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繁杂无常

  先行后闻,那是说好听了的。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说得难听一点,岂不就是指明了可以先斩后奏吗?

  只是,他是开国元勋不错,如今更是身居着平阳侯这个侯爷的身份。可对方身体里的皇室血脉,也不是凭空拿来开玩笑的。

  哪个敢做出先斩后奏这样的事情出来?压根不需言明,这分明是一件长期劳费心力的事情。

  平阳侯虽是满腹的不解,但也是行礼过后,先应了下来:“微臣遵旨。只是,不知应要几时出发?”

  陛下这是有意让他前往通州之地,与景安王共治一处。

  且先不说,通州是景安王的故有封地,强龙去了,都压不过景安王这个地头蛇。便是抛却这样的事实,侯爷安能与王爷相提并论?

  再是功勋卓著,臣子也只是臣子。可便是无甚作为的王爷,那他也是天生自来的皇亲国戚,若不是当世天子嫌其碍眼,便就无人敢动。

  更何况,这个景安王与他素有些相识的旧谊在。景安王可不是什么无甚作为的皇室中人,其人年轻时,还助着先帝攻城拔寨,很是有着不世出的一番才情。

  所谓的先行后闻,只能是先止于和乐的表面功夫了。

  平阳侯心中有话。本来是不愿开口言说,以免说出来也只能是徒添陛下的烦扰。可奈何这事实在是规避不过去的,生生地摆在了眼前,叫他如何能自欺欺人:“儿如今尚未还京,人也不知行踪。就这样不告而别,微臣……”

  这事果然不能轻易在明烨眼前谈起。如今凌家是这样的状况,可他心中最是牵念,总也放不下的人便只有着凌:“料想,皇叔动作总不会过快,还是等些时日再说吧。”

  平阳侯点头,自然是重重谢过了圣恩。这个等待的时日可长可短,可到底是京都再也留不下他们侯府一家了。

  只要是明眼人,就不难看出陛下这是铁了心要他们离京的意思。只是终归碍于情面,不好说破罢了。

  明烨是陛下,要是真想整治于谁,不过就是勾勾手指头这样轻而易举的事情。就算那人是景安王,是他的皇叔,也没有两样。

  又何以派他去那通州做个百无一用的闲散人员?

  且这一次不仅是他一个人的问题,更是要拖家带口地前去。这分明是欲让他同景安王的处境一般无二,无诏,再不得轻易入京。

  在朝中许多同僚的眼中,平阳侯是一个实诚到近乎有些木讷的侯爷。但殊不知,耍起些不伤己伤人的小聪明来,他也算是一把好手。

  不然,没有这些弯弯绕绕的些许肠子,如何能同蓼阳相搀着走至了今日,甚至膝下还护有了一对儿女万全。

  这些年过去了,陛下对凌是个什么情感,他这个做父亲的心内早有了计较。照理来说,陛下弱冠多时,身边不见一点儿胭脂红粉气息,一个帝王痴情至此,又是他自小看大的。怎么看,这都算是一段天赐的良缘了吧。

  可平阳侯的态度却只能是不冷不热地由其发展,必要的时候还得一力在凌耳边教导些君臣有别的言谈。

  君臣有别重要吗?其实不然。只是谁人都可能成为一对神仙眷侣,偏是他们不行。

  不是他这个父亲狠心不给女儿幸福,亦不是他一点儿信任都不愿给予对方。世事难料,有的时候,真的得去相信所谓的宿命论的。

  因而,当苏家的少将军回京的时候,这个像太阳一样生辉的少年,似乎便是那个可以带凌远离这些纠葛的存在。

  有意无意地撮合他们二人,才算是平阳侯的不遗余力。可惜,这力还没怎么使,儿的人便下落不明了。

  他唯有在陛下面前陈述清事实,借用他小小的心思,因为知道陛下必然放不下儿,借而为自己,更为凌家争取些时间罢了。

  “现在,可有消息了?”沉吟了片刻,明烨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向了平阳侯。

  “承蒙陛下惦记,苏云起少将军已经离京去找了。”只是这离京是离京,却还没有几日的日子,想来一时半刻怕是只会一无所获。

  “苏云起?”明烨不觉失笑,果真是苏家的后人,便是连这念力都是远超常人:“他回府之后,朕这边倒是鲜少听有他的消息。”

  好歹其人也是替皇家在天盛为北境驻守,虽是一时不查,导致己身中毒,而后更是险些身死。若不然是有妙手回春的那华大夫在侧,此刻他就要折损了这名未成的来日大将了。

  这是,他这也太过殷勤了些,太过殷勤,在君者的面前,便多有谄媚之嫌。可若不是君,那这样的古道热肠,甚至一度热到了不顾自己的身子,也要去尽数揽于己身。还真是符合他苏少将军的脾性性格。

  但是,苏老将军可未必会同意:“此事,朕怎么从未听苏老将军说起过?”

  那苏老将军可是宝贝着这个孙子得紧呢,又怎么会放着任由苏云起胡来。尽管那所谓的胡来,在苏云起眼中看来,可能却是势在必行的事情。

  “苏老将军他……”平阳侯提到这事只想三缄其口。

  他们凌家与苏家的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本来因为一些扯不清的旧事,双方就是彼此忌惮的存在,现如今苏闲定然认为是他们凌家绞尽脑汁地使计策哄骗了苏云起去。

  就打苏云起搬来侯府的隔壁一说,除了那时的当日,苏闲还曾登过门,后来可有再见过另外一面?

  那时的登门,也不过是其人刚刚大胜回京,不想再徒生事端罢了。

  现在,旧事未解,新怨又结,这桩姻缘若当真有缘,那也只会是一条漫漫望不见尽头的长路。

  平阳侯本来想就此打住,可是见陛下仍然没有停止询问的意思,便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了下去:“前段时日景安王在京,朝堂上弹劾珏儿的奏折就如雪片繁杂,微臣自作主张,不敢有动作。实在没法,想着少将军有武艺傍身,又与儿有过几面之缘。”

  “麻烦他,总好过瞎子摸黑一样地寄希望于下面。”下面的人只能凭着画像寻人,且心思也未必能一个个都如苏云起般心思。

  涉及到了子女一事,谁也不能例外,被私心包裹更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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