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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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你?”契沙门冷哼一声,满是不屑道:“哈哈哈哈……你可懂什么叫作沙盘?莫非这大裕是无人了,竟连这么个小丫头都想送上战场不成?”
南宫h仿佛丝毫不以为忤,眉眼弯弯地说道:“今日芳筵会本为的便是才艺切磋,我大裕的姑娘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可惜摇光比之不足,恰好昨日在父亲的书房里看到了一本兵书,兵书中提及沙盘推演,让摇光颇感兴趣,足足研究了一晚上,今日正想在皇上和皇后面前显摆一番呢。这可无关战场什么事。”
契沙门脸色一黑,气不打一处来。照这个小丫头的说法,她不过翻了一夜兵书,就想与自己这统军二十多年的将领相提并论,简直不自量力!
契沙门的眼神如利刃一样剜上南宫h,南宫h置于袖下的手紧张地捏起,掌心已满是汗水,但她面上却是不显,慢条斯理道:“趁着这芳筵会之际,皇上和皇后都在,契沙门将军,可否指教摇光一二呢。”
“h丫头。”皇帝微微皱起了眉,训斥道,“你年纪小,不过看过一两本兵法,怎可与契将军比试。好了,别胡闹了,快退下吧。”嘴上虽说着让她“不要胡闹”,但所说的话却明显是在坦护她。
“皇上。”南宫h福了福身,说道,“摇光虽年幼,可也有好胜之心,今日这芳筵会上,三皇子与筱表妹的剑舞如此出色,摇光想要夺得魁首恐怕着实不易,也就只有另辟蹊径了。”
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口气大的,仿佛沙盘对战对来她来说就是手到擒来的一样!
皇帝直视着她,似是想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声音低沉的问道:“摇光,你可有信心。”
面纱掩去了南宫h的神情,只听她轻脆地回答了两个字,“自然!”
契沙门胸中的怒火腾腾燃起,他的身上透着一种在战场之上厮杀而来的杀伐之气,目光冰冷的看着南宫h,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过了片刻,他笑了,露出狼一般雪白锐利的虎牙,嗤笑了一声,缓缓道:“那本将军就好好指教你一番!”
“多谢契将军。”南宫h行了一礼,她的心“砰砰”跳得很快,天知道她哪里懂什么沙盘,两世为人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东西!现在也唯有相信官语白和萧奕而已。
刚刚,小四托百卉传来的消息便是让她和萧奕一起,与契沙门比试沙盘。南宫h相信,官语白的真正意图肯定不在于她,而是萧奕。
南宫h不着痕迹的深吸了一口气,态度自然地向皇帝说道,“皇上,既然今日长公主殿下定下了两人一组表演的规矩,就请皇上允许萧世子与我一同吧。”
事到如今,皇帝再阻止,反而会让大裕没脸,他面容严肃,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微微颌首道:“允。”
“多谢皇上。”
南宫h福身,随后看向了萧奕,“萧世子,今日就只能请你陪我一同胡闹了。”
萧奕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面带笑意地说道:“荣幸至极!”
南宫h含笑着又问道:“皇上,不知可否借大裕西境的沙盘一用?”
皇帝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命人去宫里取沙盘。
整个水榭一片寂静,虽然南宫h以表演为名,可是谁都知道这不过只是一个借口。所有人都不安的看着南宫h,没有人认为她会赢!可一旦她输了,那有损的将是大裕的国威,并不是一声“我输了”就可以挽回的。届时,她所有的恩宠都会荡然无存!
