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悍勇无比的温侯
随着一阵战鼓声响起,吕布的营寨打开了营门,大约千余名骑兵冲出了营门。
这次桥蕤看得清清楚楚,抬手一指着领头的那员大将:“当前那将便是吕布,奉先深陷绝境还如此悍勇,真是令人佩服。”
“悍勇又有何用?被困于此终究难逃一死!我等且在此观战,我到要看看这吕布如何悍勇!”张勋很是不屑地看着策马疾驰的骑兵们,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高高的山坡可以将整个战场尽收眼底,只见吕布一马当先率领着骑兵们冲出了营门,在营门外空地上耀武扬威地来回跑动。
这处营寨是刚刚抵达战场的梅成所部,只是一个大车围成的简单营寨,正当士兵们满怀好奇地看着来回疾驰的并州骑兵时,吕布忽然高举画戟,领着不到百余名骑兵猛扑过来,在士兵们一片惊呼中跃过车墙杀入营内。
犹如疯虎一般的骑兵追砍着惊慌失措到处乱窜的士兵们,营寨内顿时乱成了一锅粥,看得山坡上观战的张勋等人面面相觑。
“人言吕布勇猛,以前我还是有些不信,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虚!这吕布果然是勇猛无比,这般情形下竟然还敢冲营。”张勋惊讶地看着在梅成营寨内左冲右突的吕布,这家伙的勇猛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我与吕布曾是旧相识,从前我在大将军何进麾下时与他相识,那是吕布便以勇悍著称。”桥蕤倒是没有感到丝毫的奇怪,那口气仿佛若是吕布不这么干才真是奇怪了。
见吕布在梅成营中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的冲杀,张勋冷冷一笑,随即一声大喝:
“来人!命周瑜所部骑兵出战,夺了吕布的营门,我看这吕布如何回得去营寨!”
随着一通震耳欲聋的战鼓声,袁军骑兵自另一个营寨中鱼贯而出,早已等候多时的并州骑兵不待袁军列阵便冲了过来,两军顿时打成了一团。
袁军骑兵人数虽多,却被悍勇无比的并州骑兵打得节节败退,观战的张勋看得脸色铁青,手下骑兵的表现让他大为失望。
“木华,看来你这女婿所部骑兵,并非吕布对手。”张勋指着正在厮杀的周瑜,有些忧虑地看了桥蕤一眼,“看来要遣步军射之才行。”
桥蕤闻言点了点头,张勋随即传令下去了。
又是一阵战鼓声响起,袁军的弓弩手开始从不远处的另一个营寨出营列队,并州军不多的骑兵被周瑜已经死死缠住,只能眼看着袁军从容列阵。
正在此时,吕布率人杀出了营寨,二话不说加入了战团之中。
混战中吕布盯住了周瑜,两人不过是一个照面,周瑜的头盔已经飞上了天空,不知为何发髻也被削去,头发一下子散落下去。
两人交错而过,披头散发的周瑜扭头看去,却见吕布犹如天神一般回马杀来,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他将身体紧紧地伏在战马之上,双脚仿佛装上了弹簧一般疯狂地踢着马腹,玩命儿地向着营门跑去,眨眼间便跑进了营寨之中。
早就处于下风的骑兵们见主将已经逃回,登时没有了继续战斗的欲望,全都一窝蜂的向着营门口跑去,营门口挤成了一团,战马胡乱地撞在了一起,有些倒霉的骑士被撞下马来。
营寨门口战马嘶鸣声惨叫声怒骂声响成了一片,营寨内的弓弩手们则登上了寨墙,弯弓搭箭向着骑兵们后方射去,拦阻试图跟进的并州骑兵们。
并州骑兵却没有追过来,而是旋风一般冲向了一侧正在列阵的袁军步军,步军们登时被砍得人头乱滚四散而逃,连手里的家伙儿也不要了,弓弩箭囊腰刀旗帜扔得到处都是。
被吕布方才疯狂的一冲,各个营寨都恐惧症发作一般禁闭寨门,一排排弓弩手立于寨墙之后,一个个面带恐惧地弯弓搭箭,紧张地看着前方大砍大杀的并州骑兵们。
山坡上张勋已经愤怒地脸都扭曲了,正想下令派遣大军杀出,却见吕布画戟一举,率领着骑兵们潇洒无比的回营去了。
“今日一战,方知木华平日所言不虚,”望着敌军营内正在下马的骑兵们,张勋颇是有些感慨,“这吕布怕是比木华说得还要勇猛。”
两人又看了一阵,策马走下了山坡回营去了。
两军营寨前的空地上,许多受伤的士兵们不停地呻吟着,双方的营中走出了一些役夫,双方心照不宣地默默抬走本方的伤病,搬运着战死者的尸体,至于死去的战马,也被拖回来变成了军粮。
张勋回到了中军账时,周瑜、梅成等将领前来请罪。
看着狼狈不堪的几个人,张勋很是大度的安慰了一番,嘱咐众人加固营寨,以防吕布再次冲击。
周瑜的头顶的发髻已经不见,利刃几乎是贴着头皮将发髻切下来的,头皮清晰可见,若是再低上那么一点点,周瑜的这条小命儿就要扔在这了。
看着同僚们强忍着笑意的眼神,一向颇为在意形象的大帅哥周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这诡异的发型看起来像极了一个游历四方的头陀。
见爱婿如此狼狈的模样,桥蕤的脸色也有些挂不住了,忍不住怒斥了周瑜几句,张勋见状连忙打起了圆场:
“木华息怒息怒,你也知吕布悍勇无比,就是你我前去也未必就会比公瑾好一些。再说公瑾本是文台部将,本来是要返回鄄城的,是我请后两军应允随我前来鲁阳救你,怎能因为一次小败便会怪罪与他?”
