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那时候，陈歌也应该知道她的不容易，那些对她来讲实在太遥远了。

  陈歌看舒陌欣半晌没有回话，便知道她不回答的原因了，当时就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想想，舒陌欣除了这样又能怎样呢？

  所以她完全不打算去嘲讽她，没那个必要，也没有这么无聊，毕竟针对一个完全不能反驳的人，实在是没有一点挑战性。

  她看向陆陌涵，顿时勾起一抹弧度，虽然她的计划失败了，和陆陌涵赌输了，陆陌涵这样就知道了舒陌欣的名字。

  陈歌虽然输了，却并不觉得有多难受，毕竟，她还是有办法的。

  毕竟，她不能让她的目标，对其他人有了特别的感情，甚至升温。

  “陌涵，你真的很优秀，我就是和你打个赌，能不能要到她的名字，谁知道你这么拼，被打成这样，看着我都有些心疼。”陈歌说着眉头皱了皱。

  显露一丝为陆陌涵担忧的神色，当时，听到这句话的陆陌涵和舒陌欣，表露的神色都不一样。

  陆陌涵眉头紧锁，很担忧，他是在担心，舒陌欣知道陈歌和他的赌注，只是因为要知道她的名字，那她会怎么想呢？

  也许是觉得，他根本没有诚意和她成为朋友，只是因为一个赌注。

  如果是这样的话，舒陌欣又怎么可能会和之前一样和她交流，又怎么可能理他呢？

  陆陌涵带着担忧撇过头看向舒陌欣，看着她的脸还有反应。

  当时，陆陌涵看到舒陌欣那张脸时，有些失落，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他的确，大部分是因为那个赌注，至于和舒陌欣成为朋友，也是有的，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所以，如果舒陌欣知道这个事实。

  或许，她可以没想到，但是，陈歌不一定不会说，如果陈歌和舒陌欣说了那些话，他又该怎么解释，或许，他也可以选择承认。

  至少没有撒谎，万一舒陌欣不介意呢？

  陈歌看着陆陌涵焦虑的神色，便知道这个时候他非常没底，自然而然有些得意。

  舒陌欣愣了半晌，之后才抬起头看向了陆陌涵，她和陈歌只是刚认识，一开始心里就是对陈歌有些抵触，不太喜欢。

  所以陈歌说的那些话，她不会有多在意，那个时候，只是介意陈歌说陆陌涵只是因为一个赌注，随意才接近她的。

  那她现在算什么？

  只是玩她的吗？

  舒陌欣觉得有些失落，她也恼火不起来了，毕竟很多时候，她都是这样过来的，经历过太多耍她的事情了。

  可是，她不恼火，却也是很介意的，她也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也许是觉得陆陌涵不太一样，所以觉得他这样对她，实在可气。

  “是真的吗？”

  舒陌欣问道，她看向陆陌涵。

  那双眸子呈现着死水一般的光，让人看不出几丝生气，甚至脾气。

  陆陌涵顿了顿，他不再保持沉默，看着舒陌欣，说道:“我……”

  可惜的是，他开口了，却不敢把那句话说出来，不敢就直接承认了。

  毕竟，有些隐瞒欺骗的事情，是不能说的那么轻松的，他不知道说出这些，舒陌欣会不会突然换种心态。

  所以他才这么的顾虑。

  舒陌欣的眸光没有挪开陆陌涵的脸，看着他的眼睛，等着他的回答。

  看到陆陌涵这番纠结，陈歌就笑了，她就知道陆陌涵不敢说。

  所以她才直接说出那句话，看陆陌涵到底该怎么解释，如果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话，那结果可想而知。

  舒陌欣对他的态度肯定大转变这对陈歌来说，显然是很有利的。

  “舒陌欣，陌涵他可能……”

  陈歌刚刚开口，还没说完一句话，陆陌涵便开口了，“我的确实……是真的，但是有原因的。”

  陆陌涵说完这句话，那时候大概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其实，他还可以犹豫久一点的，只是因为陈歌直接开了口，他担心陈歌火上浇油，那就更麻烦了。