二公主恨恨地瞪着南宫h,心想:她自己不知分寸的胡闹也就罢了,竟然还拉上阿奕,阿奕这次可真是被她害惨了!她拼命的向萧奕使眼色,想让他趁现在还能挽回,赶紧和南宫h划清界线,可是,她的眼睛都快抽筋了,萧奕就没有向她这里看上一眼。
好好的芳筵会演变成了这样,云城不知该如何收场了,她担心地看着南宫h,生怕南宫h一会儿输了会让皇上下不了台。云城有些紧张,犹豫着向皇帝说道:“皇上,这……h姐儿她年纪小,还……”
“皇姐无需多言。”皇帝摆了摆手,云城见状,也不能说什么了,只想着,一会儿若是败了,自己设法替南宫h求情,想来皇帝应该会给自己这个脸面的。
这半个时辰对所有人而言,长如半年,终于,沙盘被从皇宫送到了这里。萧奕下意识的往那沙盘看了一眼,一眼就识别出这乃是恒山关和飞霞山地界的沙盘。只是,若精细程度却比官语白所制的那个差远了。
沙盘到了,也代表着比试正式开始,南宫h和萧奕并肩走了过去,但他们却没有走到沙盘前,而是在距离沙盘约有十步的位置停了下来。
南宫h扬手招来了一个丫鬟,命她摆上书案、笔墨和火盆。
丫鬟惊讶地用目光请示着云城,云城看了一下皇帝的脸色后,向她微微颌首,于是,那丫鬟赶紧吩咐了下去。
很快,南宫h吩咐的东西便已一一摆好,就见她站在书案后面,悠然自得地磨起了墨。
这样目中无人的态度让契沙门怒意更甚,他的手背青筋暴起,生硬地说道:“大裕这是何意思?”
“契将军请勿怪罪。”面纱掩去了南宫h的面容,反而让她的声音更显清亮,“我与萧世子以二敌一,对契将军而言着实太不公平。因而,摇光自选盲战,由萧世子来传递战况,并替摇光排兵布阵。”
“你……”
契沙门气得整个人发抖,这个小丫头着实太过嚣张了,她竟然想完全不看战况,而通过他人传话来战胜自己!?气极之下,他甚至忘了大裕的官语,直接以西夜语辱骂了起来。南宫h反正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当没听到,声音轻缓地说道:“据摇光所知,目前大裕与西夜正对峙于飞霞山,那就这样吧!”
那就这样吧。
这几个字说得着实傲慢嚣张,似乎一点儿都没有把眼前这个身经百战的大将军放在眼里。
不管其他人此刻是如何的提心吊胆,萧奕的心里却是美得不行,暗想:不愧是她的臭丫头,连嚣张起来都这么好看!
萧奕心情极佳的走到沙盘前,站在了契沙门相对的位置,并按着当前大裕与西戎的真实战况,在沙盘上布置了起来。
以目前战况而言,大裕处于绝对的弱势,不但飞霞山前恒山关已被西戎拿下,就连整个飞霞山也几乎快要落入了西戎的囊中,也正因为如此,皇帝才会不得已的同意了与西戎和亲一事,只想换来短暂的交好。
契沙门目光锐利地注视着不远处的还在磨墨的南宫h,暗自思忖着一会儿等胜了以后,必要大裕皇帝向他们交代。到时候,他就要这个不自量力的丫头好看!
萧奕摆好战旗后走到了南宫h面前,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南宫h抬笔写了一些字,随后又将纸丢进了火盆里,而萧奕则返回到了沙盘前。
“请!”
萧奕很有风度,让契沙门先来。
契沙门冷笑着拿起战旗,排兵布阵。
萧奕的唇角微微扬起了起来,西戎一战,他这些日子以来与官语白演练过数次,充满了自信。只是碍于皇帝还在,他只能刻意收敛起锋芒,仿佛与平日里一样随意而又懒散。
开战!
契沙门认真的研究着战局,萧奕则时不时的走到南宫h那边,与她说着话,而南宫h随后就会在纸上写上密密麻麻的字,又随手烧了。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谁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只以为是在讨论战法,但事实上,若是有人凑近,就能听到萧奕正可怜兮兮地说道:“臭丫头,今日我们还表演吗?”
南宫h头也不抬地说道:“这不就是吗?”
“当然不是。”萧奕很不满意,委屈地说道,“我想听你弹琴……”臭丫头弹琴,他舞剑,多好啊!他都在脑海里想象了好几遍了,这些西戎人来的真不是时候,实在太讨厌了!
南宫h头痛了,安抚道:“那个大胡子好像已经好了,你快点回去吧……去吧去吧!”
