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落空

  乔翔仍然在心里说着:郑晓文,我看电视上,一些演功太差的演员,他们演戏都装不像!你一个平常女孩子,你怎么会修练到装形不露啊?

  你郑晓文有这大本事?你能这么会演?我呀,我都稀罕了我!

  难道说,你郑晓文真的不是在装?难道说,你郑晓文是真的不明白我对你的爱有多真?你真的不明白我对你的情有多深?

  难道说,你郑晓文是真的没有看到你书皮里的那封信?难道说,你是真的从来就没有在我面前装过?难道说,我们两个一次次的来往、一次次的说话,每一次都是我想错了、我猜错了……

  “乔翔。”杨依林朝乔翔叫一声,就这一声叫,他一下就打断了,乔翔在他的爱情上一直都想弄明白的这条思路。

  乔翔回过神愣了一下,赶紧转身看着杨依林,迷糊地“嗯?”了一声,看杨依林要对他说什么。

  杨依林笑了说:“让郑老师也唱唱咱们两个的歌。”

  杨依林又转向郑晓文,说:“郑老师,我和乔翔也想听听,你唱我们两个的歌是什么味道。我们也很想品品,看你能唱出什么好的滋味来。要不,你先唱乔翔的歌吧,然后再接着唱我的歌。你喜欢我们的哪首歌,你自己选,选吧。”

  杨依林说的这些话,他是在哄、他是在逗郑晓文呢。

  郑晓文心里高兴,她根本没有多想,爽快地说:“你们两个的每一首歌,我一样是全都非常喜欢,而且全都会唱!”

  乔翔听了这话,他赶快问:“晓文,我的那些歌曲,你真的全都会唱?”

  郑晓文说:“是呀。咳呀,凡是你在咱们的聚会上唱的,还有你在咱们的歌会上唱的,你唱的那些歌曲,无论哪一首,我早就都背得滚瓜烂熟了!”

  乔翔听到这话,他心里一阵扑腾:啊!我歌词里写的那些爱她的语言词句,这一年来,全都在她的心里装着啊!她郑晓文能说出来这话,看来,那些歌词,可是真的全在她的心里装着了!天!我,我……

  此刻的乔翔,他的心情真的是激动万分,他怕自己失色,他怕自己失态,他赶紧稳稳神接着说:“那,你喜欢我的哪首歌,赶紧挑出来一首唱吧。”他抬手朝杨依林指了一下,“让我们这两个朋友,也好好细听品赏。”

  郑晓文仍然没有多想,她思索了一下乔翔的歌,说:“嗯,好,好,我也挑你那两首《蝶恋花》唱,我和依林一样,也是随我的意,我也是想怎么唱就怎么唱。那,我现在就唱《初恋难忘》给你们两个听,你们两个,可都给我听仔细了啊。”

  郑晓文说完,她一想到自己要以什么样的唱法来唱了,她就直想笑。

  郑晓文看那两人都在看着她,她赶紧忍住笑,随即就摆出了古装豫剧中,文小生的架势。她用豫剧中有点深沉、有点忧郁的‘慢流水板’,唱道:“潇洒男儿含悔恨……”

  郑晓文一气把这首词,用豫剧文小生的唱腔、做派,表演唱完,杨依林、乔翔都在使劲给她鼓掌,只是,这两个人都没有笑。

  郑晓文忽闪着大眼睛,看看他们两个,见他们两人竟然都没有笑意,她有点傻,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郑晓文唱这首词,她唱得很入味。让那两人看着、听着,心里特别的哀戚伤感。可她自己呢,她是唱着,忍不住直想笑,可她又没有笑到脸上,让那两个人误解了。

  她唱这首词的声调,还拿捏得特别好,唱腔很好听。可就是,她只是在‘表演唱’,她没有把词中的感情,踏踏实实地融到自己心里去。

  那两个人呢,他们可不知道这些啊,他们还以为,郑晓文是在借题抒发她自己的感情呢!

  郑晓文她也是不知道那两个人的心思,她紧接着就对那两人说:“哎,你们两个听着,我现在唱《观花寄语》,你们两个的思想不许开小差,一旦让我发现你们不专心,我决不轻饶。你们可看仔细、听仔细了啊。”

  郑晓文把玩笑话说完,她脸上随即就露出了笑容。这一次,她是以豫剧花旦唱腔、做派,用最欢快的‘流水板’唱的:“美丽鲜花园内放……”

  这一首词,郑晓文是唱得是清新流畅,悦耳动听,而且喜色于颜。一下把杨依林、乔翔两个人听得、看得呀,一个个都是忍不住地开心在笑,还都是不住地为她鼓掌、为她叫好。郑晓文唱完了,她也跟着,在格格地笑。

  等这三个人笑声落下,杨依林还想哄逗郑晓文。

  杨依林说:“郑老师,你唱《初恋难忘》的时候,如果说,你是用豫剧武小生的唱腔、架势来唱,那要是唱出来,你想想,那会是什么效果?

