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说话的是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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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临夏尝到了反将一军的快感,不自然地将脖颈挺得更直了起来:“黄公子说的哪里话!没有几把刷子,陛下也不敢将偌大的大理寺交到本官的手上啊!”
玄都司是什么地方?其实玄都司上下的人都最是清楚不过。若没有朝廷的认可,他们就是一帮身怀异术,能不能发挥妙用还是两说的乌合之众。
只是,不可控的感觉向来不是朝廷能允许的,玄都司因而受到的待遇已经是没有什么令人不满的了。
但是,黄其源真正想要的,还不是一分为二的玄都司。在没有达到真正的目的之前,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不过一个可能是巫医的民间大夫就牵累了他们这一大帮人?
“你去把林语兄弟二人找来,让他们这就跟着许大人去一趟大理寺。”许临夏的威胁起到了作用,他的估计也的确没错。玄都司的未来和一干人等来日的命途确是黄其源的底线。
“林语兄弟?”此趟之前,许临夏已经能预知到玄都司这边并不会给予他多么热情的招待。来了之后,从黄其源的反应便将整个玄都司的态度暴露得彻底。
因为几乎并不抱多大的希望,许临夏也就不期待这他们玄都司的办事效率都有多高。
只是眼下,就算是他这边一再催促,黄其源也不能草草派两个不知名的人来吧:“黄公子此举莫不是厌烦本官,意在敷衍?”
“许大人此言差矣。”黄其源一脸正色地望向许临夏,这一回的确是许临夏冤枉了他,误解了玄都司:“林语兄弟二人是整个玄都司中接触过巫医的。如果说世上还能有人辨认得出巫医身份的,一定非他们莫属。”
听闻了对方这番难得诚恳的言语,许临夏不禁臊红了脸:“本官多心了,对不住。”
玄都司当中网罗的是天下杰出的奇才,许多都是名声在外,在某一方面有着特殊才能抑或是天赋的人。
正如程云承那样的,就是玄都司早就声名在外的代表。如今换了两个名不见经传的生人来,才直接导致了许临夏一开始的误会。
黄其源的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变,此刻只是笑笑,十分无所谓的样子:“林语兄弟二人在其他方面可能平淡无奇,但在这回助大理寺的事情上,绝对是许大人的不二人选。”
许临夏怀着有些过意不去的心情向黄其源道了谢,这才带着林语兄弟二人回到了大理寺。
“二位请坐。”林语兄弟二人仪表堂堂,说起话来也是温文有礼,一度让许临夏忘记了他们是玄都司的人:“虽然说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本官有些话,还是想要先行与二位确认过。”
林语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林语只是点头:“大人请说。”
“巫医之事,非同小可。”说这些话时,许临夏甚至还屏退了左右,只留了他的一个心腹在侧:“你们二位与巫医有过交集,不知……”
许临夏承认,他这样子的调查实在让人心中生厌。其实不光是别人,便是他自己,都颇有些拉不下脸来。
可无奈,在天盛,见到巫医人人都巴不得要绕道走开。
眼前的二人,倘若真的有什么扯不清的交集,便是背后有玄都司做靠山,也少不了一通风波。
自打见面伊始,就鲜少开口的林言却笑了起来:“大人是在担心,别找出一个巫医不成,反而又牵出了另外的两名?”
许临夏不好开口,只能跟着笑了几下以使气氛不要那么紧张。
常人怎么会和巫医有过深的交集,再加上这二人瞧上去一副书生气的样子。不怀着高人一等的本事,玄都司凭什么要收了他们?
那么除了他们自己本身就是巫医的这样一种可能,许临夏真的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原因。
林语再次接过了话茬:“大人您实在多虑了。我们少时村子有人重病,据说是喝了村口古井里的水,众人束手无策。当时恰恰有几个巫医经过,他们施用巫术的场景,我们兄弟二人皆是亲眼见到过的。”
“你们……”人心隔肚皮的道理许临夏是懂得的。再加上一方是玄都司,一方是朝廷,说句大不敬的话,他们这也算是各为其主。
各为其主的背景之下,许临夏根本没有指望这兄弟二人可以和盘托出。
但至少,也不要假得如此荒唐吧?许临夏憋不住心底的话:“少时的事情,这都过去多少年。再者言之,那时的匆匆一面,缘何二位就能有信心可以确定华大夫的身份呢?”
不知林言的专长表现在哪里,但气人这一条绝对是榜上有名的,许临夏暗自这么想着。
因为他看得清楚,在他说出了心底的这许多疑点之后,林言这家伙又露出了那种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笑容。
真是好生讨厌!明明大家都是要讨生活的人,也明明心中各有其志。但只有这个林言,表现得清高脱俗,倒衬得他一身的市井气。
当然,许临夏也深知,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其实是骨子里的那种自卑之感在作祟。尽管他如今凭借着十年的寒窗苦读,终于博得了功名,博得了陛下的赏识。但过去的那些,并不是用如今的成绩就可以完全掩盖住的。
它们就如衣襟之下的一颗黑痣,一直都在,只不过从外面什么都看不出来罢了。
林言的笑容久久不散,也更没有注意到许临夏脸上那细微的表情变化:“我觉得,比起打探我们和巫医有什么关系,大人难道不应该对我们的专长更为感兴趣一些吗?”
终于是不打自招了,许临夏暂且将方才那些抛之脑后,他往前挪了一挪身子:“本官自是好奇,可也深知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
“许久未见大人这般的官了。”林语不由地这样道了一句,未免让人觉得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当然了,这压根就不是什么谈话的重点,没人将其放在心上,便是许临夏自己都是仅仅只听了一耳朵。
“我兄弟二人一个一目百千行,另一个过目不忘。这样的专长,不知能不能解释大人心中的疑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