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高俅来,王进走
北宋第七位皇帝宋哲宗,唤做赵熙,在位时,汴梁城宣武军有一破落户子弟,姓高,排行第二,自小不成家立业,只好刺枪使棒,踢得一脚好气毬,街坊邻里,也不叫他高二,却都叫他做“高毬”,后来发迹了,便将毬字去了“毛旁”,添做“立人”,改名唤做高俅,所谓——要做人,先去毛。
高俅此人吹弹歌舞、刺枪使棒、相扑玩耍无一不精,也胡乱学了一些诗书词赋,若要说到仁义礼智,信行忠良,他却是丝毫不会,早些年在京城,百姓都不许他在家宿食,被流放出京城,后来遇到皇帝大赦天下,才重返京城。
宋哲宗皇帝御弟端王赵佶,也是个俊俏人物,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踢毬打弹,品竹调丝,吹弹歌舞,更是不在话下。
这两人却正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自从那高俅遇上了端王,便是“一见钟情”,高俅每日跟着端王,寸步不离。
元符三年(1100年)正月,年仅24岁的宋哲宗驾崩,膝下无子,文武百官与太一番商议之后,决定册立端王赵佶为天子,立帝号徽宗。
皇帝赵佶对那高俅说道:“朕欲要抬举你,但是有边功方可升迁,先教枢密院与你入名,只是做随驾迁转之人。”
瞧瞧皇帝,这话说得好生有理——有功才可升迁。
半年之后,高俅伴驾有“大功”,抬举做到了殿帅府太尉一职,虽然现在太尉已经不再是国家最高长官,却也是一个极为荣耀的官位,高俅,也算是“一举成名天下知”,帮闲帮到了皇帝家,做到了太尉,也算是极品。
新官上任三把火,高俅既然做了殿帅府的太尉,自然要显显威风,到任当天,他便要求殿帅府一应属下,都得到堂参拜,高俅更是拿着花名册一一点名,结果却发现少了一人,那便是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
原来王进在半月前就已经得了病,至今尚未痊愈,在家养病。
高俅大怒,道:“胡说,既然有手本呈上来,怎会患病?难道不是这厮在抗拒官府,此人定然是推病在家,搪塞于我,左右,快快去与我拿来。”
官大一级压死人,上司召唤,无奈,王进只得带病前往殿帅府,参见高太尉。
等王进拜了三拜,高俅便呵斥道:“你这厮,你爷就是个街市上使棍买药的,你省得什么武艺,前官没眼,竟让你做了教头,如何干小视于我,你是托了谁的势,推病在家享安乐?”
好一句“你是托了谁的势”。
“小人怎敢,确实是患病未痊愈。”王进连忙解释。
“你这贼配军,你既害病,今日又如何来得?我看你明明就是小视于我,左右,拿下,给我狠狠地打。”高俅说道。
小人不讲理,却偏偏能以理杀人,好在殿帅府的人,大多与王进交好,连忙出言求情,言道:“今日是太尉上任好日头,全免了这人一次吧。”
“你这贼配军,今日且看在众将的面子,饶恕你一次,明日再与你理会!”
王进连忙谢恩,这才抬头看了眼上司高太尉,却认出了原来是高二,心中暗暗叫苦。
原来,高俅当年喜使枪棒,曾经被王进的父亲王升一棒子打翻,在床上躺了三四个月起不来身,这次高俅是公报私仇来了。
高俅也怕王进逃了,便安排两个心腹军士“服侍”王进。
……
“我儿,三十六计,走为上。”王进回家将事情与王母说了,王母当即说道。
“好。”王进也是果断,当即点头,说道:“延安府的老种经略相公镇守边庭,儿子爱使枪弄棒,早些时候,与他手下的军官多有交集,不如就投了那去,那正是用人的地方,足可安身立命。”
“好。”
母子二人立即收拾了东西,王进使计,假意说要到酸枣门外的岳庙还愿,先后将两个军士分别支走,带上一些细软,将母亲扶上马,挑上担子,从西华门离开了汴京,一路朝延安府而去。
等两个军士发现王进逃走,并汇报到高俅那里的时候,已是两天之后。
“看那贼配军逃得哪里去!”高俅怒喝道。
押下文书,让各州府捉拿逃军王进。
高俅虽然出身泼皮,但是有了权力,手下也有些能人前来投靠,分析出王进最有可能逃往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处,高俅便派出心腹,拿着他的文书,前去缉拿王进。
新官上任三把火,高太尉的第一把火,岂能还没烧着,就灭了。
新仇旧恨,高俅恨不得将王进扒皮拆骨。
……
也是天佑王进,不忍好汉落难,行到少华山史家村,因为母亲生病,王进不得不在史家庄多做几天停留,因此见到了史家庄大郎——“九纹龙”史进。
这史进倒有一身好筋骨,天生习武的材料,只是可惜,他虽然拜了八九个师傅,却也只是学了点花把势,王进一来为了报史太公收留之恩,二来不忍一条好汉走上歧路,便收史进为徒,传授他十八般武艺,又耽搁了小半年,母子二人才启程前往延安府。
半年没有消息,高俅虽然心中不平,却也无奈,其实已经放弃了,但是各路文书已发下,有不少道上的人,为了攀上高俅这条高枝,纷纷打上王进的注意,到处寻找,虽然过了半年,却不消停,这是王进所没料到的,离开史家庄时,已过半年,王进有所疏忽,不像半年前离开汴梁城之后那般谨慎,还真就被一伙强人发现了行踪。
天高地厚,茫茫大宋,可有英雄安身立命之处?
……
“我儿,你看前头,是不是有人?”坐在马上,王母突然指着前方大路说道,王进随着王母所指,定睛一看,却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躺倒在路中间。
王进急忙上前查看,确实是一书生,已经昏厥过去,样貌颇为英俊,脸色苍白,应该是害了病。
“陈魁,是个秀士,应该是要去参加秋斌的,算算时间,大抵是错过了,可惜了,我儿,既然遇到,不可不救。”王母翻看了从文士怀中掉落的身份文牒,说道。
“好。”
PS:高俅来,王进走,王进走,一百零八好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