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爨守隅大败
爨地的局势已经越来越紧张,南诏终于忍耐不住,准备对爨崇道动手了,而动手的理由也是非常充足的。
上次段俭魏假意前去劝和,明确表示要将原本嫁给爨日进之子的南诏公主改嫁给爨辅朝,显示南诏的善意,爨崇道也答应与爨守隅和解,表示会退出南宁州,将城池还给爨守隅。
但爨崇道并没有按照承诺去做,而是在城内设下埋伏,重创了爨守隅麾下的兵马,这是对南诏调停的藐视,更是对南诏权威的践踏,南诏完全能以此为理由,出兵教训爨崇道,以维护自己的权威。
李安让麾下平南军前往爨地,并不是为了跟谁打仗,而是为了趁机抢占城池,只要爨地打起来,难免会忽略一些东西,而这就是李安寻找的绝佳机会,当然,如果有人想打,平南军也绝不会退缩。
命令传达到葫芦谷的速度是非常快的,而荔非守瑜在接到命令后,立即动员全部平南军将士,以团为单位,伪装成商队悄悄开赴南宁州方向,并让张光晟与龙武军守好葫芦谷,防止俘虏的土匪作乱。
平南军将士都是壮实的农夫,底子非常好,而且又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为此,完全可以日夜兼程的疾奔南宁州方向,这对于平南军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葫芦谷距离南宁州,毕竟还有很远的一段路,在平南军还未抵达南宁州指定位置的时候,南诏精锐大军已经做好了进攻昆州的准备。
南诏先后经历统一六诏与配合大唐对抗吐蕃的战争,为此,南诏大军的战斗力远比爨地兵马要强悍许多,各种实战的武器装备,也优与爨地豪强武装,对闷热潮湿气候的适应性也不比爨人差,这便是南诏敢对爨地动武的根本原因。
作为三军统帅,阁罗凤对自己麾下的这支兵马充满自信,他相信自己的能力,更相信麾下的这支精锐部队,他相信,只要自己率领这支精锐部队,向昆州发起进攻,就凭昆州的那群乌合之众,根本就抵挡不住自己的进攻。
凌晨的时候,阁罗凤便让三军起身,而早一步起身的辎重兵早已将饭菜做好,南诏将士吃饱之后,天色仍旧一片黑暗。
一场大战即将开始,段俭魏自然紧张的睡不着,这一切,并非完全按照他的预计在运行,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掌控力的逐渐匮乏,如此,自然感到颇为紧张。
“大王子,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真不知爨守隅能否按时出兵,与我军互相配合?”
段俭魏的眉宇间充满了不安。
阁罗凤早就憋坏了,恨不得立即出兵,以展示自己的威风,他丝毫不在意爨守隅能否按时出兵配合,他觉得只需自己出兵,就足以消灭爨崇道,根本就不需要爨守隅配合。
“段先生这些日子辛苦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打仗的事就交给小王好了。”
阁罗凤轻描淡写的眼神,让段俭魏颇为担忧,虽然,他完全相信阁罗凤的个人实力,更相信南诏百战之师的英勇气概,但骄兵必败已成为一条不可反驳的金科玉律,在强大的力量,如果轻敌了,后果也很有可能是惨败。
“大王子可千万不能轻敌啊!爨地兵马虽不如我军,但也是不可小觑的。”
段俭魏提醒道。
阁罗凤轻轻点头:“段先生不必担心,小王虽然看不起爨地兵马,但是对他们非常重视,今日一战,我会动用全部兵马发起进攻,绝不会轻敌的。”
“在下静候大王子胜利归来。”
此刻,段俭魏所能做的,也只有鼓舞了。
在整装待发后,两万精锐南诏大军,在南诏大王子阁罗凤的带领下,从埋伏之地出发,借着朦胧的光线,直奔昆州城而去。
天色刚刚开始发亮的时候,阁罗凤所率领的两万南诏大军,顺利抵达昆州城外,并四面合围,将昆州城围的跟铁桶似的。
