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身高心远
与消失于‘视野’中的种子同一时间传输至感官系统的叮声提醒，喜悦了叶成几乎被各种情绪麻木了的神经。
“这下好了，离开这恼人的毒灵空间分秒可待啦！！”
密幽裂缝外正在或即将上演的战事，叶成或多或少有点儿预感；
当然，渗遍袍泽热血的天目山战役，处于变态模式中的他是一无所知的。
他预知到的情形，至多是某支或者某几支帮派找各盟的麻烦，充其量也只能跟一向强力的兄弟们打个平手，与全帮覆灭沾不上半点关系。
但叶成深知时局多变，与外界隔绝了这么久，总会有些微妙的变化发生！
是以，他归心似箭，而任务的下一阶段，貌似是一场战斗，如此看来，归期可待！
距离变态模式中止、也就是任务限时结束还有十二个小时多一点，叶成有十足的把握圆满完成任务！
“边缘地带在哪里？”兴奋过后，叶成心生疑窦：
进入毒灵空间这么久，他压根就没到过所谓边缘地带，之前觉得这片空间基本清空，还是目测的……
心念至此，叶成决定请教一下柳王，但触及对方甩断藤蔓的动作后，他不解了：
“柳王？地表以下都已经清空了，你还自残个毛？难道种子也需要分类整理么？”
之前说过，运行【鼎聚乾坤】那百十个字符的口诀需要分两段吟唱，涵盖了摇晃神鼎三十六下这个步骤的前一段，作用为吸纳收拢目标物品；
而伴随有柳王折蔓滴血的后一段，叶成原以为是为安抚被收拢的物品所用，后来才知道，它是为了分类整理被收聚进鼎内空间的各类物品的；
首次使用【鼎聚乾坤】这项神秘的技能时，柳王折断藤蔓让自己的绿色‘血液’滴流进镇圣神鼎，就是为了给各类物品划定摆放格局的。
叶成认为，种子虽然海量，但除了夜冥草和蒂王花这两种类型外，再找不到第三种，如此单一的型号堆积在一起就是，无须再划定‘责任田’；
再说了，这类诱惑力仅存于寂灵值单位的物品，迟早是要被湮灭的，柳王若是再浪费‘精血’，着实划不来……
“已经清空了吗？”柳王微喘的声音中有丝尴尬，随即吃力道：“既如此，我的任务就告一段落啦，不过……”
柳王说着，语气一转，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闻及叶成的追问后，才讪讪说道：
“倒不是我不相信你对外放灵识的运用能力，但我总觉得附近还有种子……”
“这……”叶成语塞，不禁想笑：
这柳王还真是可爱呢，质疑一下而已，用得着如此谨言慎行么？亏它还是高高在上的人王级boss呢。
就算自己资质愚钝、学艺不精，外放灵识可勘察到的范围只有方圆三百米，可清空地表以下的提示是系统告知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哪个方位还有种子？我陪你找找，但先说好哈，找到了最好，找不到你得陪我去边缘地带，那地方我没去过，不认识路……”
换位思考了一下，叶成明悟：柳王是怪物，接收不到系统提示情有可原，但它贵为人王级boss，且不说实力如何，单是分身帮它鉴定的真实修为都够自己仰视了；
如今它说还有漏掉的种子没有提采，想来不是无的放矢；
左右任务限时也还充足，顺道去碰碰运气也未尝不可，就算是‘要挟’其继续陪自己做任务的一个借口吧。
“西北方……”柳王指明方位，随即将缠裹镇圣神鼎的粗壮藤蔓延伸到叶成跟前：
“此行路途遥远，我来负你前行吧，顺便也印证一下对踏雪无痕身法的领悟！”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柳王给予自己的除了收获还是收获；
是以，叶成将从天下无贼处得来的踏雪无痕身法口诀转赠给了他，也算是一种酬谢，助其锦上添花——
等阶停留在天阳级时、移动速度就高达10码/s的柳王，而今已臻至人王级，又有踏雪无痕相助，速度绝对有质的飞跃，绝对比叶成同时加持冲锋和踏雪无痕之后的15.6码/s快。
…
“此行路途遥远？”叶成迷惑：
丫不是说那种子就在附近吗？怎么现在又路途遥远了？是忽悠我还是想直接载我去边缘地带？抑或是想在传送阵出现的第一时间遁走？
“嗯，那就印证一下吧……”看破不点破，叶成直接跨坐在镇圣神鼎上：
柳王应该不会故意去整拖延任务时间的幺蛾子，因为比起自己来，期待重回兽衍领域的它更想早点完成任务。
……