  所以要在陈歌开口说话之前，他先把自己要说的话先说出来，也好以防万一。

  舒陌欣听后，有些失落。

  只是短短几秒，又平复了神情，没什么好难过的，毕竟在其他人眼里，她什么都不是啊！

  所以，骗她忽悠她又有什么呢？

  不过如此罢了。

  “不用说了，至少帮到你了。”舒陌欣说道，她露出一抹不起眼的，很无奈的笑意。

  至少，她帮到了陆陌涵，还算有点用处吧，至于其他什么的，又有什么了。

  只可惜，那个时候她动不了身，不然绝对会离开这个医务室，因为这里让她觉得太厌恶，太恶心了。

  她好不容易相信一个人，好不容易愿意透露一丝真心，但是结果却是这样的，这让她怎么接受得了。

  愿意敞开心扉，结果却是那样叫人失落。

  真是可笑。

  舒陌欣把被子盖上头顶，她不想看到陆陌涵，也不想看到陈歌。

  她觉得自己这次做错了，大错特错，就应该保护好自己，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陈歌看到舒陌欣的举动，顿时勾起了一抹弧度。

  看向陆陌涵时，只见他的神色一直放在舒陌欣那边，没有挪开过，她知道那个时候陆陌涵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

  肯定是非常复杂，让人说不出来的。

  这种感觉，其实很早之前她也有过，只是因为后来，经历的多了，自然而然，就什么都不在意了。

  看到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觉得有些感慨，更何况，这还是她一手造成，反而觉得特别有趣，尤其是看到陆陌涵脸上显露那样的神色，就觉得很得意。

  这就是她想要的。

  总算在陆陌涵的脸上看到难过和失望，无奈和愧疚，怨恨和懊悔。

  这样复杂的情绪，陈歌看了就觉得异常满意。

  人的情绪，由大脑控制，她之前看陆陌涵，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一个人能保持那种笑意温和，却带着落寞的感觉。

  她也发现，在陆陌涵的脸上看不到其他的神色，所以，她就一直都想着，能不能让陆陌涵的情绪变化多样。

  她不觉得一个人可以一直保持这样，所以这次，她有了目的，最后，目的也达成了，她看到了陆陌涵脸上的神色，复杂得让她满意。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而舒陌欣，她留意舒陌欣也有一段时间，觉得她身上最让人觉得满意，吸引她的地方，就是她低落的情绪，她忍得住起，甚至能抗能挨。

  所以对舒陌欣，还是有一些好奇的。

  这次，她也在舒陌欣的脸上看到了不同的神色，自然而然觉得满意欣喜的。

  “陌涵，这次你赢了，按照赌约，我会离你远点。”陈歌说道。

  似乎是他有意这么说的，当时听到这句话的陆陌涵，根本高兴不起来。

  他一直都希望自己能赌赢的，但是现在他赢了，却高兴不起来了。

  也许，他更在意的根本就不是赌注了。

  突然想法转变了，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那你离我远点吧！”陆陌涵说道。

  他说的很直接，完全不给陈歌面子，但是这对陈歌来说却是好事。

  “陌涵，你不用对我这样的，我也只是实话实说，如果知道你是希望隐瞒的，我也就不会开那个口了。”陈歌说道。

  她表现的自己很委屈，并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好似陆陌涵因为让舒陌欣不高兴了，所以才凶她的。

  当时，陆陌涵顿了顿，倏然间明白了陈歌的意思，有些哑口无言，他怕是被陈歌套路了。

  而舒陌欣还在旁边，显然那个时候，陈歌说的话已经被她听全了。

  到时候，她的想法和心思，可想而知。

  对陆陌涵的态度肯定不好，陆陌涵最担忧的也是这个问题，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去阻止即将发生的那些。

