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防着他
夜幕早已降临,林家也没钱张挂檐灯,院子里就靠着天空的星子和渐渐的月光照亮。
林燕娘提着水回屋,云靖宁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也不知是要乘凉还是只为了找机会靠近她。
见她提水回来,还连忙上前想要帮忙。
林燕娘却是翻了个白眼,绕过他快步往自己屋里走。
关上门时,特地瞪了他一眼。
“回你屋去!”
“”云靖宁撇着唇看她,没有回应。
“姐!我来了!”
林杰从厨房里跑了过来,顺手就将云靖宁搁在门口的凳子挪到姐姐屋门口,坐了上去。
“”云靖宁顿时尴尬了。
小鬼这什么意思?
再想到刚才小姑娘的话,他突然涨红了脸,更加尴尬了。
这是在防着他呢?
防他做什么,他还能再闯进她屋里去不成?
想到她关门在屋里要做什么,他猛地转过身拿背对着东厢,心里更像燃起了一团火,脸上却烫热起来。
负手抬头,望着夜空中星云变幻的模样,陷入了沉思之中。
屋里,林燕娘心里总觉得别扭,就算有小弟守在门口,也还是有种怪怪的感觉。
尤其脑海里总也挥不去先前的事情,那画面像烙印一般,让她有些烦躁。
突然,她心里一个激灵,想到了一件事。
一件在之前完全没有顾及而此时才突然发觉的事情。
他的胸膛除了肌理分明、遒劲有力,也有几道淡淡的疤痕,那是什么伤造成的吗?
还是打架打输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关内单身人士,家无恒产也没有什么营生吗?那他每天都在混什么?
又想起当初他醒后的说法,是去北苍收些皮毛,半路遇到劫匪而丢了马匹钱粮,逃入了山林之中。
然后,他的话一点一点补充下来,就有了今天比较完整的说法。
这是在恢复记忆,还是不打算装失忆了?
说到失忆,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也不知道这男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明明当初她都说他是腿上中箭,脑子没受伤,是不可能有失忆症状的。
结果那厮还装大尾巴狼,各种想不起来,真不要脸!
院中,云靖宁回过神来,转身时看到小少年仍坐在屋门前,一副尽职的态度丝毫不离半步。
连林雪那个小丫头也过来了,蹲在一旁望着他,似乎小兄妹都知道姐姐说的守门是为何了。
目标是他。
他心底好笑,想了想便走上前。
“杰儿,你学武多久了?”
“五年了。”林杰目光随着他的走动而转动着,口中到是诚实地说道。
“厉害,都学五年了啊,那一定是个高手了。”
云靖宁挑了下眉,似乎有些惊讶,要知道军营之中,五年的小兵都是高手了呢。
“哼,再高的手,在我姐面前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林杰想到之前哥哥和姐姐对打,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事情,再对比自己,他心里只剩下哆嗦。
“”云靖宁觉得,这小子一定知道了先前他被打的事情了。
心里有鬼,云靖宁觉得这话题进去不下去了。
他抬眼瞥向屋子。
屋里竟然没有亮灯,黑漆漆的连丝影子都看不到,他突然抬手摸了下鼻子,有些尴尬。
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咳。”抛开尴尬的想法,他继续往前走,很识相地走到了旁边的屋门口,垂眸一看坐着的小少年。
见他完全没有要把凳子让出来的意思,便在一旁蹲了下来,只是刚蹲下就皱了眉头。
“你怎么了?”林杰见他身子往前晃了晃,一脸吃痛的表情,连忙问。
“快扶我起来,蹭到伤口了。”
云靖宁呲牙拧眉,连忙将手撑在小少年的肩膀上。
林杰也吓到,连忙起身用力扶着他,将他拉了起来。
云靖宁额头已冒出了细密的汗。
刚才吃痛是真的,不是被林燕娘踢到也不是走路扯动,刚才蹲下去时确实令伤口撕扯到。
好不容易站起身后,他都觉得伤腿有些发软,最后一顺势就坐到了凳子上,使唤林杰。
“到桌角把我的伤药拿来,我看看伤口裂开没有,得重新上药了。”
林杰应了一声,连忙跑进屋里去,熟悉地找到了桌角抽屉里搁着的药膏。
这屋子本来就是他和哥哥的屋子,什么地方能放什么,自是知道。
屋门口,云靖宁已拉起裤脚,一直拉到伤口上方。
林雪也好像地盯着他腿上的伤口,看着有些吓人,便露出害怕的表情。
“雪儿不怕,已经好了。”
云靖宁亲切地喊着,声音温和,成功让林雪的表情缓和了起来。
“幸亏你姐姐救了我,不然我就要被狼叼走了。”
云靖宁看着小姑娘生动的表情,突然又蹦出这么一句话。
成功地让林雪的表情再次露出惊吓来。
“不怕啊,你姐姐很厉害!”云靖宁忍不住露出笑容,又夸起了林燕娘。
“”屋里的林燕娘对外面的动静自然都听到,早已皱眉不已,暗骂姓云的这厮到底想做什么?
林杰拿着药膏出来,云靖宁让他打小半盆干净的温水来,再拿一条干净的帕子。
林杰没有多想,立刻就跑开了。
屋里,林燕娘忍不住抚额,这小弟也太好骗了吧。
才多久就让人不但把门口的位置给骗走了,连人也给支得远远的了。
说好的守门呢?
“雪儿,问问你姐姐洗完没有,水凉了别冻着。”
看着跑远的少年,云靖宁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还有隐隐传来慢吞吞的水声,突然勾唇一笑,指挥小妹妹。
“姐姐水凉了”林雪一听也对,立刻就趴在门边喊了起来。
“”林燕娘忍不住往水里沉了沉,狠狠地捏了捏拳头。
这厮是故意的!
这厮一定在炫耀战果!
屋外,林雪没听见姐姐的声音,真的担忧起来,还拍了拍门。
林燕娘欲哭无泪,只得闷声回应:“快了快了!”
这傻妹妹哟。
“噢。”林雪这才安心下来,又过去看云三哥的伤,关心地问,“云三哥,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