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7 男人至死是少年

  “虽然老师走得很突然，但我总感觉他是对这件事早有预料，提前安排好了什么！”</p>

  『喂喂，你说归说，别把我的金枪鱼寿司都吃光了啊！这可是为我这个‘协助调查者’专供的……我也吃……』</p>

  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述说的人，山田健吾仿佛释放压力一样，双手化作残影，一边说一边将眼前的高级寿司一个个塞入“深渊巨口”。</p>

  时本一郎遭人谋害、荒木宗介成为嫌疑犯、常田广志行踪不明……</p>

  只不过短短一天，除灵者协会的重担，毫无征兆地全部落在了他的肩膀上。</p>

  “早有预料……是啊，是啊，我也觉……”</p>

  听见这四个字，正在暴风吸入食物的荒木宗介刚要深有同感地点头，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嘛，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而已，又没有证据。”</p>

  “说不定，广志才是真凶，嫁祸给我之后带着那价值数十亿日元的绘卷跑路了呢……你看他平时那副前倨后恭、殚精竭虑的模样……”</p>

  自己印象中的健吾，似乎没有这么细腻的心思。</p>

  这小子最近半年，不知不觉变化很大呢。</p>

  “不，我有证据！”</p>

  “证据？！”</p>

  山田健吾笃定地摇了摇头，伸手掩嘴，凑到一脸好奇的荒木宗介面前，低声说道：“但是，这是一个关于时本老师的、绝对不能说的秘密！</p>

  “喔？关于时本老头的、不能说的秘密？”</p>

  看见他这副欲说还休、欲拒还迎的模样，荒木宗介手中的筷子也停了下来，露出一脸慎重的表情。</p>

  “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只告诉荒木前辈你一个，千万不能告诉别人！”</p>

  “放心好了，保守秘密，是我身为专业除灵者的义务！”</p>

  “时本老师，一直有个‘特别’的爱好……他喜欢在深夜外出，进行‘随机除灵服务’。”</p>

  “深夜？随机除灵服务？也就是‘身为正义的使者，东京都黑夜秩序由我来守护’那种？！”</p>

  “这么大年纪了，还大半夜跑到街上去处理怨灵，精神比年轻人还好，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吗……”</p>

  听到只是这种“普通”的秘密，荒木宗介略带失望地端起手边的乌龙茶喝了一口：“身为除灵者协会会长，行这种侠义之事不留名，哪里特别了？”</p>

  “……如果附近被‘服务’的对象恰好是年轻女性，他就会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带走一些贴身衣物作为纪念品，说是为了‘了却因果’。”</p>

  “噗！！！！！！！！！”</p>

  如雨雾般的茶水，顿时喷了山田健吾一脸。</p>

  “这，这不是内衣盗……呜呜呜……”</p>

  “死者为大，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p>

  顾不得自己脸上的乌龙茶，山田健吾一把捂住荒木宗介的嘴：“就是因为担心老师的‘爱好’败露，我昨天第一时间去了他家里，想要收拾赃……呸，收拾遗物……”</p>

  “可是，老师的秘密地下室里，那海量的‘了却因果纪念品’不但一条都没剩，还被换成了大量攀附风雅的龙国书法和绘画藏品！”</p>

  回忆起自己打开大门，见到曾经真空包装整齐、五彩斑斓如内衣店的地下室，化作了古朴肃穆的“龙国书画博览馆”那一幕，山田健吾额头不禁沁出大量细密的汗珠。</p>

  “那间地下室位置很隐秘，我也是有一次偷偷跟着‘茧’过去才找到位置的，外人不可能找得到……”</p>

  “所以，一定是老师预料到了什么，将那些‘纪念品’提前转移了！荒木前辈，那天晚上，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p>

  “抱歉，健吾。我真的不知道你那位老师到底在盘算什么，也不知道广志那个油腻男到底跑去了哪里……”</p>

  面对山田健吾期待的目光，荒木宗介低下头、将脸庞藏在了阴影之中：“但正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对他们报以更多的信任，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静观其变。”</p>

  “静观其变吗？时本老师……”</p>

  细细品味着荒木宗介的话，山田健吾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激动地站起身来：“我就知道……他性格这么固执……绝对不肯这么轻易认输的……”</p>

  他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名为“希望”的火焰：“谢谢前辈，只要确认了这一点，就足够了！”</p>

  “最新消息，东北部到北海道地区疑似有寒流过境，从昨日起持续遭遇百年未遇的强降雪，积雪厚度接近40厘米……”</p>

  “截止目前，这场百年不遇的雪灾，已导致719人受伤、10人死亡、56人失踪，北海道都市圈138万家庭电力中断，各地飞往北部的航班全部中止，14条铁路线、15个区段的铁路交通接近瘫痪，造成严重的交通混乱。”</p>

  与此同时，一旁电视内插播的新闻画面中，大量道路结冰、车辆和建筑被掩埋的情景，吸引了二人的目光。</p>

  “雪灾……这才十月啊？难道，是上天在为时本老师的冤屈鸣不公吗？”</p>

  由于日本属于典型的季风气候，来自欧亚大陆的西北季风经日本海增温增湿后，极易在日本西北部沿海地区受山地抬升形成大量降雪。</p>

  因此，大型雪灾，在日本属于隔几年总会来那么一次的“老姨妈”。</p>

  别说像现在这样提前一个月降雪，1969年的日本全国性雪灾，日本全境甚至从一月持续降雪到了三月。</p>

  </p>

  “失踪人员中，有34人为东京都立新宿高中三年三班修学旅行的学生。他们搭乘的旅游大巴在今早离开函馆前往札幌，在暴风雪骤降后定位信号中断、与旅行社失去了联系。”</p>

  可是，接下来的新闻播报，却让荒木宗介感到一阵莫名心悸。</p>

  “目前，北海道警方正开展大面积搜救，但严重的雪灾导致机动车行驶困难、搜寻工作推进缓慢，如有线索者请联系……”</p>

  “新宿高中三年三班……修学旅行……失踪的大巴……”</p>

  那道身穿红白巫女服、扎着素静马尾的倩影，悄然浮现在他脑海。</p>

  “健吾，你手机呢，赶快给我！是这个吗……”</p>

  他眉头紧皱，伸手在山田健吾身上来回摸索起来。</p>

  “前辈，怎么了……我手机在进来的时候就上缴了……啊，那里不可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