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3 更加悲惨的未来

  仙寿院神隐内，金紫光焰交织成一团，飞速地在洞壁上的建筑群之间流窜，带出雷鸣般的撞击声。</p>

  随着酒吞童子和“望月澈”的交战，他们脚下所过之处，建筑不断崩塌。</p>

  “没想到，竟然能有幸鉴证茨木和酒吞两位鬼神暌违千年的一战……”</p>

  平台上方的屋顶处，德川芳年不知何时又坐到了案桌之前。</p>

  “虽然只是两具残魂……但此情此景，当可入画！”</p>

  “呜呜呜呜……”</p>

  无视了小鸟游真弓一箭接一箭袭来的无形箭矢，他神色痴狂专注地提起画笔，竟然开始临摹起下方那“旷世一战”的画面来。</p>

  “可恶，总算让我爬上来了，这些扒裤偷裆拉脚的混蛋……”</p>

  与此同时，某个灰头土脸、腰间捆着水桶包的金发男子，吃力地从下方建筑群中攀爬而上，关切地看向了某栋被鬼怪包围的长屋：“噗呸呸呸，上面在搞拆迁吗……小鸟游氏，你没事吧？！”</p>

  「荒木老师，我没事，寻常邪祟无法进入神明的领域……」</p>

  小鸟游真弓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p>

  “呜呜呜呜……”</p>

  无形的箭矢自窗口掠出，将堵在那里不得寸进的数只鬼怪，化作了一地残渣。</p>

  「但是，你要小心，德川芳年似乎召唤出了传说中的鬼王酒吞童子……」</p>

  『酒吞童子？！是Caster还是Assassin？身材怎么样……喔，是男的啊，没事了。』</p>

  少女俏丽的容颜，自那窗口处探出，担忧地看向了建筑群中不断流窜、四处炸裂的金紫光焰。</p>

  「望月澈的体内，似乎也觉醒了一位不得了的存在，现在正和酒吞激烈交战中……只是，让他们这么打下去，这处神隐恐怕经不起折腾了……」</p>

  此刻，在那两人激战之下，四周的洞壁都开始摇晃，化作残渣的建筑也如雨般纷纷落下。</p>

  “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务之急，是先解决那个滑不留手、只会暗算人的菊花眼老头，再出去支援羽生姐他们！”</p>

  荒木宗介吃力地爬上一处屋顶，愤恨地看向了那位害他差点跌落深渊的罪魁祸首，德川芳年。</p>

  “哼。”</p>

  似乎感受到了他恶意满满的目光，正提笔作画的德川芳年冷冷一哼，伸手摸上了桌上的灰色石钵……</p>

  “咔嚓咔嚓……”</p>

  以荒木宗介为中心二十米内的建筑群，整齐而突兀地向内收缩、旋转、上下颠倒，制造出了一大片“真空地带”，断绝了他继续向上攀爬的可能……</p>

  “这个卑鄙的老头……”</p>

  荒木宗介反应也是极快，凭着强悍的身体能力，千钧一发地跃上远处的一处房顶，绕着圈疯狂跑动起来。</p>

  </p>

  “……你以为，这是在玩‘是男人就下一百层’吗？！”</p>

  不过，在小鸟游真弓眼中，就好像是那些不断活动的建筑群，在追逐围剿着荒木宗介一样……</p>

  「调查兵团……你们动作得快一点了……‘玛利亚之墙’这边，又有新访客上门了呢……」</p>

  就在荒木宗介狼狈不堪地和这些七上八下的建筑斗智斗勇、寻找向上的路线时，通讯频道里传来了羽生舞不那么淡定的声音。</p>

  「羽生姐……你说什么，那玩意儿，不止一个？！」</p>

  ……</p>

  千驮谷隧道外，寂静的马路边。</p>

  『盯……』</p>

  面包车后方，上下眼皮贴着透明胶带、泪已流干、满眼血丝的厚海陆斗，正面无表情地眯眼凝视着身前同样一动不动的白衣女子。</p>

  双眼沉浸在无尽酸爽之中、灵魂彻底被抽离，他似乎顿悟了某种“无我”的禅定状态。</p>

  “在这一天，真理的探寻者们，终于和侵蚀世界的祸源，开启了面对面的第一场贴身肉搏……”</p>

  身后，和他背靠着背的羽生舞，圆瞪的大眼也贴上了胶带。</p>

  “……就连暗中窥视的‘恶之爪’，也只能在祸源手中瑟瑟发抖。”</p>

  因为，在离她不远处的路沿上，站着一名与厚海陆斗面前这位一模一样的白衣长发女子。</p>

  她正用长发缝隙间的半只卡姿兰大眼，和羽生舞玩着同款“木头人”游戏。</p>

  “哼，这个怪异会对被诅咒的个体单独派出‘分身’的可能性，我之前就隐约察觉到了……”</p>

  和“眼力”耗尽，陷入名为“眨眼会被掐死、不眨眼会被酸死”深渊的厚海陆斗不同，刚贴上胶布的羽生舞，反倒是性致勃勃地瞪着不远处长发遮面的白衣女子，颇有一种要与对方“一较高下”的意味。</p>

  或许，她没有意识到，单从某些部位来说，自己已经获得了压倒性的完胜。</p>

  “还真敢说啊老姐，要是按你白天‘将那个名字公之于众降低人均风险’的理论，恐怕人类离灭绝已经不远了!“</p>

  “而且，与其继续纠结这个怪异的规则，不如想办法解决面前的绝境啊……”</p>

  『原本还以为能有人‘换班’，让我趁机眨下眼也好，结果现在连你也这样了……』</p>

  『考虑到收藏的大量签名本子和无数个硬盘的资料，我要不要趁现在，先录一段遗言什么的？』</p>

  听着羽生舞日常中二的话语，身后的厚海陆斗用绝望的语气，无力地碎碎念了起来。</p>

  五分钟前，就在他和这突然出现、有着“上门暴眼”癖好的白衣女子僵持之际……</p>

  又一道白色身影，猝不及防地出现在路边的绿化带中，朝着两人闪烁而来。</p>

  若不是羽生舞反应快，用一双媚眼将她“电”住，恐怕现在两人已经惨遭毒手……</p>

  “规则，当然很重要了……直视表象背后暗藏的世界本质，虽然不一定能掌控目前的局面，至少可以预见更加悲惨的未来……”</p>

  『脚多麻袋，更加悲惨的未来？！』</p>

  “咔擦……咔擦……”</p>

  羽生舞摆弄着脖子上的“真实之眼”，不断“盲拍”着眼前的“观测对象”，口中述说着意义不明、却让厚海陆斗透心凉的话语。</p>

  「他们是猎物，而我们是猎人！花谢凋零终遭人践，残瓣之名至今难辨……坠地之鸟顾影自怜，急盼风起以了夙愿……」</p>

  “莫西莫西，时本叔叔……你们正在从秋叶原穿城赶过来的路上，还有十分钟？”</p>

  然后，她淡定地伸手接通了兜里突然响起的手机。</p>

  “要知道，我和手下最后的黑客，已经被黑暗浸泡到了脖子，随时可能被突如其来的浪花彻底淹没……”</p>

  “……嘛，大概情况就是这样，如果十分钟后没有联络，请物理销毁研究所内的所有资料，并转告我的父母我很爱他们……”</p>

  『老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不要随便使用‘最后的黑客’这种不吉利的称谓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