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突然优待(完)
章嬷嬷涨红了脸被福子和小巧半拉半搀扶着下去了,“爷这是怎么了?”
“我这心里头正不痛快的很,她还在这里头絮叨,她是教导嬷嬷,可也不该失了分寸,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难不成我们两人日后都要每天听着她啰嗦不成!”
永基倒是可以发发飙,但金秀不成,到底是男女有别,地位也有所差距,“不必和她一般计较,我瞧着她之所以跟着我,当我的教导嬷嬷,只怕也没有什么门路的,但凡是有些门路,那也不至于跟着我这无权无势的福晋了。”
“咱们还是要管着别的事儿,”福子奉茶上来,金秀指了指炕桌上的一碟花生酥糖,“把这个拿给章嬷嬷去吃,就说是我吩咐的,一定要叫她帮着看住了内务府,不能让他们随便蒙混过关了去。”
永基稍微平复了一些,他对着金秀的话儿,还是愿意听的,等到福子出去,殿内没人伺候,永基就问了,“皇阿玛是什么意思?你之前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万岁爷的意思,我猜不到,十二爷,想着昨天的事儿,我无非是想着表示自己节约些,可没想到万岁爷明察秋毫,把内务府敷衍办我妆奁的人给杖毙了,天意难测,我还是这句话。”
金秀当然坦诚自己猜不中皇帝的意思,根据昨日这么一次拜见,皇帝竟然在自己的言语之中就体察到了内务府敷衍塞责的事儿,可见是十分精明厉害的人物,皇帝会发现这一点,或许是因为金秀的举动,也可能是他自己想到的,素日里头不做声,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这一会事儿。
永基微微皱眉,“可我可以猜一猜万岁爷的意思,”金秀慢慢的说道,“昔日世宗皇帝在的时候,阿哥们成亲了也没有搬出去,特别是今上,封了宝亲王,可还是住在北五所的。”
“啊!是,是!”永基恍然大悟,刚才金秀的话,他的确是这一会子才回过神来,想通了什么事儿,北五所昔日永盛皇帝还是宝亲王时候的住所,在永盛皇帝登基之后,特意下旨重修,将规制提升,改为“重华宫”,以表示自己龙潜之地,也是地位尊崇。
昔日还不是皇帝的宝亲王,和他的五弟和亲王,封王成亲之后,都一直住在宫中,未曾出去,说明那个时候,天正皇帝已经动了要立储的意思,难道现在,永盛皇帝也想,也有这个想法了吗?
永基想通了之后猛地看向金秀,他的心剧烈跳动,“难道是有这个意思吗?”
可金秀还是摇了摇头,“我猜不到,而且皇上的心思,只怕是逆而行之,或许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就算是想到这一层,皇上可能也不只是这一层。”
永基叹道,“你若是想不通,只怕是没人想得到了!”
“想不到却也不必想了,”金秀拿起袖子,抿嘴微笑,“咱们该干嘛还是干嘛也就是了。”
这话似乎很不负责人,但这的确是最好的方式,以静制动,是正确的,但树欲静而风不止,金秀想着要以静制动,有人偏生不让金秀静下来,才到了午后,永基出门去尚书房读书,虽然是成婚第二日,但也不是可以全天放假,放个“半假”就很是不错了,永基自己出门去,金秀没事做,打了个盹,还没睡舒服,福子就进来禀告了,“小叶子公公有事儿告诉福晋。”
贴身的宫女自然可以出入内殿,但太监就不是那么随便了,这时候金秀还在午睡,小叶子进来打千请安,“外头有裕太妃送了礼物来,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裕太妃?”金秀迷迷糊糊的,“是哪一位?”
“是五爷的额娘,住在寿安宫里面的。”小叶子笑道,“素日里头只是礼佛,也不出门。”
是和亲王的母亲吗?是长辈,那么就不能随便了,金秀忙起身说道,“人在何处?我要马上去见才好。”
福子和小巧进来给金秀整装,还在梳妆的时候,小叶子又进来禀告了,“各宫嫔妃都送了礼物来了。”
金秀正在套着一支银手钏,听到这话,不由得动作慢慢的停了下来,“怎么会这么多人?”这不正常,按照规矩来说,金秀要去拜见各宫主位,并请安问好之后,各宫嫔妃才会赏赐,可金秀今日也就是见了皇贵妃和舒妃,舒妃自然不必说,给了一个贵重之极的金项圈,皇贵妃么,虽然是心里头恨得金秀牙痒痒的,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从储秀宫出来,还是赐给了永基和金秀各内造绸缎两匹,头面一副。
这去拜见,长辈的确是该给见面礼,可没有去过的长辈,为什么会送礼进来?金秀慢慢的站了起来,问小叶子:“有那些人?”
“都是六宫的嫔妃,各宫主位。”
金秀踩着花盆底,慢慢的走到了正殿门口,果然看到小巧的院子门外人声鼎沸,人头攒动,来的人不少,“这不对劲啊,”金秀不由得狐疑得自言自语,“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这?”
章嬷嬷喜滋滋的走过来,对着金秀笑道,“十二爷和福晋的好日子,没想到合宫各位主子都来道贺了!这可是十分难得的事儿。”
“难得?嬷嬷,你也这么觉得?”
“自然是难得的,奴婢可记清楚,之前八阿哥成婚的时候,可是没有这样大的体面!”章嬷嬷说道,“那时候就是皇太后和之前的……咳咳,十二阿哥的亲额娘赐给了礼物,其余的也没有这样道理——没有去拜见就先赐给东西的道理。”
金秀思索了一番,又问小叶子,“十一阿哥那里可有?”
“也是有的,奴才刚才问过,一式两份,先送了十一阿哥处,再送咱们这。”
“这是怎么说的?”金秀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我知道了。”
“小叶子,请他们回去,咱们这礼物,不能受!”
小叶子瞪大了眼睛,“福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