保持22码/s、也就是20m/s的匀速奔行了半个小时后，柳王告诉叶成说：感知到漏网种子的区域，就是这里！
膛目结舌了老半天，叶成咂嘴：
“这就是你说的附近？我能弱弱问一下，在你的意识里，啥叫远吗？还有，这几乎干涸的黑土地，种子能存活么？”
此地距离出发地点大约3.5公里，在叶成来说，已经足够远了！
同时，不足三百米的可视范围显示：
这是一片陈杂有数十处断壁残垣的荒凉地带，周遭不见除灰暗之外的任何色泽，便是脚底下那满是裂缝的土地也是死气沉沉的。
这样一片荒芜艰苦的环境，莫说种子了，便是成形的作物也很难存活吧？
“身高心自远，这片直径有十公里的密幽裂缝，在我来说，如你口中那所谓的足球场一般！至于是不是有种子，还需要你灵识外放一番……”柳王老实答道；
闻言，叶成若有所思：“身高心自远，站的越高，看的越远！实力愈强，目标便愈大……看来，我是被这片空间局限的太久了，居然忽略了如此浅显的道理！”
闻警言而醒己，叶成从柳王难得哲理的言辞中，品味出近来一直困惑自己为何总是怨恨毒灵空间太过广袤的根源所在了：因为没有可以让自己产生压力的参照物！
如此前提下，他总是觉得自己与这片空间比起来太过渺小，虽然之前已经基本清空了它，但萦绕在心头的不可超越依旧悬浮于心。
而今柳王一提醒，他茅塞顿开，忽地觉得自己的‘视野’更广了；
这视野不是**上的，而是心灵上的，好像原本的‘稍远’忽地演变成了‘附近’一般。
带着这种感念，叶成闭上眼睛，第n次默念出灵识外放的口诀……
“怎么可能？”心随意动，象由意生，当‘视野’被有形之物充斥时，叶成猛地睁开了眼睛，眸子中满是震惊和悚然！
…
之前说过，灵识外放是一种以灵气为导体、心灵为媒介，感知观祥肉眼难以探寻的物体的手段；
它有别于外在感官系统（如眼、鼻、口、耳、四肢）工作时的精准无差，运用它时，使用者难以听、闻以及触摸到被观测物的声音、气味和真身，只能看到其形态；
说白了，就是干瞪眼，不过好一点的是，通过灵识外放观测到的物体，与使用者之间的真实距离等同，也是以长度单位（如寸、尺、丈、米、公里等等）为基准的。
在此之前，叶成外放灵识时可以做到的极限，是将附近三百米内的隐藏物体收入‘眼’中，但越远，便越模糊；
但适才的感悟让他受益匪浅，这也正是他震惊的原因，因为今时此刻，探测距离竟有了长足进步：高达一千米！
至于促使叶成悚然的原因，则另有其它：一个从‘眼前’一晃而过的生命体，叶成真切看到，那是一人形生物！
……
“不是种子？是一个生命体？你看仔细了？”
地表以下不是自己的主战场，是以，叶成把这个不可思议的发现告诉了柳王。
“难道是……应该是了，千年不死，它的确……”
得到叶成的肯定答复后，柳王的眼中冒出了一丝火热，整棵树都变得热切躁动起来：“敢不敢陪我玩儿票大的？”
“你该不会是让我陪你抓‘它’吧？”闻听到柳王的喃喃，叶成瞬间明悟了它口中那票大的代表的是什么。
“对，它应该不会离开这片皲裂地带，你只需探知它的大概方位，我便用镇圣神鼎收了它，会耽搁一点儿时间，但它日后应该能帮你不少忙！”柳王语气笃定道。
“它是何物？”叶成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因为任务时限已然无多，而那生命体的移动速度又太过迅疾，若是耽搁时间过久，就得不偿失了。
“它是何物我也不知，不过据把这片密地坐标告诉给我的玄妖大人，额，黑暗分子所言，如果见到你所描述的那种生命体，务必将其捉下，它好像能空手生金！”
柳王的语气比刚才还要笃定，见叶成迟疑，继续循循善诱道：“我知道你怕耽误时间，但如你担心自己的兄弟那般，我也同样思念我那远在故乡的族人…”
“你不用说了！”叶成果断挥手：“传言一向是最没有说服力的文字，多少追梦者是毁在它们手上的？多少奇珍异宝是因为它们成为梦幻泡影的？即便那生命体能空手生金又如何？……空手生金？好吧，说说我们该怎么配合吧……”
叶成大义凛然的突兀转变，皆因回想起：那个从‘眼前’闪过的生命体，手中好像真的没带武器，貌似装束上也有铜钱和金币状图案……
既然柳王都说了要玩儿票大的，自己何须如此谨慎：身高心远，只有放下得与失滋生的羁绊，才能加深心境的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