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五章 阿斯加德与律法之书(14)

  (上一章有细微的调节)

  “尼古拉斯.....进来。”

  “是!神使大人!”门外响起了尼古拉斯洪钟般的回应,接着浅绿色的门被推开,房间里顿时亮了不少,不过立刻就暗了下去,比门矮不了多少的尼古拉斯握着门把手挤了进来。他只是看了一眼趴在血泊中还在低声呜咽的井醒,没有多看第二眼,立刻就恭敬的站到了成默的右后侧。

  别看刚才尼古拉斯和谢韫聊的随意,那是因为尼古拉斯不知道谢韫的身份,在k20上也觉得谢韫过于善良才会如此放松的和谢韫聊天。

  但对成默,尼古拉斯是打心底的敬畏。

  成默冷酷与冷静别人也许不太清楚,尼古拉斯绝对是深深的铭刻在心里的。

  尤其是成默用枪托砸破玻璃,劝一个英国小伙跳下火车的那一幕,时不时都会浮现在尼古拉斯的脑海中,让尼古拉斯有的时候会怀疑成默是撒旦的使者。

  偶尔心里出现这样的念头尼古拉斯都会忏悔,他会告诉自己小丑才是真正的撒旦,而成默是救赎凡人的神使。如果不是成默,瑞贝卡和他都不可能得救,早就死在了k20上,况且成默现在待他不薄,工资给的够多不说,也没有让他做坏事,对于没有生存技能的尼古拉斯来说,成默已经不止是老板,而是主人。

  成默转身注视着尼古拉斯表情肃穆的说:“跪下来.....”

  成默知道奥多教(orthodox)实际是不施行跪礼的,最多就是鞠躬,以表示人类是上帝永恒荣耀的分享者。他什么也不说就叫尼古拉斯跪下,为的就是测试尼古拉斯对他的服从度。

  尼古拉斯没有让成默失望,什么也没有问毫不犹豫的就双膝下跪,双手撑着地板,向成默叩首,他的光头几乎碰到了成默的脚尖。

  成默庄严的低声说道:“虽然你的表现并不算十全十美,但看在你尚算勤勉的份上,我愿意为你施洗,尼古拉斯你可愿意接受我的指引。”

  神棍成默上线,尼古拉斯颤抖不已,他伏在成默的脚下,就像中世纪最隆重的礼仪中所表述的那样,低头亲吻了成默的右脚脚尖,随后尼古拉斯低着头虔诚的说道:“我万分愿意,神使大人。”

  “现在我奉父、子、圣灵的名为你受洗。”说着成默挥起右手食指,在空气中凝结出一圈晶莹的水汽,随后他用食指沾了沾这些在空中旋转的水流。

  尼古拉斯听到成默的声音自觉的抬起了头,看着成默在空气中画出一道晶莹的水圈,尼古拉斯激动的不能自已,嘴唇不断的翕动在心里不断默念着祷告词。

  成默用蘸了水的食指在尼古拉斯的额头上画了一个十字,低声说道:“我代表上帝洗去你的原罪与本罪,从今往后,你一举一动要有新生的样式,荣耀基督的名,阿门!”

  尼古拉斯再次叩首,挺起身子之后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低声道:“我的灵魂寄望于您,祈求您的庇佑,遵从您的指引,阿门。”

  成默并没有叫尼古拉斯起来,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乌洛波洛斯,递给尼古拉斯说道:“现在我与你分享神的恩宠,这个东西表面看上去是一块表,实际它叫做乌洛波洛斯,乃是圣约柜中出产的圣物,在你激活它之后,就可以获得来自神的力量,希望你坚定本心,对基督的信仰和对性质变化后的圣体的领受,得以从堕落且将要灭亡的人性当中得着神圣化的救赎,让你能过成为更像主的样式。”

  血泊中的井醒一边战栗一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成默,他简直不敢相信成默这个大忽悠竟然会装成神棍把一块价值不菲的乌洛波洛斯给了一个看上去有些笨笨的俄国佬。

  尼古拉斯看着成默手中的乌洛波洛斯,有些茫然的问道:“神使大人您说的太晦涩了,我不太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简单的说就是这块表,能给你神一样的力量.....”