在合围完成之后,阁罗凤亲自率领主力兵马,对昆州城的南门发起猛烈的进攻。
昆州城是爨地比较重要的城池,防御力还是不错的,而且,爨崇道前几日已经有所预感,并向昆州城方向增派了七千人马,让防守城池的大军高达一万。
另外,这几日,防守昆州城的爨崇道麾下兵马,对城池的防御设置进行了加固,在城头预备了大量的滚木礌石,以加强城池的防御力,防备南诏军团的突袭。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没有白费,南诏军团果然是发起进攻了,而且还是全力进攻。
南诏的兵马是两万,防守昆州城的爨崇道兵马是一万,攻击方占有两倍的兵力优势,另外,南诏久经战阵,士兵的战力也大大超过作战不太多的爨地兵马,总之,各方面都占有优势,但有一点是南诏不占优势的方面,那就是地利。
爨崇道麾下的一万大军,有昆州城的城墙做掩护,而阁罗凤的南诏大军,却需要攻打城池,在地利上处于弱势。
战斗一开始,阁罗凤就拿出了看家的本事,让麾下最精锐的攻城部队,对城池发起猛烈的进攻,各种重型攻城器械在很短的时间内被展开,并立即向城墙推进。
这些重型攻城器械,是他们模仿大唐装备,自己改造而成的,与大唐的兵器相比,还是弱一些的,不过,对付守城的爨崇道麾下兵马,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毕竟攻打城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防守方的兵马足有一万,为此,虽然经过连续一个多时辰的持续进攻,南诏大军仍旧没能攻破昆州城的防御,只得被迫后撤,并研究更好的攻城策略。
没能一举攻下昆州城,阁罗凤的心里,多少是有些遗憾的,这是他进入爨地的第一战,没能一举打出彩,对他威望的确立自然是不利的。
当然,阁罗凤绝不会被眼前的这点微小的挫折所打败,他有足够的自信能打下昆州城,并全部歼灭爨崇道麾下的兵马。
在南诏大军刚刚发起进攻的时候,昆州城内就释放了烽火,并依次向东传播,目的自然是为了尽快让爨崇道得知这一消息,以做好增援的准备。
而烽火的传播速度无疑是非常迅速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不太远的威州城,而威州城的将士,立即飞鸽传书,将南诏攻打昆州城的消息传递给南宁州的爨崇道。
“父亲,父亲,不好了,昆州城遭到大规模攻击,南诏对我们动手了。”
爨辅朝首先得到消息,并拿着飞鸽传书的内容,火速奔向自己的父亲。
爨崇道闻言,也是大惊,并怔怔道:“南诏果然还是动手了,早晚都会来的,早一点来了也好。”
“父亲,昆州城告辞,我们当立即增援。”
爨崇道摇头道:“不急,我军在昆州部署一万人马,三五日之内,南诏绝无攻破城池的可能,我们就算要增援过去,也要先解决爨守隅,若是爨守隅与南诏两面夹击,我们可就麻烦了。”
“父亲说的是,爨守隅极有可能与南诏合力,对我们发起进攻。”
爨辅朝大为吃惊。
爨崇道冷静了片刻,正色道:“爨守隅现在一定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了,他一定认为,我军不能两线作战,在得到昆州遭受攻击之后,会不顾一切的增援昆州,从而放弃南宁州,而我们就将计就计,假意放弃南宁州,对爨守隅进行致命一击,彻底消除这一隐患,避免遭遇两线作战的境地。”
“父亲高见,孩儿这就前去准备。”
爨辅朝大喜,立即前去动员大军,让麾下万余兵马立即就餐,并随时准备撤离南宁州。
“父亲,将士们已经做好万全准备,随时可出发了。”
爨崇道点了点头,大声下令道:“全军立即出城,要大张旗鼓的出城,城内仅留三百将士守城。”
“是,父亲。”
爨辅朝会意,立即开始执行。
