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五年
天边的晚霞泛着艳丽的胭脂红,落日的余晖将靠着山边的村子笼罩起来。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连绵起伏的大山,一处靠着村子的山脚下,一名身着青色粗布短褐的垂髫小儿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眺望着远方。
此处地势颇高,顾诚玉背靠着一棵大树,双眼失神地看着远处。又是一年春来时,此时正是阳春三月。顾诚玉穿越过来已经四年多了,再过两个月就是正好满五年。
春意盎然,到处都是桃红柳绿。环顾山脉,也是郁郁葱葱,路边野花、野草繁茂,各种花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芬芳,山的前面是一片开阔的农田。
因此时是傍晚,在田里做活的人都扛着农具回家。他们走在田间的小路上,遇上的都相互打着招呼,期间夹杂着小儿欢快的笑声,好一幅田园风光。顾诚玉惬意地望着这个宁静美好的村子,感叹农家生活虽困苦,但是只要到春耕秋收的时候,大家的脸上都会露出充满希望的笑脸,这就是平凡而宁静的生活。
注视着村子的方向,村口几间盖着茅草顶的屋舍吸引了顾诚玉的注意,这就是顾家了。
在这四年里,顾诚玉慢慢了解到,他穿越到了大衍朝这个从来没听说过的朝代,可能是平行空间。至于大衍朝前面的历史,他不清楚,因为这里都是农户,不会提及这些,更没有人会关心皇帝姓什么,只知道是今年大衍五十八年。
这个村子叫上岭村,因为靠着这座山脉长岭山起的名。长岭山很大,峰头一座连着一座,群峰相连的深处是没人去过的,据说里面有吃人的猛兽,连有本事的猎户也不敢深入。
此地是北方一带,上岭村属靖原府清河县山河镇管辖。这个村的姓氏多,顾氏就是其中的一个大族。
顾诚玉的祖父母已经过世了,他爹顾长青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老大顾长松是顾氏现在的族长,灾荒前读过几年书,识得些字。顾长松娶妻杨氏,生了长子顾诚忠、次子顾诚孝。而顾诚忠又有一子一女,长子顾万华、长女顾颜,顾诚孝暂时只有一子顾万生。
顾长青的二哥顾长柏早年靖原府发生大旱时,就举家去往南边投奔岳家的大舅哥去了,至今没有联系。顾长柏之后还有一个顾秀,嫁到山河镇相邻的淮河镇,家里做着豆腐生意。
顾老爹今年四十有二,而他娘,他猜得没错,果然是继室,今年三十三了。顾老爹原先有一个原配大何氏是顾老爹舅家的闺女,两人是嫡亲的表兄妹,之后生了老大顾诚礼,顾诚礼娶妻方氏,生了大郎顾万海,今年十一了,下面是大闺女顾莲,今年十岁。二闺女顾兰,今年七岁。还有个顾杏,才十个月大。
老二顾诚义则娶了原配大何氏的侄女小何氏,育有二郎顾万江,今年九岁;三郎顾万河是七岁;闺女顾梅姐妹中行三,已经三岁了。顾诚玉知道的时候一阵汗颜,这大小何氏关系可够复杂的。
还有一个大姐与顾诚义是龙凤胎,叫顾喜,嫁到了邻村下岭村。
顾老爹与大何氏成亲时刚十六岁,大何氏小他一岁。大何氏是顾诚礼九岁时去世的,当年生了双胎,身体已经吃不消了,后面拖拖拉拉又病了几年,在顾诚礼九岁的时候终于去了。
顾老爹隔了一年就娶了吕氏,这速度不可谓不快。听说吕氏当年是在大户人家做丫鬟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到了十八就放了出来,跟顾老爹成了亲,还因为这个事和家里闹翻了,外祖家至今也不怎么和顾家来往。
顾老爹和吕氏生了老三顾诚廉和老四顾诚炽,小闺女顾婉。老三今年都十四岁了,娘已经在给三哥相看媳妇儿;顾诚炽今年十一岁,顾婉也有九岁大了。
想完这些,顾诚玉叹一口气,可真是庞大的家族,还不算那些旁支。光是他家就一大家子人,不然咋这么多是非?
又想起顾家的经济状况,又是一阵叹气。顾诚炽从小体弱,当年他娘生他三哥的时候怀相不好,吃啥吐啥,所以顾诚炽生出来时就跟个小猫崽似的,连哭都没力气,年年要吃好多药。不过自从他能走路以后,就经常往顾家水缸里放一点泉水,不敢放多,怕别人察觉。家人多少都有一些变化,看着更有精神了,也没生过病,连顾诚炽都好了许多,现在没在喝药了,家里也就剩了点银钱。
“小叔,奶喊你回家,准备用晚饭啦!”顾诚玉正看着顾家的方向发呆,就听到大哥家的顾兰的声音。
“来啦!”顾诚玉看见小姑娘正站在田间的小路上,举着手呈喇叭状,朝着山脚在喊他。
顾诚玉遂站起身,拍了拍裤子,往田间走去。走至顾兰的身边,顾兰想牵着顾诚玉走,田间的小路不平,这要是摔了,回去奶可非骂死她不可。顾诚玉见状也知道原因,并不挣扎。
这块地方地势开阔,要回顾家,须得经过一片田地,其中就有顾家的田。
顾兰是被吕氏吩咐叫在地里做活的顾家男人回家吃饭,顺便还有个找小叔的任务。顾兰看着眼前的小叔,心里有些复杂。要说这家里谁日子最好过,却并不是不用干活的奶,而是眼前这个才五岁的小叔。听说她家大哥大姐像这么大的时候,就会背着快比人高的大篓子,装满了猪草带回来了,家里的猪和鸡都是他们喂的。
奶也疼三叔他们,可是最宠的还是小叔,她就经常看见奶给小叔开小灶,那鸡蛋除了过节,平时她们这些丫头片子是吃不着的。还有那细腻的糕点,她更是不知道是啥味道。就这样,小叔都不爱吃,常耍脾气,可是奶还是照样给小叔藏吃的,不爱吃鸡蛋就买别的零嘴。不过,小叔倒是好哄,不爱吃,有时还会拿出来给他们几个小的尝点,就是人太多了,啥好吃的一分,到了嘴里都没尝出啥味儿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