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救人
封檀马不停蹄的带着人赶去了聚仙楼，李四月也立刻将周武周勤二人叫到跟前来问话，原来那紫色烟火是他们周家军用于战争之中，若遇敌军围困，身陷危机当头所发出的求救信号，红色为一等情急，黑色为二等情急，紫色为特等情急。
“早知道我们应该跟着将军一起去聚仙楼的。”周武皱着眉道。
自从周丰翼得罪了崇王之后，每每出门便都将周武周勤留守将军府，将军府的守卫戒备也比往常多出两倍，李四月出门更是武勤二人不许离身。
李四月一拍桌子站起身，看向周武：“你立刻带一队将军府护卫去衙门报案，让官府带着人一同赶往聚仙楼。”
“官府？”周武不解。
“速去。”李四月横眉冷眼瞪过来，不容人反驳。
周武立刻领着人去了，李四月又看向周勤：“你拿着将军府手牌再带一队人，赶去荣王府说明情况，请求荣王支援务求将将军平安带回来。”
“是。”周勤领命前去。
转身，李四月看向小安：“速取我四品宜人的命妇服来，我要进宫。”
“这时候？”
“对，这时候。”
虽然不知道聚仙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既然周丰翼发出了最紧急的求救信号便绝不会轻松。他平素里不曾得罪什么人，如今又更是皇上眼中的得力之人，谁会加害？除了崇王李四月想不到第二人。
既是如此，那崇王必然来势汹汹，单纯的靠他们是没有用的。得把这件事闹大，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是闹得南楚天下尽知。只有这样才能逼崇王撤手，平息此事。
李四月知道崇王过这么长时间才反扑必然是精心准备，不然不会突然下手。既然对方有备而来，而自己已然中计，根本没有还手余地，那就只能想法子逼对方偃旗息鼓了。
深更漏夜，因李四月的执意闯宫，宫门角楼，走廊回坊皆重新上了灯，皇后倦意懒怠，很有些不满，不过听了李四月的话后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因为她说：“此次刺杀让臣妇不免想起一年前谢成逸的秘密潜入，若是南汉奸细作乱意欲加害将军，动摇我南楚国本，今日杀的是将士，明日岂非要剑指朝堂，还望皇上皇后速下决断。”
皇后立刻命人去将皇上从贵妃的榻上拉了起来，一五一十将事情告诉了他，皇上这两日的病才见得有些起色，这会子便又咳了起来，一掌拍在桌子上：“速让封少将带领周家军前去捉拿谋害周将军的贼人，周夫人不必惊慌，朕会派人亲自前往查看，朕倒是要瞧瞧到底是何方爪牙，如此猖狂。”
封檀早已带了人去，不过如今有了皇上命令，他带着周家军前往便也算师出有名。事后追究起来，皇上也不会怪罪了。
李四月跟随着皇上派遣的御林军一队人马也紧赶慢赶的火速到了聚仙楼——
李四月赶到时，封檀已将那数十黑衣贼人全数拿下，之前府衙大人抹着一头的汗赶到这里，寒风凛冽中军队俨然站了好几排，火把高举犹如白昼，他心里突突的跳着，周家军也就罢了，荣王亲卫都来。现如今更是皇上亲兵御林军卫也来了。
好在他从小妾的床上翻起来了，若是今晚没到现场，指不得明日要怎么被罚。这些个贵人们真是过个年也不让人过得安生。
李四月冲到最前面，周丰翼一身伤痕累累的晕在血泊里，封檀单膝跪在那里一脸惨白。她扑过去：“丰翼，丰翼？他怎么了。”
封檀皱着眉：“夫人......”
“据林大人说那些黑人贼人的刀都涂了毒，将军寡不敌众受伤又中毒，所以......”府衙大人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林大人？”李四月抬头看向他。
那位林大人已被请去里屋喝茶压惊了，府衙继续道：“是啊，据他说他们好好喝着酒，突然这群黑衣贼人就冲了进来，双方打得不可开交......”
