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十年之后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朝阳初上万丈霞光,此时天牢中。
德优皇后头发蓬乱,不同于往日的雍容华贵,她身着白色囚服坐在墙角处,狼狈的抱着双腿。
这时,锁链声传来她抬头去看,才发现是太监仁义带人前来,手里还提溜着一檀木饭盒。
仁义将饭盒放在了破旧的木桌上,随后尖着嗓子说道:“娘娘,用早膳吧。”
德优皇后瞥了一眼仁义,便将头高高抬起,依旧想要维护自己的皇室威严。
仁义端着手见状冷哼一声,示意随从打开饭盒,将里面的鸡鸭鱼肉拿了出来后,他说道:“皇后娘娘的地位尊崇,定然吃不得这牢中的粗茶淡饭。”
德优皇后折腾了一夜,肚腹之中早就没了粮食,此时闻到肉香缓缓起身,迈着高雅的步子走到了木桌前坐下,随后高抬右手,仁义便弓着身子将筷子递了过去,说道:“娘娘请用。”
德优皇后接过来刚要动筷,却停在了半空中,随后夹起肉丝便递到了仁义嘴边,让他:“吃。”
仁义一愣,随即尴尬的笑了两声,说道:“皇后娘娘所食佳肴,老奴万万不敢偷食。”
德优皇后闻言眼睛一瞪,将筷子抬近几分,说道:“本宫,叫你吃!”
仁义与她对望一眼,随后双手接过放到嘴里吃了,咀嚼了片刻笑着说道:“御膳房的手艺,当真是越发精湛了。”
德优皇后见仁义无碍,便放心的吃了起来,随口问道:“齐若那个贱人,是否还活着?”
仁义冷笑一声,接过随从递过来的一颗药丸放到嘴里,随后笑道:“淑妃娘娘死没死老奴不知,但是皇后娘娘您…”
仁义的话还没有说完,德优皇后便突觉肠胃绞痛,反应过来后便将食物吐了出来,忙用手去扣嗓子,想要将吃进去的东西给吐出来。
仁义的面容阴狠,他来到徳优皇后的身侧,淡淡的说道:“您活着,老奴我的日子可不会好过啊。”说罢抬手便抓住了她的头发,随后狠狠的按在了地上!
徳优皇后的脸蹭在地上,疼的额头上冒出了许多冷汗,怒吼道:“贱奴尔敢?!本宫是太祖皇帝亲封的徳优皇后!乃是正统!”
仁义仿若未闻,接过随从递过来的酒水便捏着她的嘴往里面灌,德优皇后反抗的不断挣扎,酒水进了她的眼睛,疼得她连声惨叫,但是天牢中的官差就像是听不见一般,依旧跨刀站岗留在原地。
酒水被倒光了,仁义起身将酒壶递给随从,随从递给他一块锦帕,他擦了擦手说道:“娘娘,您就是太过心急了,老奴本以为您是枝头上的凤凰,没成想是柳枝上的麻雀!”说罢仁义便带人离开了,可刚一出狱门,便瞧见了迎面而来的堇宸,堇宸带人气势冲冲,吓得仁义二人直接跪伏在了地上,口称参见陛下。
堇宸的眉头仍旧不见松懈,他停住脚步看向仁义二人,说道:“抓起来。”
禁卫军一听这话便将仁义二人提溜了起来,随后紧跟着进了天牢。
仁义此时被惊的老脸煞白心如死灰,不明白堇宸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到天牢,德优皇后不是被命与先皇同葬吗,先皇出殡决定在上午时分,距离现在还有一个时辰,为什么他会提前带人至此?
堇宸看着躺在地上怒睁双眼已然死去的德优皇后,紧紧的攥了攥拳,德优皇后口吐白沫嘴唇发紫,很显然是被人给毒死的,再一见随从手里的饭盒,便更能确定德优皇后的死,定是二人所为!
堇宸怒的回身便狠狠一脚,踹在了仁义的肚子上,喝道:“毒杀先皇后!拖出去即刻处死!”
“是!”禁卫军纷纷中气十足的应了一声,随后便拖着仁义二人出了天牢,紧接着便传来了两声惨叫,两道血柱,染红了禁卫军的甲胄。
德优皇后的死,使堇宸心灰意冷,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只能是寄托在,时家人的身上了。
时家乃是隐世家族,从不在江湖中展露头角,故而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当日,先皇出殡,举国奔丧,一百多人抬棺,几千人护送,上万人站街相送一代明君埋入皇陵。
第二日,皇宫上下撤去白绫白帆,恢复如初,即将迎来新皇登基。
杨华,侧身躺在金銮殿的房顶上,他眯起眼睛遥望天际,哈哈笑着饮了一口美酒,美酒入喉很是辛辣,他吧唧吧唧嘴,看向下方,此时一场盛大的册封大典正在进行,堇宸身着五爪龙袍,头戴皇冕流苏垂下,随着他的走动而不断摇晃。
堇宸扶着身着盛装华服的淑妃缓步走上台阶,淑妃面色红润,为了能亲自携着堇宸登基,她今日晨起便命侍女为自己的脸上擦了不少胭脂,用以掩盖原本的死气沉沉,以及那触目惊心的刀伤。
新皇登基,锣鼓声震天的响,堇宸携着淑妃来到殿上,随后双双转身看向朝下,朝下文武百官先皇嫔妃以及公主,皆是对其母子跪伏,行了五体投地之礼,齐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浪一声高过一声,似是穿云裂石响彻云霄!
堇宸摊开双手高喊:“众爱卿,平身!”
“谢圣上!”
淑妃从宫女的手上接过传国玉玺,随后便要下跪,堇宸眉头一皱忙将她扶了起来,随后单手接过玉玺,说道:“现如今这天下的所有人都要跪朕,唯独母妃你,怎可如此折煞儿臣!”堇宸看着淑妃脸上的那道伤口,对自己没有保护好淑妃的安全,而感到了深深的自责,事到如今有了如此成就,还不知道要怎么报答她的养育之劳,又怎会让她为自己而跪?
新皇登基后不久,当朝皇太后齐氏驾崩,葬入皇陵,停放于先帝李元煜的棺椁旁侧,追封其为贤慈皇太后。皇帝李景行为其守孝三年,在民间颇受好评。
日月轮转时间飞逝,山河变迁,转眼又经历了十年的春夏秋冬。
这一年仲夏之夜,在密林间的土路之上,疾驰过一队人马,一辆简陋的马拉车紧随其后,上面插着四面大旗,上述一个‘镖’字很是醒目。
领头的枣红色骏马之上,端坐一身着白色兜帽,面带鬼脸假面之人,看不清其的相貌,旁侧另一人亦是面带假面,驱马赶上,来到近前说道:“镖头,我们已经赶了两天的路,让兄弟们歇一会吧!”
镖头驾马说道:“多托半个时辰便有可能横生变数,前面不远处就是京城了,走完这一镖,爷就请兄弟们,好好享受几天!”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