没有骗到臭丫头心软,萧奕很不开心,转身就把所有的怒火全都发泄在了这不长眼的契沙门的身上,从官语白那里学来的阵法被他用得炉火纯清,眼见契沙门已经踏入了陷阱,毫不迟疑的展开了埋击。
官语白长年镇守西境,他的不少阵法就是根据西境的地势特点而创的,尤其是萧奕此刻正在用的这一种。
战旗在沙盘上飘扬,形势陡然逆转,契沙门的大军被卷入到了埋伏之中,以落石为掩饰,一场大火骤然而起……
契沙门脸色大变,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在不久以前,从萧奕的布局中,他就料到了萧奕正在布设十面埋伏阵,他当时还不以为然,觉得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可是,没有想到,这应该是极其普通的十面埋伏阵竟然会产生如此的可怕的变化,在他全然无所知觉的时候,就被引入了伏阵之中,无处可躲!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十面埋伏阵,绝对不是!
契沙门的手在颤抖,并非如刚刚那样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恐惧!
在他二十年来的领军生涯里,只有一个人能带给他如此强烈的恐惧感,那种仿佛被彻底碾压,毫无反抗之力的恐惧。
官语白!
这三个字猛地侵入了他的脑海里。
“官语白……”契沙门喃喃自语,他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萧奕,这个人……这个人为何会官语白独创的阵法?不,不对,难道真得是那个小丫头不成?
想到这里,契沙门大踏步向着南宫h而去想要问个清楚明白,萧奕眉头一皱,闪身拦在了他的面前,懒散地笑道:“契将军,您这是要认输吗?”
沙盘之战还未结束,这样贸然离开,就跟认输没有什么区别。契沙门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又回到了沙盘之前。
皇帝同样也惊呆了,在大裕立朝之前,他也是随着先帝南征北战的,自然懂得行军打仗,看得懂沙盘。
他原以为南宫h必败无遗,没想到竟然取得了如此耀眼的胜局!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这一战过后,契沙门的前锋军损耗怠尽,在他黑着一张脸研究战局时,萧奕趁机又到了南宫h身边,笑眯眯逗他的臭丫头玩。
这些日子,萧奕在和官语白的沙盘演练中,对于西戎那些主要的将领,可谓是耳熟能详。这契沙门个人实力虽凶悍,可领兵的方式却过于单板,在刚刚两个会合后,萧奕便已得出了“不足为惧”的结论。
官语白也曾说过,他极为擅攻,攻势凛冽,又有着天生的直觉。再加上,这又是推演过无数遍的战局,若是还能输的话,萧奕觉得自己可以找块地把自己给埋起来了。
所以,谁要一直盯着契沙门那张丑极了的大胡子脸!
臭丫头多好看啊!
南宫h装模作样的写了一张纸,随后扔去了火盆了,示意着他可以回去了。
萧奕赖着不肯走,眼波荡漾的望着她。
南宫h没有办法了,只能放柔了声音哄道:“这样吧……你要是在三回合里胜了他,我就弹琴与你听可好?”
萧奕满意了,施施然地回到了沙盘前。
接下来,契沙门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恶梦,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将领的攻势能够凛冽到如此地步,若是之前,他还会以为是官语白,现在是现在……以他曾经与官家军数年的交战经验来看,官语白行事温和,凡事都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所以,官语白从无败绩。
可是现在!
眼前这个看起来才不过十余岁的少年,却是步步杀机,仿佛不将敌人彻底毁灭绝不会罢休。这样的战法极其危险,因为稍有不慎,就可能换来两败俱伤的下场。可若一旦胜了,那么就绝无可以让对方反转战局的可能。而此刻,契沙门正面对的是这样的局面,他被压制住了,彻底的压制了,无可翻身。
契沙门奋力地抵抗着,恒山关早已在西戎的囊中,易守难攻,他相信,只要再多守一会儿,对方必将后力不足!然而他没有注意到,萧奕双唇微动,说了四个字:“第三回合。”
萧奕一扬战旗,一支不知何时潜入飞霞山的精锐部队,突然出来,他们就好像一锋利的长刀,向着敌人尽皆斩去……
契沙门的手不由一抖,手中的战旗落在了沙盘上。
他呆呆地看着这一切,过了许久,才说道:“……我输了。”
这句“认输”一说出口,底下一片静默。
萧奕不满地轻哼一声,极其嚣张地说道:“要认输早说啊,真是浪费时间。”要不是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真想立刻找臭丫头去讨赏。
契沙门没有说话,倒是底下的察木罕脸色一变,直接跳了起来说道:“契将军,你在说什么呢?”