  成默简单的告诉了尼古拉斯乌洛波洛斯的使用方法,就让激动不已的尼古拉斯送井醒去医院。成默之所以在井醒面前给尼古拉斯一块乌洛波洛斯,是为了让井醒相信自己并不一定会为了一块乌洛波洛斯杀掉他。

  当然,给尼古拉斯乌洛波洛斯也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想好的事情。到了欧罗巴一些七七八八的事情让成默忙的焦头烂额,偏偏他有没有可靠的帮手,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得亲力亲为,就算有二十四个小时使用,成默都有点应接不暇。再加上如今他需要的不仅仅是钱,还有大量的贡献点数,贡献点数靠自身想要累积起来实在过于困难,这让成默萌生了建立自己组织的念头。

  虽然说尼古拉斯不够聪明,学历也跟不上,但比较实诚。这种人往往就是领导喜欢的人,对自己没有威胁,还足够听话。对于成默这样根基不深的人来说,把乌洛波洛斯赐给他,是收益不会高,但足够放心的选择。

  成默也不是墨迹的人,做了决定,就直接给了尼古拉斯乌洛波洛斯。

  只是高月美和井泉的事情叫成默稍稍有些头疼,如今井泉不敢和成默见面,也不敢放高月美走,两个人僵持住了,成默也没有过分逼迫井泉的意思。

  一是井泉对高月美挺好的,不仅没有伤害她,还给了她充分的自由,只是这个傻妞为了见自己,跑都不跑;二是井泉的妻子老婆都在他手上。至于国内的叔叔一家和沈老师,成默并不担心,已经失去黑死病和高云两大助力的井泉根本就够不上威胁。

  至于如何如何对方井泉,成默心中早有了计划,只等井醒的手术失败,断掉的右手接不上去,他就会想办法利用井醒去杀了井泉。有了刚才的铺垫,加深自己对人心的把握,成默觉得这件事难度不算很大。

  只是在看见阳光透过车窗倾泻在谢韫脸上的一瞬,成默有些内疚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符合谢韫的期望。

  成默慢慢的走过并不宽阔的街道,上了宝马x5,谢韫问道:“可以走了?”

  “嗯!”成默点头,坐上座位系好安全带。

  “回去了,我教你开车,快点帮你拿个驾照。”谢韫按动启动按钮的时候说。

  “其实我也可以自己打车。”成默小声说。

  谢韫横了成默一眼,淡淡的说道:“麻烦你以后心里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别拐弯抹角的。”

  “我怎么了?”

  “我没有嫌弃你。”谢韫轻轻的踩油门,宝马x5在灿烂的阳光中开始滑行,“只是想.....以后我们就能自驾去很远的地方了.....”

  “哦!”成默推了下眼镜,心想自己还是得尽快解决井泉这个隐患,等欧罗巴的事情了解,再把自己已经进入黑死病管理层的事情告诉白秀秀,就能彻底的洗白。接下来他就老老实实做个好人,和谢韫结婚生子,为社会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关于《律法之书》,甚至《人类起源》还有父亲的死因,成默决定暂时放下,他觉得他没有能够拿到《律法之书》就是一个启示。他知道父亲只要自己过的幸福就好,不会希望他去报仇血恨。

  成默转头看向身旁的圣马丁河,汽车和波光粼粼的流水并驾齐驱波光,有好几艘正破开幽碧的河水朝着塞纳河驶去,金色的光晕中,游艇上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觥筹交错的欢歌燕舞,一派盛世的和平景象。

  成默心想:人类的大脑总是趋向去做让自己能够放松的事情,这一点就连他也不能避免。

  所以人类的一生,其实就是在和自己战斗的一生,这还真没有错。

  又过了一会宝马x5转上了贞德大道,此时街道中挤满了车辆,不少人正打开车窗拿着手机拍摄,塞纳河边全是穿着沉默着向着凯旋门前进的白人,马路两侧荷枪实弹的士兵举着透明的防爆盾严阵以待。

  “怎么又上街散步了?”成默自言自语的问。

  “资本主义国家上街散步不是常事吗?尤其是法兰西....没什么好奇怪的.....”宝马x5被堵在车河中间动弹不得,谢韫转头看向了路边手挽着手默默前进的人流说。

  成默摇了摇头,低声说:“这一次好像不太一样,看人群似乎以白人和年轻人为主,他们还举着勒庞的画像。”

