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待遇降了
梦湖没有回头，继续朝前走。
秦瑟瑟提起衣裙走过去，将小宫女拉了起来，见是那天在她面前夸慕云廷是宫中最有学问的那个小迷妹。
“你叫什么名字？”秦瑟瑟问。
“九，九儿。”九儿颤着声音说。
“多大了？”
“十三了......”
十三岁，跟杏儿年纪一般大的。
秦瑟瑟温声说，“你别怕，她就是那么凶，以后离她远点儿。梦湖梦湖，我看她就是一只猛虎。”
九儿一手抚着仍在隐隐作痛的脸颊，轻轻点头，“谢皇后娘娘宽慰，九儿没事的，在宫里当差受点委屈是难免的，是奴婢无状，冲撞了梦湖姐姐在先。”
秦瑟瑟看着九儿，这么小的姑娘，要是放在她原来的世界肯定是父母手心里的宝，膝下承欢的年纪，可九儿竟然说出这种与年龄不符的话。真是懂事啊。
“你跑进来有什么事情吗？”秦瑟瑟问。
九儿这才想起自己是来传话的，忙跪下说，“皇后娘娘，杏儿姐姐与重华宫几个宫人都从慎刑司出来了，这就快到了。”
“杏儿回来了！”秦瑟瑟脸上露出笑容，“皇上办事的效率还真不赖。走，咱们去迎迎！”
秦瑟瑟领着九儿出宫殿，刚走到月亮门便远远地看见了杏儿与其他几个宫人的身影，而梦湖正站在杏儿的跟前，不知道对杏儿说了什么，说完就走了。
杏儿看见了秦瑟瑟，提起衣裙就跑了过来扑嗵跪到秦瑟瑟跟前，哭着说，“皇后娘娘！”
秦瑟瑟打量着杏儿，衣服还算干净，脸上身上也没见得着什么伤痕，暗自松了口气，“他们没对你用刑吧？”
杏儿抿着嘴唇，眼里含着泪摇头，“娘娘，奴婢在里面快担心死您了，看到您如今好好地站在奴婢的面前，奴婢死也无憾了。”
秦瑟瑟将杏儿扶起，“呸，别说这么晦气的话。出来了就好，以后再也不去那种地方。”然后她对其他几个在外面当值的宫人说，“各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我连累了你们进慎刑司，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今天大家都不用干活儿了，好好休息，待会儿我让杏儿给你们发赏钱！”
在宫里当值，莫说莫明其妙被抓，就是被罚被打，甚至因主子一个不顺眼而断手断脚，丢了性命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这些宫人进了慎刑司只是被关了几天，没有被严刑拷问什么，心里本就庆幸。如今听到皇后如些体恤之语，不无感动，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呼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这阵势令秦瑟瑟怔住，扭头看向杏儿，结巴道：“他们怎么突然就跪了？”
杏儿吸吸鼻子说，“娘娘心地善良，他们在谢恩呢。”
秦瑟瑟呵呵，“我也觉得我蛮善良的。那个，咱们进去吧。”
杏儿点头，一只手臂曲起让秦瑟瑟扶着，边走边问，“娘娘为了奴婢们被皇上禁足了么？”
“梦湖告诉你的？”
“嗯。”
“小题大作，我告诉你，不是皇上要禁我的足，是我自己不想再出去了，我就想安安静静地在重华宫过自己的日子，懒的伺候他了。”
“娘娘莫要说这种丧气话，那晚您情况危急，皇上很是担心，一直守着您，快天亮的时候才离去的。”
“有这种事？”
杏儿认真点头。
秦瑟瑟虽然几次施计要与他圆房，但事情毕竟因他而起，若是他及早履行做丈夫的义务，与她圆房，可能她早就已经中招怀上，十个月后便能离开，哪儿还有这么多事儿？
秦瑟瑟心想，不领他的情！
终于到了吃饭的时候，秦瑟瑟老早坐着等着，她要大吃特吃，把前几天的给补回来，把身体养的壮壮的，为以后离开做打算。
可每次传膳回来都乐呵呵的杏儿，这次却是苦着一张小脸儿，让随行的宫人将两个食盒放下，就遣走了他们。
秦瑟瑟不明所以，“谁欺负你了？”
杏儿摇摇头，掀开食盒的盖子，将御膳一样一样地拿了出来。
当秦瑟瑟看到那菜色，也苦了脸。
一碗看起来没什么食欲的炖肉，一盘干巴巴的羊肉，一盘不知加了什么的肉的炒青菜，一叠白面馒头，外加一份清汤。除了这些鲜亮点的菜之外，还有几份倒是色泽漂亮的样子，但是不冒热烟，秦瑟瑟用手背触了触是凉的硬的。
秦瑟瑟的眸子眨巴了几下，这跟以前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这是怎么回事？最近宫里很穷吗？”秦瑟瑟问。
杏儿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奴婢看到这种菜品就很生气，问他们，他们不理，就这盘羊肉还是奴婢塞了点银子才给加上的。那些人的态度跟前几天比简直是大转弯，可牛了。”
秦瑟瑟看到那没有色泽的炖肉，有点下不了筷子，朝外头道：“九儿进来。”
外间伺候的九儿闻声进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秦瑟瑟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菜肴，“你在宫里呆的时候比我们长，你说御膳房怎么突然给我弄这样的饭菜？我可是皇后哎，他们就不怕我去问他们的罪？”
九儿抿了抿嘴唇，一脸无奈地说，“娘娘，按照宫里的膳食制度，皇后每日的份例是猪肉十六斤，羊肉一盘，小牲口两只，白面七斤，时令蔬菜二斤，时令水果五斤，节日另算。御膳房主要会用心做皇上与太后的膳食，其余的太妃太嫔与妃嫔们的便应付的多，为了按时传膳，通常会准备一些样菜，就是......就是那几份看起来好看却凉嗖嗖的，不能吃的菜肴，充数用。杏儿姐姐领来的膳食，挑不出他们什么错，只不过是他们要让娘娘您吃个哑巴亏罢了。”
“可前些天不是这样的。”
九儿停顿了一下，壮着胆子说，“娘娘，前几日是您新婚，皇上又在，他们当然不敢怠慢。按理，重华宫十日内的膳食都是不会差的。可能，可能因为您被皇上斥责禁足的事情传了出去，他们以为您以后不得势了，就提早变了嘴脸。”
“啪！”秦瑟瑟将筷箸放到桌子上，“呵呵，有点宫斗的意思了。是不是慕云廷让他们给我穿小鞋的？”
杏儿忙道：“不关皇上的事！奴婢自小在宫里，这种事情听过见过很多，皇上一般是不会过问这种事情的。当然，受宠的嫔妃经常能见到皇上，甚至与皇上一同用膳，他们怠慢了难免会被皇上撞见，遭受斥责，自然也就好生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