契沙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我输了!但……”他目光凛冽地瞪着南宫h,心中的不甘与愤恨腾腾地冒了来:他竟然输给了一个小丫头,一个盲战的小丫头!
契沙门的眼睛通红,大吼道:“重新再来!我不服!”
萧奕冷冷地看着他,手指已经触在了剑柄上,脚步看似不经意地挡在了南宫h的身前。
“呵呵。”书案前的南宫h发出一声轻笑,她缓步走上前来,行走间就连压裙的玉佩都不见晃动,“重来?契将军着实好笑。”
“有何不可?”
南宫h眉眼弯弯,不倨不傲地说道:“……那就请契将军把恒山关还于我大裕。恒山关这一战,大裕和西夜重来一次如何?”
底下传来压抑的闷笑声,就连皇帝都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只能用轻咳来掩饰。
契沙门脸色暗沉,但显然南宫h没准备给他丝毫台阶,轻笑一声说道:“战场之上,胜即是胜,败即是败,岂有推翻重来之意?契将军领兵打仗二十余载,难道连这也不懂吗?”
契沙门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拳头被他捏得“咯咯”作响,但南宫h并没有怕,因为萧奕正站在她的身侧。
这时,坐在上首的皇帝开口了,“h丫头,我大裕乃礼仪之邦,西夜远道而来是谓客,你不可无礼。”虽是轻斥之言,但皇帝的脸不要板得这么假,就更有说服力了。
皇帝双目带笑,赞赏的望着南宫h。
方才白慕筱精彩的剑舞确是给了西戎使者一个下马威,给大裕争回了些气势,但是南宫h却是真真正正地在沙盘上以无可争议的阳谋赢了契沙门,这一战着实漂亮,胜得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与之相比,那场剑舞也不过只是舞而已,只能算是小乘……
“是摇光冒昧了。”南宫h说着,向契沙门福了福身说道,“摇光只是闺中女子,见识有限,若有冒犯,还请契将军恕罪。只是有一言,摇光不得不说,我大裕名将辈出,皇上仁慈,不愿百姓遭战火屠戮,这才想与西夜交好而已。而非我大裕不如西夜!”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掷地有声,眸光中透着一抹毅然。
皇帝暗暗点头,在心中赞道:说得漂亮!
“大裕皇帝。”察木罕不快地说道,“这是在挑衅我西夜吗?”
“西夜使臣此话何解?”原驸马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大裕的芳筵会素来便是世家姑娘公子展示才艺之所在。摇光郡主不过是与契将军比试了一场,在皇上皇后和长公主面前展示了她的才艺。又何来挑衅一说?”
察木罕冷着脸,阴阳怪气地说道:“哼,大裕人果然难言善道。不知道大裕在战场之上是不是也如你们嘴皮子这么利落。”
皇帝脸色一变,被小小的西夜使臣压迫至此,他身为一国之主,又怎可能毫不在意?只不过是不想再挑起战乱而已,可是,这不代表着,他就能够容忍被一次又一次的挑衅。
皇帝的脸板了下来,帝王之威展露无疑,语气无波的说道:“战场之上如何,契将军不是已经领教过了?我大裕虽想求和,但若西夜不愿,那勉强也没意思,我们再战一场又有何不可!”
气氛瞬间压抑了下来。
与西戎之战,为着是战是和,朝堂之上多有争吵,而朝堂之下,世家公子们也或多或少的被父辈们带着讨论过这个问题,可无论他们此前的观点如何,现在面对如此倨傲嚣张的西戎使臣,他们谁也无法忍耐下去。
沙盘一战,契沙门的惨败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虽只是沙盘演练,作不了数,可是,这也代表了西戎并非是不可战胜,即然如此,为何要和?连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都能毫不畏惧的与之一战,血性男儿自当保守卫国,否则岂非连姑娘都不如?