很快,爨崇道父子,亲率万余大军,浩浩荡荡的离开南宁州,从西门方向出城,奔向昆州城方向,摆出救援昆州城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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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都督,南宁州万余大军从西门出城,直奔正西方向而去,据城内的探子回报,城内仅有三百士兵留守,空虚的很。”
一名校尉走入大帐,向爨守隅回报南宁州的情况。
“太好了,爨崇道的主力大军全部离开了,留守的三百兵马又岂能守住城池,南宁州终于可以回到我们的手里了。”
爨守隅大为欣喜,高兴的在大帐内来回的踱着步子。
“恭喜我儿,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收复南宁州了。”
阿姹闻讯赶来,一脸的喜色。
“母亲,孩儿这就下令整军备战,一个时辰后进驻南宁州。”
爨守隅意气风发的表态。
阿姹微微一笑:“好,母亲随你一起去,回到我们原先的家中。”
随后,爨守隅下令备战,准备全军出击,一举轻松拿下南宁州,收回自己的失地。
大军出征是需要一定时间的,经过近一个时辰的全面准备,爨守隅麾下的兵马才完全准备就绪,为了增大胜算,爨守隅几乎出动了麾下全部的兵马,外加乌蛮借来的大军,总数超过万人。
由于混入城内的细作已经将城内的情况告诉了爨守隅,为此,爨守隅对成功拿下南宁州充满了绝对的自信,似乎,只需要轻轻动一动手指,就可以将南宁州攻取,毕竟,才三百守卫,这不是摆设吗?
万余大军在爨守隅的带领下,行进了半个时辰后,终于抵达南宁州城下,而守城的少量兵马,见远处有大军杀来,连忙将城门关闭,并摆好了抵抗的架势。
“都督,东门守军不足一百,就这么点人马,也想抵挡我军的进攻,真是痴心妄想。”
“都督,让末将出战吧!末将一定一举拿下城池,绝不给都督丢脸。”
“都督,末将只需五百将士,就能拿下城池。”
众部将也全都激动了起来。
爨守隅顿时有些心猿意马,他看向后方不远处,自己母亲乘坐的马车,顿了顿,下令道:“本都督要的是速战速决,你们几个一同进攻,快速拿下城池,莫让我母亲等太久。”
“是,都督。”
几名部将领命,立即率领各自麾下的兵马,向南宁州扑去。
守城的将士在拼命抵抗,但相差超过百倍的兵力悬殊,让一切都变得很徒劳,城池被攻破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杀……”
就在南宁州即将被攻破,爨守隅感到大为惬意的时候,从两侧突然杀来大批兵马,而且,人数足有一万五千人,比他们的兵马还要多,显然,这是爨崇道麾下的大军,从旗帜就可以看出来。
原来,爨崇道父子率领大军离开南宁州之后,仅仅行进了十余里就悄悄的从小路折回了,并恰到好处的在南宁州被攻破之前,杀了过来。
爨崇道麾下的兵马早有准备,队伍以骑兵为先锋,排成攻击阵型,迅速向爨守隅麾下的兵马杀了过来,而爨守隅麾下的兵马,却排成了进攻城池的阵型,完全不具备抵抗爨崇道的条件,而且,由于认为爨崇道主力已经离开,很多将士都很放松,完全没有做好临战的准备。
一方是早有预谋,一方是毫无准备,战斗的结果可想而知,双方刚一接触,爨守隅麾下的兵马,就遭到了巨大的损失。
眼看局势对自己极为不利,爨守隅当机立断,下令全军撤退,并保着自己的母亲,向大营方向撤退。
爨崇道早就料到了这一步,并提前派遣一支千人的兵马杀向爨守隅的大营,迅速攻破防守虚弱的营寨,随后一把火将营寨给烧了。
“都督,不好了,营寨着火了。”
爨守隅抬眼看去,顿时大惊失色,自己的营寨不可能无缘无故失火,这足以说明营寨已经被爨崇道攻破了,这大火是爨崇道麾下将士放的,而他自然是回不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