门见山的问。

  “呵呵,我府上不好吗?干嘛非要出去。”胤禩笑道。

  “恩,只有您和我。”十三一脸的期望。

  “那好吧,等我换身衣服。”胤禩也猜不透这个政敌想干什么。

  “又不是什么大事,您不必换衣服了。你,给你家主子准备一匹马去。”十三指着还跪在地上的小厮,小厮奇怪的望了望十三爷,又用眼神去征询本主。

  扑哧,胤禩再次笑了,点头示意小厮去办。

  “什么事那么急?十三弟,你总要漏点口风,否则一会儿说出来惊破英雄胆,吓到你八哥的。”

  “出了府再说。”十三坚持道。

  两人骑马出了城,顺城东去,到了河边的一间小茅屋,一个老渔翁已经把鲜鱼煮上,酒温好,见他们来了,给两人请安后,背着鱼篓默默的离开了。

  “八哥,弟弟我请您吃鱼喝酒。”说完给胤禩斟上了酒,给自己也斟好了。

  胤禩猜不透十三究竟想干什么,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十三把酒也喝完,又倒上了。

  “八哥,你害了我。”十三一语双关的说。

  “这是怎么说的?”胤禩淡定的看着十三。

  以前十三还心里对胤禩还有些侥幸的话,今天从八爷镇定的神色中,十三就敢判断,陷害自己的人就是对面的八哥。

  “您没事把清月送给我干什么?”十三接着说。

  “看来你是得了相思病,让我给你化解?”胤禩的心像被蚂蚁在啃食,他没想到,这种事,十三居然能来找他,十三真的是个至情至真的大丈夫,他有些羡慕他,假如这次十三能脱离太子,站到自己在一边,不失为一个好帮手,好兄弟。

  “清月她不肯和我在一起,我抓不到她的心。”十三苦恼的说。

  “呵呵,我们英气勃勃的十三贝子,谁敢轻看,我看是清月太拿大了。”胤禩心中一动。

  “八哥,我为我俩感到悲哀,堂堂皇子龙孙,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居然都中了清月的蛊毒。”十三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满上。

  胤禩不语,把玩着酒杯。

  “我知道,清月为什么来我这里,她也不肯把心给您,您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可我做不到。我喜欢她,不是一般的喜欢,她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愿意帮她摘。”

  “你要八哥为你做什么,你就说吧。”

  “清月拒绝我的原因是因为我俩都为了她而动情,她要离开我,到一个不会为她动情的人身边。”

  “你要我对她说,我已经对她没情意了?”胤禩有些恼怒。

  “不,清月不会相信的,她也不会因为您的一句话,就投入我的怀抱。”

  “那你要八哥怎么做?”

  “我想知道她拒绝您的理由。”十三盯着胤禩。

  “一个奴婢只能听主人的,她没有拒绝我,她只是太像你八嫂了,我有你八嫂就知足了。”清月走后,胤禩终于明白她为什么非要逼迫清月来为自己侍寝,甚至为了清月请了道士、喇嘛、大夫来看清月是否有益男相,她想让一个像她的人为自己繁衍子孙,也亏她能想得出来。

  “不,八哥,我们在这里,没有任何外人,您就真诚的面对自己的感情,因为那天,您和清月被帐幔包裹着的时候,我能感觉得到,您对清月的珍惜与挚爱。”

  胤禩再次沉默。

  “我们都是失意人,您选择了放弃,而我选择了坚持,因为您有太多的顾忌,而我只要清月,所以您放心,无论结果如何,我永远都不可能伤害清月,我会保护她一辈子的。”

  “你说谎,你强迫过她,你让她伤心难过了。”胤禩突然丧失了理智,脱口而出了自己的心结与愤恨。

  “我?是,我是戏弄过她,可她也让我吃了苦头,您还不知道吗?她会武功,虽然不太好,但被她打,也是很疼的。”十三想起了那夜,还牵连上了四哥,想到这,他扑哧一声笑了。

  “她会武功?”胤禩很吃惊,清月柔柔弱弱的,没想到,也和她一样,巾帼不让须眉。

  “您不知道?真的很疼,而且我没想到,她敢打皇子,我说我把她弄死,八哥也不会说什么,您猜她怎么回答?”十三给胤禩夹了一块鱼腹。

  胤禩笑笑,问:“她怎么回答?”

  “她说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问她我是瓦,谁是玉?她承认了,您是玉。”十三严肃的说。

  胤禩心中一阵暖意,清月居然为了她不要命了。

  “后来呢?”