  谢韫看着一头金发微笑着的勒庞海报皱了皱眉头,这位号称是法兰西气质代表的女人是一位极端右翼组织国民阵线的候选人,她和去年在英格兰上台的小金毛秉持着相同的理念强调脱欧,并遏制移民,这还是她不那么极端的发言,总而言之,勒庞是个彻头彻尾的种族主义者。

  这时举着海报和蓝底标语的青年从宝马x5旁边鱼贯而过,海报都是勒庞的画像,标语上则印着一排排粗体字“the youth with marine”(青年与勒庞在一起)。

  整个队伍悄然无声,静默着向前,却给人一种气势磅礴的感觉。

  当一队五个披着法兰西国旗的男子经过时,他们敲响了谢韫那一侧的窗户,谢韫摇下了车窗,对方看到一张亚裔的脸孔,稍稍有些惊讶,但并没有说话,只是递了一张传单进来,上面印着的也是勒庞的画像,风吹着传单,让书写在上面像是呐喊的字变得时断时续。

  谢韫展开了传单,看清楚了上面的字:阻止内战!100%“国民阵线”!0%移民!对于谢韫和成默这种亚裔来说,这行字像是从一种昏聩的日色中冷不丁地冒出来一般,落笔急促而尖利。

  “并不是针对您,我们只是针对难民和非法滞留者。”金发平头注意到了谢蕴抵触的眼神,低声说道,谢蕴看了男青年一眼,他身着厚重的深色棉服,鼻头和眼眶在三月的朔风中被刮得通红,“只要您是合法的法兰西人,我们同样会护卫您,所以请支持国会两院弹劾xxx.....”见谢韫面无表情,男青年微笑了一下说,“不打扰您了。”

  男青年继续拿着传单向前走,微笑着跟每一辆车上的人发传单,态度和蔼,完全看不出来他是一位极右翼的支持者。

  谢韫关上窗户,拿着手机扫了一眼推特的成默说:“德意志的斯图加特发生了暴乱,来自叙国的难民当街手持长刀斩杀了收留过他们的德意志人,死了不少人,还有小女孩......在暴行发生之前这些人还在社交媒体上发表了大量极端言论,德意志那边也乱成一团.....现在那边正在忙着删帖,平息事态......”

  “极端份子只是少部分人,不该这样的.....这还真是糟糕,希望德意志能妥善处理。”谢韫深深的叹了口气说。

  成默注视着汹涌的人流向着凯旋门进发,成默想起了他购买的画报的封面照片s35重型坦克驶过贞德大道,像极了此刻的景象。法兰西人手挽着手,肩并着肩,不言不语,只有洪流般隆隆的脚步声在响,他仿佛看见了人们在走向战争。

  此时此刻,于所有人的内心深处,有一种对末日来临前的毁灭快感。

  圣诞越来越近,欧罗巴却越来越不平静,到处都是示威游行,冲突随处都在爆发。巴黎尤其糟糕,不仅电视上时时刻刻在打嘴仗,大街小巷也都是不同阵营的人在干架,平时人流如织的香榭丽舍大道都变的冷清无比,奢侈品商店全都轻车熟路的关上了闸门,阻止暴乱份子伺机抢劫。

  成默躲在房间里研究了几天从旺夫门书市弄来的三本书,里面的内容,尤其是《撒旦黑书》里面的黑魔法,让成默不得不想起在蓬莱山上碰到过的诡异魔法阵,因为里面有一章节就是介绍如何召唤“派蒙”的,其中要用到的器具、法阵以及要举办的仪式和成默在鹿台看见的一模一样。

  成默并不觉得能进到鹿台的人会是傻瓜,那么他们举办召唤派蒙的仪式是为了什么就很耐人寻味了。并且成默在《日内瓦圣经》中发现了非常有意思的段落,比如在17章中就提到了如何得享神的神性(divine nature),让凡人被圣化(deification)......

  虽然写的语焉不详,可叫人不得不联想到乌洛波洛斯。还有《撒旦黑书》里的一些东西,让成默觉得就像是在教人如何不通过乌洛波洛斯来召唤载体。

  成默越研究越觉得这两本书和载体的联系很紧密,唯独另一本写着他看不懂文字的古旧书籍茫无头绪,成默给谢韫看了,谢韫也说不知道是什么文字,只有等回国了找语言专家研究。

  又过了两天,白秀秀叫成默和谢韫收拾东西,他们将一起前往克里斯钦菲尔德与大部队汇合,准备进入“阿斯加德遗迹之地”,展开对“歌唱者号角”的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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