  “哦,对了,对了,你更应该用京剧黑头的唱腔、架势来唱。这个唱腔、架势,你要是唱出来、表演出来,就你这身段、模样,我想着,那又会是什么效果哦?啊?嗯?”

  郑晓文、乔翔这两人,他们一听杨依林说的这话,思想上再一感觉,两个人立时格格哈哈大笑起来!

  郑晓文说:“我要是用豫剧武小生的唱腔、做派,来唱这首词,可能还会好那么一点点。

  “我要是用了京剧黑头花脸的唱腔、架势,来唱这首词,那,哈哈!词里边必须得加上:哇呀呀呀呀呀,我伸出双手把你们两个呀呀,抓!”

  郑晓文说着笑着,她还伸着双手向那两人比划着。

  郑晓文这样一闹玩笑,那两人感觉着真是太新鲜,太可笑了,他们都笑出了泪,还在笑……

  三个人就这样在东园里唱唱歌、赏赏花、说说话、笑笑。欢笑之余,郑晓文突然想起了杨依林‘拿药’的事儿,她说:“你们两个在这儿玩,我到西院去一下,一会儿就过来。”

  郑晓文到西宅东厢房,她在矮柜里随便拿了几样中成药,往塑料袋里一装,又去了东园。

  杨依林见郑晓文从西宅过来了,又见郑晓文趁乔翔不注意,给他递眼色、打手势,他立刻明白意思,随即就说了要走的话。

  这人呐,你特别老实不是?你呀,你还不能一直老实下去呢。你很想老实?可有些事,那就真是让你都老实不成!想啊,有些事,它,它,它就硬是把你逼得不老实了!

  话说回来,你要是太老实了,还真的就办不成事儿了呢!那该怎么办啊?装假呗!一装事儿就成!嘻嘻!

  这会儿的郑晓文,她不‘装’也不行,她也就真的‘装’上了,她说:“依林,你急什么,你不是说晚上才给人家送药的嘛。你和乔翔你们两个谁也不能走,在这里吃罢晚饭,咱们三个一块儿去歌会。”

  “那好吧。”杨依林说,“等吃罢晚饭,你们两个先去厂里,我给老乡送罢药就过去。”

  郑晓文听着杨依林说的话,再想想自己刚才办的‘装药’的事儿、说的假话,越想心里越烦:

  我这算是什么事儿嘛,今天下午是用歌词唱戏,现在是用真事儿演戏,这演戏还是演的假戏!

  乔翔,我的同学好朋友啊,你的同学好朋友郑晓文,是真的对不起你了啊!

  我和依林用假戏哄你、瞒你,此刻我郑晓文,用真心给你道歉:乔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再给你补一声,对不起!

  乔翔,你知道吗,我现在心里很难受,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再聪明的人,有些事儿,对方瞒着你,你又不是神仙,你哪能知道啊?不要说不知道了,你连猜的心思都不会有!

  这会儿的乔翔,他听了郑晓文、杨依林的‘送药’对话,他连一点点的猜疑心思都没有,他仍然是随意搭腔说着话。

  三个人在东园玩了一下午,杨依林、乔翔两人,在郑家吃罢晚饭,他们和郑晓文一起出了郑家大门。

  路上,三人分开,郑晓文、乔翔去了木器厂歌会,杨依林拿着‘假药’,去了‘老乡家’。

  不知道‘真情’,也不知道‘假情’的乔翔,这一下午,他心里虽然也没有什么,可是,他找郑晓文倾诉心事的计划,落空了!

  歌会上,乔翔演罢自己的节目,一想到下午‘落空’的事,心里就不是滋味。

  歌会散场之后,乔翔回到家里,他思来想去不甘心:

  不行,我还得找她郑晓文去!她不是总在我跟前说月亮吗,难道她说的那些上辈子、下辈子的话,是真的在暗示我吗?

  如果她郑晓文是在暗示我,那好啊,我就找个月圆夜到他家里去,看她还会对我说些什么!

  乔翔翻着台历一看:哦,后天就是农历四月十五,正好是个月圆夜,定下了,就这天晚上去找她!

  五月三十号下午,乔翔为找郑晓文倾诉心事的事儿,他又考虑再三,最终,他还是决定下来,给郑晓文打个电话,让她有个思想准备。

  电话里,乔翔说话很顺畅:“晓文,我有个解不开的事儿,我想找你商量看怎么办,你现在忙不忙?晚上有时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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