  “我舍不得弄死她,所以现在只有拉着美玉喝酒。”

  “你没欺负过她?”胤禩还是有些不相信。

  “没,我以爱新觉罗的名义发誓,就她欺负我了。”

  “你的意思是清月还寄情于我?”胤禩真希望十三随口答应了,把清月还给自己。

  “我问过了,以前想把她送回来,她也不肯。”十三看着胤禩一脸的期盼,心说:永远不可能把清月还给你!

  “是吗?”胤禩的心情随即降到了冰点。

  “所以我想知道,她为什么也拒绝了您。”

  “她说夫妻间要两情相悦,她为我侍寝是被迫的,是对她的亵渎,也是对我的。”胤禩第一次痛快的对人吐露他和清月的纠缠不清。

  “看来清月是为情至圣的女人,只要是她不爱的人,就是皇子,她也敢反抗。”十三总结道。

  “是的,你八嫂曾经用了很厉害的手段,也没让她屈服。”

  “清月,真是个解不透的女人。”

  “十三弟,我们能不能不考虑身份地位,各自放出手段,最后由清月选择,她到底倾心于谁,谁抱得美人归,谁退出,都由她决定,否则,以清月的性格,恐怕她真的会以死抗争,这是你我都不愿看到的结果。”胤禩提议。

  轮到了十三沉默,清月本来就是因为顾忌八爷,才拒绝了自己,如果真的放开了争夺,清月会乖乖臣服自己吗?

  “你今天找我的目的不是为了解开清月的心结吗?你现在得不到她的心,放手一搏,未尝不可。”胤禩给十三灌迷汤,他有信心,清月是寄情于他的,否则,他也会被清月揍的,应该是他先知道清月有武功。

  “我再想想。”十三不想给胤禩这个机会,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不想清月再和八爷纠缠不清了。

  “你放心,清月还是在你府上,直到她愿意回来为止。”胤禩看出了十三的顾忌。

  “呵呵,您也放心她一直在我府上?”

  “十三弟侠肝义胆,至情至性,是个真男子汉。”

  “改天我把她带到这,我们一起问问她,她愿意,就这样办,因为如果我们说的都算,那也不会在这里相对愁饮了。”十三苦笑道。

  “是,同时天涯沦落人。”胤禩也苦笑。

  两人不大一会儿就把酒饮尽了,鲜鱼却没动多少。

  两人搀扶着,歪歪倒倒的爬上了马,宝马良驹解其义,把两人分别驮回了府中。

  胤禛站在十三府前,吐了一口气,进去了。

  “启禀四爷,我家主子出去了,还没回来,您坐一会儿,我这就派人去寻。”安福禀报道。

  “你十三爷去哪了?”胤禛问。

  “爷没交待。”

  “那你去吧。”

  胤禛踱到书架旁,无聊的翻看着,没过一会儿,有人进来上茶。

  “下去吧。”胤禛吩咐。

  “四爷。”

  清月?

  胤禛转头过去,是她,她消瘦了很多。

  “起来吧。”

  “四爷,您能让我到您府上伺候您吗?”清月跪着没动。

  “记住,你永远是十三爷的人。”胤禛脸上的肌肉有些抖动。

  “我留在这里,将来的后果会很严重,您知道我的真正身份,我和十三爷牵扯的越久,以后他就会越痛苦。有一句话不是说:长痛不如短痛,麻烦您为了十三爷,成全我。”

  “我不可能收留你的,我们只是奴仆关系,你做好你应该做的事,没有你安排我的道理,只有我命令你的道理。”

  “我知道,希望爷能考虑一下。”

  “下去吧。”胤禛摇了摇手。

  “是。”清月失望的离开。

  “等一下。”

  “您愿意收留我?”

  “不是,以后除了头陀和我,我不会派别人来找你的,你的身份仅有我们知道。”

  “是。”清月幽怨的看了胤禛一眼,胤禛差点又想改主意。

  到此为止,到此为止,到此为止!胤禛对自己默念了三遍。

  夜沉静下来,十三才醉熏熏的回府,胤禛看十三的状况,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离开了十三的府邸。

  安福扶着十三回房,十三进到屋子,四处寻找着东西,安福问:“爷,您找什么?”

  “清月呢?她藏在哪里了?”

  安福回答:“我马上让人把她找来,照顾爷。”

  清月默默的来了,十三看到清月,一把把她抱得紧紧的,才安心的睡下了,清月望着天上的月亮,叹气道:像你一样孤单该多好!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