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观岚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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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尽欢又说对了,虽然他们也认为千境离是个需要重视和提防的人物,但他们心里始终认为千境离根本没有资格与皇上相比,更认定了千境离绝对杀不了皇上,如此便在心理上小看了千境离。
“即使这样,我也不会放过你。”但白观岚并没有君尽欢的言语动摇,“你今晚休想活着离开盘龙宫。”
君尽欢也不禁苦笑了:“如果你要杀我,我确实逃不了,但我还是要把话说清楚。”
白观岚冷冷道:“你可以继续试,看能不能说服我。”
他完全不认为君尽欢能说服他,他的目的只有杀掉所有对不起皇上的人。
“千境离绝对不会放过杀母、杀姐的仇人。”君尽欢终于亮出杀手锏,“已经死去的皇后当年陷害镜妃母子谋反和弑君,导致镜妃母女惨死,千境离绝对不会放过皇后。我猜皇后就是被千境离杀掉的,但千境离绝对不会就此罢手。”
他直视白观岚:“千境离的下个目标一定就是新帝,更别提新帝当年也在镜妃母子谋反的案子中推波助澜,所以,千境离一定会想办法找上新帝,而我作为新帝的心腹,迟早会与千境离决一死战,你若是杀掉我,便中了千境离的下怀。”
“你倒是说得好听,”白观岚冷笑,“但你也太小看了我们。”
“我没有小看你们,倒是你们一直在小看千境离。”君尽欢也冷冷的道,“千境离能凭一己之力杀掉先皇,还会没有办法对付你们?你们几个当年可是抓捕镜妃母子的凶手,我相信你们若是阻挡千境离的复仇之路,千境离一定会杀掉你们。”
“那是我们之前太大意,以后定然不会重蹈覆辙”白观岚道,“没有你,我们也能找到千境离和杀掉千境离,你不用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往自己脸上贴金?”君尽欢冷笑,丝毫不觉得可耻的道,“除了我,你们谁有千境离那样的心机?谁又能像千境离那样演得这么好?”
白观岚一噎:“……”
不得不说,君尽欢这个理由非常充分,充分到他几乎想鼓掌。
“还有,”君尽欢继续道,“早在千境离要求见我的时候,我担心他算计我或者我会被皇上误会,暗中对千境离进行了大量的调查,自认还是比较了解千境离,你们有我了解千境离?”
白观岚忍不住道:“你这个人反复无常,不能信任。”
“我能不能信任有什么关系?”君尽欢道,“我们有共同的首要的敌人,不是么?”
白观岚道:“与你合作,指不定哪天就被你算计了。”
君尽欢笑:“你怕么?”
“当然不怕。”白观岚摇头,“对付你这种人,多说无益,直接杀了便能赢。”
“那么,”君尽欢摊了摊手,“要不要等我们找到和除掉千境离以后,你们再考虑要不要除掉我的事情?我确信,除了我,没有人能找到千境离,你们想为先皇报仇,就得留下我这条命。”
白观岚沉默片刻后,忽然嘲讽的道:“你为太子做了这么多,只是因为你对他忠心?”
君尽欢笑笑:“如果我说我做这么多,乃是为了我的儿孙,是不是更有说服力一点?”
白观岚不说话,只是扭头看向一边:“你怎么看?”
他在跟谁说话?
君尽欢疑惑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脊背就是一凉,廊柱后面竟然靠着一个人,不是水行舟还能是谁?水行舟一直隐在这里,他却没有任何察觉?
一时间君尽欢几乎想擦汗了,以白观岚、水行舟、木成荫几人的本事,要杀他果然易如反掌,难怪千梦同带着那么多侍卫进宫后也没敢直接闯进盘龙宫。
“谋害皇上的凶手应该就是千境离,其他人不过都是棋子。”水行舟道,“我想我们还是以找到和杀掉千境离为第一目标,其它的事情,暂且不用分心。”
“也好。”白观岚收起刀子,盯着君尽欢,“如果你想对我们玩花样,你最好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
“我知道。”君尽欢苦笑,“几位都是厉害的人才,只要能与几位合作,没有人愿意与几位为敌。”
他顿了顿,笑笑:“我们进去详谈如何?”
几人走进大殿后,君尽欢转头张望:“国师呢,他去了何处?”
白观岚淡淡的道:“他要殉葬,回自己的住处更衣沐浴去了。”
他们几人都知道流魂死定了,也就不怎么管他了。
此时的观星台上,流魂已经沐浴更衣完毕,摇了摇铃铛,很快小厮赶到,在门外恭敬的道:“国师有何吩咐。”
流魂隔着门道:“皇上已经驾崩,很快就会葬入皇陵,我已经服了毒药,即将长眠不醒,你明日五更进来,让侍卫将我的棺材运往我的墓地,就地葬了。”
小厮道:“小的明白,请国师安心上路。”
流魂的墓地是早就准备好的,位于皇陵附近的小山头上,与千秋业的陵墓算是隔空相对,据说那座小山头的风水可以增强千秋业陵墓的“龙气”,能保佑千秋业在死后的世界里也能顺风顺水,再续辉煌。
流魂而后服了一攻丹药,躺进早就准备好的棺材里,闭上眼睛。
而后蜡烛也慢慢的灭了,屋里陷入纯粹的黑暗与寂静。
五更时分,专门服侍国师的小厮和多名侍卫搭乘机关上到观星台,摘下门边插着的火把,推开屋门,眼前的场景让他们皆愣了片刻,而后他们平静的走到棺材边上,蹲下来,一一伸手去探国师的呼吸与脉搏。
国师消瘦、苍白、冰凉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呼吸,脉搏也停止了跳动。
小厮道:“你去通报水大人,你们将棺材盖上,搬到下面,准备送国师去墓地。”
侍卫们分头忙碌去了。
没过多久,皇宫西北面的一扇侧门打开了,几十名大内侍卫护送着一辆马车徐徐踏出,往京城东面行去,此时的街道上没有半个行人,队伍一路上畅通无阻。
马车的车棚里摆放着流魂的灵柩,流魂的下葬一如他的人、他的行事,低调,安静,神秘,不为人知。
也在这一天,京城正式解除了戒严,京城各个城门终于正常开放,这支队伍在东城门刚刚打开的时候就出城,直奔城东皇陵的方向。
约莫一个时辰后,队伍抵达皇陵附近的山头脚下,马车停下,侍卫们将马车上的灵柩搬下来,一起抬往山顶。
山顶上有一个隐秘的、人工雕琢的山洞,侍卫们启动机关,打开洞门,将灵柩抬进去,按照国师留下来的遗言,将灵柩摆放在山洞中间的平台上,而后关闭山洞,离开山头。
山头静悄悄的,只有夏天的风拂过,草木轻轻摇曳,不见半个人影。
而这山风也像阳光一般,从山洞的缝隙中透进了山洞里,山洞里并没有显得过于阴暗和潮闷,忽然之间只听得“咯嚓”的响声响起来,那具灵柩的盖板竟然慢慢的移开了,一条人影慢慢的坐起来,场面颇为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