因而皇帝这“战”字一出口,无论出身文臣,还是武将,那些少年们尽数看向察木罕,战意盎然。
眼见如此,察木罕不禁有些底气不足,这时,就见契沙门走了过来,向他摇了摇头。
他们本想趁着这芳筵会来试试大裕皇帝的底线,可是现在,大势已去。
察木罕不免有些失望,但他到底是使臣,神色掩饰的极好,以标准的大裕官话说道:“我和契将军来此,是为两国和亲而来,自然是希望两国永久和睦。今日这芳筵会着实痛快,大裕的姑娘们果然多才多艺,想来,皇帝的公主也一定不会逊于他人吧。”
二公主脸色一变,大裕使臣会到芳筵会根本就是始料未及的,事到如今,难道真要她去和亲不成?都怪南宫h那贱丫头,自己要出风头不说,还要连累到她!二公主下意识地望向张妃,眼中尽是恐慌,张妃向她摇了摇头,示意着她稍安勿动。
西戎使臣即已让退,皇帝也不再咄咄逼人,毕竟两国都为了求和。
双方又再寒暄了几句,察木罕和契沙门终于提出了告辞。
皇帝没有挽留,直接向着韩凌赋吩咐说道:“三皇儿,你去朕送二位使臣回驿站。”
韩凌赋本正用欣赏的目光望着白慕筱,闻言忙躬身道:“是父皇!”
察木罕和契沙门将右拳置于胸前,以西夜的礼节向皇帝行了一礼,这才在韩凌赋的引领下,离开了水榭。
两位西戎使臣的到来让整个芳筵会的氛围被破坏怠尽,哪怕现在他们走了,也已经无法弥补了,余下的几位姑娘公子们匆匆表演了才艺,但有南宫h珠玉在前,他们谁也无法越过,于是,最终由南宫h和萧奕拔得了头筹。
云城送上了早已准备的好的礼物,两人皆是玉佩,这玉佩是从同一块整玉而来的,玉质极佳、雕功又好,云城本想靠着作弊留给自家的儿子和南宫h,现在只能便宜了萧奕。想到这里,云城又一次觉得实在太对不起儿子了……
芳筵会就这样匆匆落幕,公子和姑娘们一一向着贵人们行礼后离开,不多时,清雅的水榭变得空空荡荡。
南宫h没有走,而与她同行的南宫b等人已经在她的示意下先行回府。
皇帝的目光在她和萧奕的身上来回扫了一遍,云城见状,挥了挥手,让丫鬟们尽数退开,自己也随着驸马一起退了下去。二公主虽然想留着,看能不能找机会让皇帝赐婚,可张妃显然比她理智的多,拉上她也跟了下去。
只有皇后伴着皇帝留了下来。
皇帝一直没有开口,一开始,他也为了南宫h的胜利而有些意外,可是,待冷静下来后想想,一个出生士林之家的闺中女子,又怎么可能会懂得沙盘?哪怕因着一时间兴趣看过一二,也绝不可能赢得了征战沙场二十余年的西戎大将!
这一战,绝非南宫h所为。
而事实上,除了南宫h外,真正面对沙盘,面对契沙门的其实是萧奕!
皇帝还记得老镇南王当年便极具兵法谋略之术,莫非这萧奕已尽得他的真传?想到这里,他充满了怀疑的目光不由的停在了萧奕的身上。
这萧奕平日里一副懒散的样子,就连差事也不肯好好去办,难道全是装出来的?如果真是这样,那该是多深的心机啊……
“h丫头。”皇帝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说话了,声音中不带一丝情绪的说道,“方才与契沙门的沙盘一战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宫h上前一步,屈膝跪下,不卑不亢地说道,“h儿不敢欺君,h儿的确不懂沙盘……”
皇帝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真是萧奕……自从萧奕两次救了他以后,他便将萧奕视为子侄,再无猜忌。此时,他真切的希望萧奕没有在哄骗他。
南宫h敛目说道:“……这是安逸侯爷之计。”
“安逸侯?”听闻不是萧奕,皇帝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才记起安逸侯是谁,“官语白?”
“确是。”南宫h微微点头,不急不缓地说道,“安逸侯爷让人送来一个锦囊,h儿仅仅只是依锦囊之计而行。”
皇帝身体前倾,问道:“那锦囊呢?”
