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脱困
“世子,人拿下了。顶 点 X 23 U S”府兵押着一个蒙面人上前。
不同于别的暗杀行动,这一回,即便对方都是蒙着面巾,但凌珏已然对于他们的行动目的以及是受何人所指派而了然于心了。
只是,他了然,不代表人前人后,这一双双眼睛都是了然的,少不得手上得有些筹码,日后才好成事。
“带人回府。”凌珏都没有正眼去打量那蒙面人,更没有吩咐人扯下他的面巾来。
左右不过是景安王的喽,凌珏对蒙面人提不起半分兴趣来,只知道,留着其人的性命,日后自可一图。
他只回身牵过了自己的马匹,飞身跨上。再回望时,街市上是一片的死尸遍野,与那血流成河的沙场是一样的惨不忍睹。
凌怔怔地放下了撩起帘账的手,坐正身子,这才发觉,自己双手的指尖犹自发着颤,竟是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多少年过去了,一向最是安稳祥和的京都,今日却就在街面上出了这样的动乱。抛开这背后利益角逐的双方身份不谈,只看一看这样不忍直视的景象,难道不是正在慢慢印证了那时在辛陵夜观到的天象吗?
毋管这京都当中即将卷起的风暴中心会否是平阳侯府,只是这覆巢之下,谁又能全身以退呢?
“你们把人先带进去。”凌珏一路上的面色很是难看,此刻面部更是紧绷着,好像结起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是。”几个府兵上前,将早已捆绑住的蒙面人推就了起来。
“儿,到家了。”凌珏深吸了一口气,方才走近了马车,向帘账当中的人递上前了自己的一只手掌。
从那长街的位置处,再到眼前的侯府,还是有着一段距离的。这距离说长不长,却也足够凌缓神松口气了。
“哥哥。”凌探出身子来,搭上了凌珏递上前的手掌:“爹娘他们……他们身子还好吗?”
她的心中有很多个担忧,只是这忧虑之言无法遣送出口。凌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相问,才能不让凌珏生疑,且又能给自己一个还算安心的答案。
毕竟,天象这种东西太过玄妙,都是未定的事情,说出来也不过是徒生烦恼,甚至隐有着煽风引乱之嫌。
“父亲朝务琐事繁忙,母亲惯常地焚香礼佛,府上都一切如常。”凌珏明明片刻之前还很不好看的面容之上,现下却是展露了几分笑颜:“怎么?在我面前都欲言又止的,是有什么想说的?”
凌不禁咂了咂舌,暗自惊奇。不愧是哥哥,她的一言一行皆瞒不过凌珏的眼睛。便是这番她有意识地预先在脑海中想过了几番的言语,在凌珏面前,也不能做得了无痕迹。
惊奇过后,她更不敢犹豫,急忙为自己辩解起来:“儿行千里母担忧,反过来,也是一样的道理。我只是想念你们大家而已。”
“我们大家,那怎么不见你来问我?”凌珏亲眼见着那蒙面人准确无误地被带进了府上,没有再生波澜,这才完全地将双眼抽离了回来。
凌心里埋着的事不比凌珏少却半分,因而并没有能将凌珏的这一细微的眼神注意到。
只是,听了这话,她便有些忍不住地失起笑来:“哥哥你就安然无恙地站在儿的面前,让我问什么?”
有些日子没见,她甚至都快要忘却了这份触手可得的温情是什么模样了。而这温暖,现在就在眼前,真实极了。
真实是真实。却真实到让人连连后怕的程度了。凌的心底深处因此而泛起了一丝苦涩。只是,那一切即将生起的变动,她只希望,无论是什么样的结局,不管是好是坏,都不要影响到侯府。
“你受了伤,不然,就先回屋休息吧。”凌珏眼神示意,让知秋同身边的几个丫鬟上前来扶。
凌珏自然是恨伤到凌的景安王,也犹为心疼他这个自小便被全家人小心呵护着的妹妹。
但是,抛却这一个私情,不让凌去见平阳侯的真正缘故,却不仅仅止于此。
“这……”凌之所以犹豫,并不是在思考由凌珏提出的这一建议,而是在努力地措辞。
别看她刚刚回京,但这几日因为无影打探来的不少消息,让她也对眼下的格局多少有点了解。侯府的处境,可当真难堪。进一步不是,退一步更难。
到底如何,才能想出一个很好的理由,让凌珏不再能驳回她的话了呢?
爹娘和哥哥待她极好,如若是身子不适,便可以二话不说地为她把一应请安礼数全部免了。只是像如今这般,长途跋涉回来,总得要打声招呼才行。
凌珏如此,也不先向平阳侯打声招呼就擅自做主,凌难免多想。只是,这一回,凌的多想并非是杞人忧天抑或是空穴来风,误打误撞竟是全部撞在了点儿上。
“儿多日未归,很是想念爹娘。反正养身子这种事情,也不急在一时,我想来想去,还是随哥哥一同前去的好!”凌眨了眨自己水灵灵的两只大眼睛,少不得有些请求的意味在其中。
凌珏见了,心自然便软化了下来。这一软,遂点头答应了:“父亲很是想你,既如此,那也好。”
凌嘴角挂着的笑容不由地为之一僵,但还是快步跟上了凌珏的步伐。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此次回来,只要不是她主动问起的,凌珏的口中好像还并未有提起过蓼阳大长公主!
该不会,是那时她的离京,而让凌珏和蓼阳大长公主之间埋下的隔阂到了如今都还未能冰释前嫌吧?
“父亲,儿回来了。”凌珏的步伐终于得以松快了一些。人虽还未看到平阳侯的影子,便着急地在外传起话来。
平阳侯早就坐不住了,一个人在屋内徘徊不止。
此时听到凌珏这边终于传来了好消息,自然是喜上眉梢,连忙招呼起了身边同样坐立不安的蓼阳大长公主:“儿回来了,快!”
不管朝堂上的风云局势如何变幻,只要一家人尚在一起,应该是总可以以策万全的。
怕只怕,不在自己的眼前,发生了什么,便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凌珏的披风在光影下一闪,率先迈步进入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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