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针锋相对

  汝东和莘陵本就邻近,无影虽然受着伤,但是驱车的速度没有丝毫的减慢,不到黄昏日落便来到了莘陵的那座山脚下。顶 点 小 说 X 23 U S.C OM

  “就是这里,主人。”无影为凌掀开帘帐,好方便她去瞧外面的景观:“我们先下去歇脚喝茶吧。”

  “姑娘,您慢着些。”知秋这一路也算对凌来此的目的了解得有几分纯熟。只是,她以为的纯熟,其实在事实真相面前不过是管中窥豹,并不成形。

  凌只告诉她,自己来莘陵寻找那位高人道士,为的不过是拜师学艺。但是因何拜师,何故学艺,却是只字未提。

  “客官,您几位要喝点什么?”茶小二一脸殷勤地凑过来,正准备要问东问西,却一个抬脸,正和无影对了个刚好。

  “你,你不是那个?”茶小二一脸惧色地连退数步,不由地打翻了桌上倒扣已久的几只茶盅。

  那日的狂风大作,以及暴雨如注,偏生还遇到了这样一个冷面凶骇的客官,无影的这副模样早已深深烙印在了茶小二的脑海里。

  茶盅里残留的水渍早已风干,所以相撞的敲击声响显得格外清脆。

  凌很快将它们扶了齐整,看向无影:“你们之前认识?”

  这话刚问出口,凌其实就发现是多此一举了。她怎么忘了,知道道士下落的这一消息可正是无影传来的,那么无影此前完全有可能在这里和小二哥打过照面。

  只是,无影虽然一向待人冷漠,那也不至于会让眼前的小二变成如此一副惊悚的样子吧!

  茶小二吞咽了几口口水,这才又将几只茶盅撤下:“客,客官,小的给三位换几只新茶盅来。”

  凌只是颔首谢过,坐在原位,望了一眼不远处高不可测的山峦。

  “这山山势起伏,蜿蜒绵亘,倒的确会是一个藏身的好去处。”一想到很快就会见到那位华大夫提起的神人,凌身上入冬以来的寒气都终于退散去了不少。

  “主人莫急,待无影先打探打探消息再说。”无影压低了声音,好不让周围来往的旅人听去,以免多生事端。

  “小二,你过来,有事相问。”无影只是招招手,另取了三只新茶盅上前的茶小二便乖乖上前。

  “客官您问。”小二陪着笑脸,心里却不大乐意。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善茬,但总该做出点客气相问的姿态吧!

  “你可还记得那日与我前后来茶摊的老翁?”无影顺从地接过茶小二添好的茶水,轻轻抿了抿唇:“我要知道,他人是否住在这里。”

  小二暗里忍不住翻起了白眼,怎么看这俩人都是一丘之貉,当时那喝起茶水不要命的样子来可是犹在眼前闪现。

  怎么这才隔了几日,就跑来问他了:“客官,小的之前也从来没有见过那位老翁,更别提您走了之后,那老翁更是没有露过面。”

  “你先去忙吧。”凌付好茶水钱,就让小二下去了。她并不认为那老翁会时常下山来,应是当时情况有了异。

  “你不是也说了嘛。”凌出言提醒无影:“当日的天气十分诡谲多变,道士应该是看出来些什么,才特意下山的。”

  无影左右环顾了一遍,将眼神定格在一处许久,这才抬头将茶水饮尽:“喝完茶之后,尽快上山吧。”

  “好。”凌点点头,说句实话,若不是无影想先来查探一番,她恨不得直接就上山去了。

  看着目的即将达成,却骤然延后,其实是挺煎熬的一件事:“知秋,你不是唠叨了一路口渴嘛。虽然这只是粗茶,但也胜在可以解渴。”

  “婢子觉得这茶其实还挺不错。”知秋笑笑,一杯热茶下肚,身子都跟着暖和起来。难为姑娘这一路上心里在想着拜师之余,还能把她的需求也牢记心里。

  天盛居南的莘陵偶有瑟瑟寒风袭过面颊,但总也不至于达到了刺骨的程度。可这股寒风若是向北继续,直入京都,便是堪比利刃锐锋。

  凌珏也在侯府里备好了马匹,是时候要离开京都了。只是他的离开,非是大长公主找了由头支走的,而是江大哥讲出的旧事经过这许久的准备,终于一步步得以网罗成巨网。

  此行,便是到了收网的时刻。

  收网一事,本不用他出手,只是想到数月未见,不知处境如何的常钺,以及江家三人这一路远行的护送问题。

  这些,实难假手于人,凌珏才自告奋勇,揽下了不少麻烦的差事。

  “珏儿拜别父亲,母亲。”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凌珏作揖之时,眼睛却自始至终没有朝着大长公主的方向瞥过一眼。

  大长公主也看出了凌珏对她的不满,只是这一次,母子之间的芥蒂怕是再难解开。

  因为凌一事,这一向便是凌珏心中不可言说的底线,过往大长公主的行事若是伤了他的心,或许还有弥补一说。可是若是此次给不出合理的将凌送走的解释,凌珏完全做得出对自己的母亲视若无睹的事情来。

  蓼阳心里也是感慨万千,可并不是所有的误会都可以坦然地宣之于口。否则,世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

  她勉强笑了一笑:“珏儿这一路好好保重,千万不要让自己的身子……”

  “母亲多心了。”凌珏根本没有给大长公主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珏儿这一路不保重自己的身子,难道还会糟践不成?还是母亲想要事与愿违?”

  “珏儿!你怎么和你母亲说话呢?”平阳侯的脸色霎时没了血色,十分难看。他这几日一直看着凌珏对蓼阳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可却又不好说什么。

  旧事若要重提,伤的绝不仅仅是蓼阳和他这么简单,便是凌珏凌都免不了遭难。

  唯有靠着时间这味良药,平阳侯总以为只要有足够多的时间,凌珏就会慢慢对蓼阳改观的。

  却不想,一度只是关系冷淡到不似亲生儿子的凌珏,近日开口之言都变成了如此成见满满的讽刺反话。

  这让他这个为人夫为人父的平阳侯,心中将做何感受。

  “珏儿只不过道出事实而已。”凌珏弯唇一笑,并不把平阳侯的怒气看在眼里:“如若觉得不大中听,便也只能请母亲不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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