桥蕤见张勋如此说话便也顺坡下驴,抬手指着周瑜训斥道:“若非张将军为你说话,此次我定不会饶你!你一向自诩智计过人,可有破吕布之策?”
周瑜正被训得满面羞惭,见桥蕤如此一说赶紧施礼谢过了张勋桥蕤两人,略一思索便想出了主意:
“吕布虽勇,但部曲皆困于此,已是突围无望,我军只需围困即可,我巡视吕布营寨时发觉,只有一条小河穿其营寨所过,只要将此小河拦住,不出几日吕布必然请降。”
张勋桥蕤两人听了都是眼前一亮,计毒莫过于断粮断水,若是吕布被断了水源,两万多人上万匹牲畜战马,挖井都来不及了。
当下张勋便派出了一队役夫来到了小河上游处,将小河给改了个道。
吕布回营之后,畅快淋漓的战斗丝毫没有起到缓解心中郁闷的作用不说,反而更加的烦躁不安,他在梅成的营中大砍大杀时发现,在这座敌营的后方,还是绵绵不断的营寨。
吕布翻身下马,将画戟随手扔给前来服侍的士兵,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的军账中去了。
夫人严氏正与任氏不知在聊着些什么,见吕布进来慌忙起身上前帮助吕布卸甲,吕布将铠甲往地上一扔,来到临时搭建的榻上躺了下去,嘴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方才连续不断地厮杀让他疲惫无比。
“夫君战况如何?可否能突出重围?”
严氏来到吕布身旁坐下,低声问了一句后伸手按住吕布的一个肩膀,轻轻地揉了起来,任氏见状也来到身帮按住了另一个肩膀。
“唉……”
吕布看了两人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
两人听了脸色顿时变得发白,任氏的那张俏脸上,泪水更是犹如断线的珍珠一样滚滚滑落。
“若是突围无望,那可如何是好?为妻死便死了,只是灵儿该如何是好?”严氏说着也哭了起来,伸手搂住身旁的女儿,母女俩抱头大哭。
“徐荣鼠辈!竟然如此卑鄙!”吕布被哭心烦意乱,起身下地在账中走来走去,“我放来此处安营,他那边便要退走,如今我并州兵马被袁术大军所围,哪里能退的出去?”
妻女们听了又是一阵大哭,看架势这次是到了绝境了。
吕布正在心烦意乱的时候,账外传来了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都已经带着哭腔了:
“奉先,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啊!”
吕布一听是魏越的声音,以为是袁军来袭,慌忙之下不再去劝慰妻女,几步就跑出账外:“敌军在何处?来兵多少?”
“并无敌军来袭,”见吕布跑出了营帐后不停地四处张望,魏越忙上前拦住,“奉先勿急,并无敌军来袭。”
“那为何如此慌张?”听说并无敌军来袭,吕布松了一口气,很是不悦地看着魏越,“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魏越却是哭丧着脸看着吕布,神情沮丧无比:“敌军倒是没有来袭,可是小河中已经没有水了,想必是敌军截断了河道。”
“啊?竟有这等事?快领我前去看看。”吕布听了大吃一惊,这消息比敌军来袭还要令他震惊。
几个人慌慌张张地来到了小河旁,河边早就站满了吵吵嚷嚷的士卒,所有人都指指点点地乱说一气。
“温侯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河边上众人静了下来,人群给吕布让出了一条道路。
十余步宽的小河已经没有了从前的模样,河底的石头露了出来,而在一块块圆溜溜的石头中间,一拃多长的小鱼在不停地跳跃,浅的不能再浅的细流缓缓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