  就像现在这样，舒陌欣在旁边听到了这些不该听到的话一样。

  他觉得很无奈，很懊悔。

  同样，对陈歌的好感急剧降低，她做的任何事情都不会白做的，都会有她的目的。

  正如这次赌注，也并非是因为好玩才提出来的，陆陌涵又不是不清楚陈歌的为人，可是很可笑的是，最后他却应战了。

  所以导致现在的结果，到最后他又能怪谁，也不过是怪他自己而已。

  当时，他也不可能去责怪陈歌，或者是冲她发火，没有那个必要。

  而且当时，如果他冲陈歌发火，只能显得他太无用，而在舒陌欣的眼里，他就更不是什么好人了。

  对他改观就更加难。

  所以，陆陌涵最后做的事情，是撇过脸看向舒陌欣的那个位置，他看着舒陌欣蒙着被子，看着愣了有一会，才开口道:“舒陌欣，欺骗你这我很抱歉，但是我并非故意的，希望你原谅！”

  闻言，那被窝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陈歌看了看，直接插了一句话，“陌涵，她已经睡着了。”

  当时，陆陌涵听后，不知该信还是不该信，可的的确确的是，被窝那没什么动静。

  在陆陌涵还没完全弄明白的事后，陈歌说话的声音小了许多，只听她道:“我了解过她，她平时很早来学院的，是因为担心怕被人堵路，或者半路被欺压，晚上基本是最晚回去的，因为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回去了。”

  听后，陆陌涵愣了一会，他撇过脸看向陈歌。

  似乎在陈歌这一番话中明白了什么。

  当时，陆陌涵本要问些什么的，陈歌却开口了，“陌涵，，你应该明白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吧？”

  她看着陆陌涵，继续说道:“舒陌欣的睡眠很缺，所以要是累了，躺在床上自然而然很容易睡着，尤其是在这个医务室里。”

  舒陌欣之所以能在医务室里睡得这么安稳，自然是因为医务室一般不会有人过来闹事的。

  这也是舒陌欣最安心能待着的地方。

  所以，当陆陌涵知道之后，有些发愣，他想不到舒陌欣会是这样过着一天又一天的日子。

  基本每一天都是煎熬。

  而他之前还这样对舒陌欣，可想而知，他可能连丝毫都希望都没有了。

  陈歌看着陆陌涵那样略有失落的神色，满是无奈。

  只是，无奈中带着一点无情，“陌涵，有些时候，一些事情，不会和你想的那样简单，当然，如果是我要做的事情，你就不要觉得你可以阻止我，如果你乖乖听我话，也不会变成这样了！”

  说着，陈歌的神色看向陆陌涵受伤的地方。

  有一股刺痛刺激着他的心脏，当时就有些喘不过气，大概是被气得不轻。

  只是，固然被陈歌气到了，他也不能冲她发火。

  因为这样并没有半点用处，还会显得他没有用。

  他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办法才能摆脱陈歌，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不把所有的事情弄得一团乱，要怎样，才能让陈歌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只是，他的这些想法，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实在太困难了。

  因为陈歌比他想象中的，要厉害很多。

  他以为，那个陈歌也只是张狂，也做不到一直掌控他的地步，但是他想错了，也许从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就是一个计谋的开始。

  他一直都不知道，以为和陈歌碰见只是偶遇，只是因为缘分。

  他想的太过简单，像陈歌这样有心思的女人，只要她想，就没有她做不到的。

  正如这次，她能知道陆陌涵的行踪，知道舒陌欣的那些事情，嗯能掌控的这样好。

  她该是一个怎样运筹帷幄的人？

  陆陌涵觉得自己后背发凉，有些恐惧，让他有些喘不过气，太难受了。

  就好像他身边安插了一个可怕的卧底一样，让他觉得没有安全感，没有隐私，连自由都没有了。

  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过得生活。

  他被陈歌逼迫的，快要疯了。

  陆陌涵流露痛苦的神色，看着陈歌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放过我吧。”

  这样，他过得太痛苦，太煎熬了。

  陈歌听后，有些面无表情，但是最后还是露出一抹浅淡的弧度，说道:“陌涵，，你知道，我爱你的。”

  所以，因为陈歌足够爱陆陌涵，才能做到这样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