“已毁。”南宫h坦然地说道,“h儿乃闺阁女子,岂能私自留下外男之物?在看过之后,便置于火盆毁了。但安逸侯爷正在王都,皇上尽可召他一问。”
皇帝眼睛微眯,说道:“怀仁,宣官语白。”
“是,皇上!”刘公公应了一声匆匆去办。
“h丫头,你先起来吧。”皇帝的声音放缓了许多,看向她与萧奕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并说道,“你今日并无过错,还有大功,无须跪着。”
南宫h谢恩后起身,站在了萧奕的身旁。
以他们二人对皇帝的了解,自然知道,皇帝必然会怀疑,怀疑她与萧奕联合起来蒙骗于他。
官语白同样也知道这一点,因而也命百卉转告说事后尽可告诉皇帝是他所谋划。若非如此,南宫h也不会轻易向契沙门发起挑战。毕竟,萧奕身为质子,要得到皇帝的信任并不容易,而一旦少了帝宠,他在王都将会步步艰辛,就如同前世一样。萧奕已经很艰难了,无论如何南宫h都不愿意连累他。
不多时,官语白到了。
正在孝期的他穿着一身青色素服,墨色的长发只以一根木簪束着,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如玉的面上几乎看不到血色。
官语白进入水榭后,目不斜视地走到御前,行礼道:“臣官语白参见皇上。”
“免礼平身。”见官语白虚弱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皇帝连忙让刘公公把他扶起来。
官语白眉目温润,就连声音也让人如沐春风一般,“皇上放心,臣无事。”
皇帝微微颌首,直截了当地问道:“语白,与西戎使臣的沙盘比试,可是你所谋划?”
“是臣。”官语白声音温和的回答道,“臣知西戎是为何而来,不愿见其如此嚣张,将我堂堂大裕踩于足下!以臣对西戎的了解,他们惯会得寸进尺,大裕退一步而步步退,直到退无可退。故而才想让摇光郡主打下他们的气焰,让他们不敢有非份的要求。”
皇帝一脸的惊讶,脱口而出道:“语白不在此间,只凭区区锦囊便能赢了契沙门?”
官语白含笑道:“臣与西戎征战数年,对他们的战术了如指掌,契沙门不足为虑。”
皇帝欣慰地望着他,感叹道:“古有卧龙不出草庐而知天下事,语白有卧龙之才,深居于府却能掌控战局,真乃我大裕之幸!”过了一会儿又遗憾地说道:“只可惜,朝中并无如语白这样大将可用,以至于西戎步步逼近。语白,你可愿意出仕?”
官语白垂手而立,他的眉眼温润如玉,清然道:“臣还在孝中。”
皇帝直视着他说道:“朕可夺情。”
他后悔了,他真的很后悔,若不是因着奸佞之言,亲手斩云官如焰这条臂膀,又怎会被西戎逼迫到如此地步!
“咳咳。”官语白咳了两声,身体摇摇晃晃的,似乎快要站不住了。
南宫h眉梢微挑,她为官语白治疗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官语白虽因旧伤无法与正常人相比,但也不至于会虚弱到这种地步。显然,他只是不愿意出仕而已。
果然,就听官语白苦笑着说道:“臣的身体已不可能再带兵出征了……能在沙盘上赢了契沙门,让他们不敢再趾高气昂,视我大裕为无物,臣已经心满意足了。”
皇帝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出声道:“那你为何要选择h丫头来替你赢这一局。”
“投名状。”官语白轻言道,“臣知摇光郡主医术高明,只是郡主身份高贵,臣不可贸然前去请诊,只能如此迂回。”官语白说着,面向南宫h,态度谦和地行了一礼道,“还望郡主能为我医治。”
南宫h面上故作讶色,下意识地看向了皇帝,似是在征求皇帝的意见。
皇帝此时已经完全释然,再无半点怀疑,连忙嘱咐南宫h说道:“h丫头,语白乃是朝廷功臣,你自当全力为其医治。”
“摇光遵旨。”
南宫h福身,微垂的睫毛遮住了眼帘。
自那日扶灵后,她也为官语白诊脉过两次,但都是在清越茶庄,这样一来到底不便。官语白曾提起,他会想办法,没想到,想的居然是这样的主意。
如此一来,倒是在皇帝面前过了明面,以后倒也方便了许多。
萧奕一脸不爽地瞪着官语白,心想:小白真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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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奕:小白又出风头了,不开心!
南宫h:乖。
萧奕: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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