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7分产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周家过继的事前日就已成埃落定。
因王氏态度坚决,再加上她确实进门十六年都没有给长房诞下儿子,以至长房快要绝嗣,于情于理,都该为其过继一个嗣子,以承长房香火。
周将军最初提出要把二房的次子过继到长房,毕竟血缘更近,但立刻就被王氏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王氏跪在周老族长面前,表示想要过继一个五岁以下,父母俱亡的孩子,她不想让嗣子承受骨肉分离之苦,更想要能够亲手带大这个孩子。
周将军和卢氏当然坚决不同意。
王氏进门之后从未得过宠,自然也毫不在意周将军会不会为了此事而厌弃她。
她这一辈子温顺隐忍,换来的是连女儿都几乎保不住的下场,既然如此,她干脆就当一趟泼妇。于是,王氏毫无顾忌的闹上了好几日,最后她带着女儿在祠堂的公婆牌位前整整跪了三日,哭诉自己不孝,不能给长房诞下子嗣,以至长房绝了香火。
满城风云。
最后,周将军只得松了口,由周老族长做主从族里的偏房找了一个孩子过继给了王氏。
过继后的第二日,王氏就递了请安的帖子过来。
南宫h原本就在为王氏撑腰,自然要给她脸面。
不过一忙起来,都快忘了这件事了。
一夜很快就过去。
次日一大早,王氏就带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来了碧霄堂拜见南宫h。
丫鬟把人给迎到了惜鸿厅。
王氏穿了一件湖绿色妆花褙子,圆髻上只插了一支碧玉簪,神态比上一次见到时从容沉稳了不少。
短短几日,一连串的事情在她身上产生了近乎伐毛洗髓的影响。
王氏先给南宫h见了礼,然后俯首对着那孩子柔声道:“智哥儿,快给世子妃请安。”
四五岁的男孩白胖胖的,一身天蓝色袍子,袍角绣着祥云,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目光明亮,纯澈剔透。
“给世子妃请安。”
只见他发出奶声奶气的童音,学着大人的样子行了揖礼,看着让人的心情不由变得轻快柔软起来。
“智哥儿免礼。”南宫h见他举止得体,小小年纪也没有因为来到陌生的地方,就眼光游移不定。
南宫h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男孩,和气地问道:“智哥儿今年多大了?”
男孩一本正经地回道:“回世子妃,再过两个月,就五岁了。”
“开始跟先生读书了吗?”
“在族学正跟着先生读《琼林幼学》……”
看男孩对答得体,王氏在一旁瞧着,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短短的几天,自己的人生就发生了一连串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回想起来,她自己几乎也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么大的胆量与老爷为敌,与二房正面较量……
她无数次地想要退缩,但每一次都撑下来了,为了女儿,她只能坚持下去,只能拼尽全力地去闹,闹到满城风云,闹到老爷不得不在大义面前屈服,总算为长房过继了嗣子,让她的嘉姐儿有了弟弟。
甚至于在府中,长房的地位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往日里府中那些捧高踩低的下人变得谄媚殷勤起来,过去,对于长房的事,他们都是推三阻四;如今,她还没想到的事,那些下人早就方方面面地考虑周全了……
王氏感觉自己似乎浑浑噩噩地在梦中过了数十年,直到现在才惊醒了过来。
她的谦让、退让在某些人面前不过是懦弱,为了女儿,她必须把长房撑起来,过继嗣子只是第一步……
王氏曾经软和的眼神中多了一丝锐气,但是气质上却反而更恬静沉稳了,就似一个迷途许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那条路。
这时,南宫h和智哥儿说完了话,和气地给了他一个金项圈,一套文房四宝作为见面礼。
智哥儿恭声谢过了南宫h。
王氏不善言辞,勉强客套地与南宫h说了一会儿话,就主动提出告辞。
看着王氏纤瘦却挺得笔直的背影,南宫h微微一笑,比起很多人,周柔嘉还是很幸福的,她的母亲为了她可以付出一切……
南宫h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林氏。不知不觉,她到南疆半年多了,不知道母亲可好,她实在挂念的很……还有爹爹,哥哥和六娘他们……
另一边,王氏带着智哥儿回了定远将军府,这时,已经近正午了。
陪着女儿和嗣子用了午膳后,王氏便去沐浴更衣,重新换了一件簇新的宝蓝六福迎门团花暗纹褙子,把头发又仔细地重梳了一遍,插上一支金托底红宝石牡丹花样的珠钗,庄重优雅。
王氏慎重地调整了一下珠钗的位置,抚了抚衣裙,就如同一个即将上战场的将士,穿上了层层叠叠的盔甲一般。
看时辰差不多了,王氏就带着智哥儿在一干丫鬟的陪同下前往正厅。
待到未时,定远将军府的正厅被挤得满满当当。
周将军、卢氏、还有二房的两个少爷都到齐了,除此之外,周老族长也在儿子的陪同下到了。
周老族长坐在了上首的红木太师椅上,清了清嗓子道:“今儿,我就来给侄儿、侄媳做个见证人,二房把长房的产业尽数归还,以后由长房的王氏来打理,直到嗣子成年,再将产业交给嗣子。你们可有意见?”
王氏优雅地站起身来,福了福身道:“族长,侄媳定会小心谨慎行事,替智哥儿守好这份产业。”
相比于王氏的容光焕发,坐在王氏对面的卢氏脸上憔悴不堪,那眼下浓重的阴影仿佛是好几夜都没睡好了,整个人更是瘦了一圈。卢氏顺遂了半辈子,怎么也想不明白才短短几日,王氏居然就翻了天了,原本一直握在自己掌心里的长房彻底地失控了……更让自己成了整个骆越城的笑话!
卢氏咬了咬牙,把心底那些讽刺的言语咽了下去。她才不信王氏会好好替一个嗣子守什么产业,怕是要悄悄搬空了,都给她女儿做嫁妆吧!
自己是绝对不会让王氏得逞的!
“族长,”卢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一码归一码,长房拿回自己的产业合情合理,侄媳自当配合。这些年的账册、田地的地契、铺子的房契、银票什么的都在这里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抬出了一箱箱的樟木箱子,每个箱子都沉甸甸的。
周将军满意地看着卢氏,心道:还是卢氏懂事!不像这王氏,他周家养了她这么多年,竟然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想把他们定远将军府的产业平白送给外人!……早知道如此,当年他就不该同意让爹搞什么兼祧两房,大哥既然过世了,那周府的产业不就理所当然地该留给自己吗?
卢氏说着转头看了王氏一眼,嘴角勾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一闪而逝,表面上却是义正言辞地继续道:“族长,嘉姐儿在王府做出那等丑事,坏了我们周家的名声,如此败坏门风之事,侄媳以为实在不能纵容。还请族长做主,把嘉姐儿送去庙里,也免得连累了族中姐妹们的闺誉。”
卢氏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好似她没有一点私心,全是为周家考虑。
周老族长露出为难之色,周柔嘉和萧栾的事被人亲眼目睹,现在早已传得各府都知道了。虽说如今世子妃对王氏释出善意,看起来周柔嘉还是很有希望嫁进镇南王府的,但这事一日没有定下,就有可能产生变数。他作为周氏的族长,说话更需慎重,在亲事定下前,也不好到处乱说。
周柔嘉的这件事,卢氏站在了大义上,她的提议合情合理,无可厚非,就算传出去,也不能说卢氏这婶母蓄意报复――虽然在场的众人都心知肚明卢氏真正的意图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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