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请君入瓮
磷火点亮了,素灵犀小心的护着火苗,这大殿里很空,他们走在其中都可以听见自己脚步的回音。素、孟二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一点一点的往前移。
“我来吧。”孟青阙要去抢火折子。
“干什么?”
“我说我来拿火好走在你前面,这样有什么意外你才有时间反应啊。”
素灵犀推了他一把,“我不需要。”
“怎么不需要了,我好歹比你多走了几年江湖!”
“你那也算走江湖?”
“素灵犀你……”
“别吵了,小心引来别人。”
孟青阙一下捂住了嘴巴,只对她眨了眨眼。
素灵犀:“你闻到味道了吗?越来越浓了。”
“嗯。”
大殿里有些废弃的桌椅,但上头没有蒙尘,看来有人打扫。
走过正殿后就进入了一个侧殿,这里空间狭小,他们一走近周围的火把就亮了起来。素灵犀吓了一跳,连火折子都掉了。
“灵犀小心!”
孟青阙挡在她身前,他们本以为会有什么异动的,可仅仅是火把亮了,之后什么都没发生。
“你们真以为凭赤幽教的那些小伎俩可以从枉断城里拿走东西?”
两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冲着暗处孟青阙大喊道:“是谁?”
“赤幽当真急不可耐,怎能随意找两个人充数?”
他直唤赤幽的名字,而且语声中没半点敬意,难道这人是阎君赤凌!想到这层的孟青阙渐渐转成了守势,同时紧扣住了素灵犀的腕子。
“可能是阎君,小心。”
“一颗人心而已,用得着阎君亲临吗?”此时,从黑暗中走出一人,他一头银发,样貌和衣着跟黄泉都有几分相似。
孟青阙:“你,难道是黄泉的弟弟?或者,哥哥?”
男子咧嘴一笑,“你们刚才不是说在我手下当差吗?难道现在连主子都不认识了?”
他难道是阎君身边的第一杀神罗喉?
“你,是罗喉?”
男子移了目光到素灵犀身上,只说:“既然知道,那你也该明白,你们绝无性命从我手中拿走任何东西。”
真是可笑,素灵犀招出星链正要一试,而这链子刚甩出去就被罗喉牢牢抓在了手中。奇怪,他竟然丝毫不惧这星链上的星辰之力!她的御星诀已经到了第四重,怎么连这点威力也没有。
“别想了,你们南疆的伎俩对我毫无作用。”
“你知道我的出处?”
罗喉将星链一松,“素灵犀,来自南疆晔刹;孟青阙,北域太华山中执律长老的次徒,我说的是对,还是不对?”
二人脸色一变,看来罗喉早把他们的底细摸清楚了。而可解释的原因只有一个,罗喉早就知道他们会来偷这颗人心,现在看来这正是一出请君入瓮的戏码。
“是你特意引我们过来的?”
“是。”
孟青阙心中一凉,他小声道:“灵犀,我先拖住他,你等会儿先趁乱逃出去。”
“可是你……”
“我要是想杀你们,还会让你们进枉断城吗?”
孟青阙:“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让你们把这颗人心带出去。”
什么!素、孟二人对视了一眼,这人在玩什么花样。
“我出不了地府之界,如果我能去幽冥也不会在此等你们四百年。”
素灵犀:“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罗喉略略想了想,问:“那你们又为何听命于赤幽?”
“你们阎君手下的人,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信或不信都是你们之事,”罗喉张开左手,他掌中出现了一颗还在跳动的人心,“这便是你们要的东西,拿或不拿全在你们。”
“好,我们要!”孟青阙大喊一声,他用眼神示意素灵犀留在原地,而自己上前去取那颗心。
这人心触手温热,还带着股血腥,孟青阙正要走,罗喉却扼住了他的腕子。
“怎么,你要反悔?”
“这东西血香异常浓烈,恐怕你们刚刚走出这门就已经被鬼仆团团围住。”
“那你说要怎么办?”
罗喉手掌在那人心上一过,上面立马多了层类似冰晶的东西。
“这不过是个小的封印结界,赤幽看了自然会解。”
孟青阙好奇的看了看这人,看来是真心帮忙。
“你认识乐辞修,或者,你认识赤予?”
“无须多问,你们时间不多,再不离开唯恐误事。”
孟青阙小心将那颗人心收了起来,走到素灵犀身边时才发现一个问题。他们来时是附着在牛头和马面身上的,现在赤幽不在,也没人可帮他们重新附灵了,那他们难怪就凭这副样子到枉断城的外城吗?宫城外那些鬼差肯定能一眼识破。
孟青阙:“罗喉大人,既然你要帮我们你就要帮到底。”
“什么意思?”
“送我们安然走出地府。”
罗喉动了动嘴角,他本以为孟青阙会说枉断城的,没想到他还想靠着自己一步登天。
“可以。”
可以?他这么快就答应了?素灵犀觉得有些不对,他们这一路都太过平顺,几乎没遇到任何阻扰,而最后竟然还出现个罗喉特意相帮,这颗人心来得太简单了,简直就像是人家送给他们的。莫非,这根本就不是他们要找的那颗人心?
“到了,过了前面鬼门关就是幽冥界。”
素灵犀带头走了几步,身边没有任何异常发生,等他们穿过关门了还是平平静静的。孟青阙一摸怀里的东西还在,他们真的将这人心安然带回幽冥了?
“怎么样怎么样?”早在一边等着的赤幽一下窜了出来,问:“东西拿到了吗?你们有没有怎么样?”
“东西是拿到了。”孟青阙将那颗人心给了他,怀疑说:“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
“这个容易,”赤幽解开了上头的结界,将双掌放上去感知了会儿便连连点头,说:“是是是是是,这就是乐辞修的那颗心。”
虽然是个好消息,但素灵犀的内心就是平静不下来,其中一定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