“林大人受伤了吗？”
府衙摇头。封檀咬牙切齿道：“这些人就是冲着将军来的。”
李四月眉心一紧，若是杀人灭口，岂会管跟周丰翼一起吃饭的是谁，一起杀了不是更好，更何况那林大人也是兵部供职会点拳脚的，难道就看着周丰翼一人力敌而不管，若是参战幸免机率极小，怎么可能一点事没有，除非......
李四月起身看向那一旁圆桌，上头残茶冰冷，飨食狼藉。她伸手捏起桌角一只倒着的酒杯，里头尚有残酒。
“夫人，现在救将军最要紧啊。”封檀叫道。
“是啊，周夫人，赶紧叫大夫吧。”这时林大人也出来了，他脸色也有些苍白，似乎还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可不，眼看着周丰翼命悬一线，可偏就差着那最后一刀，都砍下一半了竟生生被破门而入的封檀给拦下，功亏一篑，不过他知道崇王所用之毒不简单，可能即便是眼下救得了命，也怕是解不了毒的。
李四月看了一眼那林大人，又看向周武：“立刻去禀报给荣王，让荣王入宫说明一切。”
“是。”
“周勤。”李四月又叫道，“速请大夫。”
“是。”
“那夫人，我们回府吧。”封檀道。
“不急。”李四月说着话拔下了头上一根银簪，然后插到了酒杯里，她看着林大人冷笑道，“丰翼的酒量向来不错，不说千杯不倒，这一小壶的量却也绝对是有的，且那些十来个黑衣人相信不管是在我看来，还是在场所有周家军看来，能被封檀一举轻松拿下的，岂会是将军敌手？”
众人突然恍悟，封檀也是一瞬间醍醐灌顶：“夫人，你的意思是......”
李四月把银簪从酒杯中拿了出来，那银簪根部果然一片漆黑，众皆骇颜。她盯着那林大人：“除非在这些人杀进来前，将军就已经中毒不行了。”
“林大人，你好大胆子竟敢谋害周将军。”封檀大喝，“府衙大人速将他拿下。”
“不，不。我不知道酒里有毒啊，我不知道。”他大叫，他心里也惊愕极了，原本以为自己干净脱身了，可没想到李四月一来，三言两语他便被打出了原形。
“他胡说。”李四月瞪起柳眉，走过去指着他道，“既然你不知酒中有毒，那为何你没有喝酒？我刚才翻看了一遍桌面仅只有这一只酒杯，你刚才说话言语间也未有酒味。”
“我，那是因为，因为我，我旧疾发作所以......”他惊慌语乱。
“错。”李四月打断他，“是因为你知道酒中有毒不能喝，我们今晚一路来此，聚仙楼内除了你们一桌客人却无其他人，可见你早早包下了聚仙楼，就为行今夜刺杀之事对不对；可你知道丰翼身强力壮常年行军，普通杀手根本奈何不了他，即便有十数人在手你仍不觉保险，所以才会在酒中下毒。”
封檀上前一脚将他踢翻：“府衙你还愣着做什么，立刻将他抓起来。”
“不要杀他，他身后必有其他人指使，不然他不敢谋害当朝重臣。”李四月转头对那府衙道，“大人，皇上已亲自过问此事，说了要彻查贼人。所以大人只管放心去做就好！”
“夫人说得对，这是自然的。”府衙笑道，“快，将他拿下。”
......
将军府彻夜未眠，灯火通明至天亮。
皇上得到消息立刻派了陈御医前来给周丰翼看伤，又着人送了不少上好的人参药材到将军府。荣亲王夫妇亲自来了一趟，直守到陈御医诊毕才回去。
封檀没有跟回将军府，因为李四月让他随府衙一起去了官府，亲自督办盘问那位林大人了。
李四月忙进忙出了一整晚，也没有睡好。偏生丽姬跟罗心莲还要跟来青山阁，吵闹着要见周丰翼。
大概她们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听说了周丰翼重伤，是被抬回将军府的，是以总不放心，毕竟周丰翼若是倒了，这府里的所有女人没一个会得好下场，当然了，也许罗心莲能除外，李四月想。
“凭什么不让我们见将军，我们也府里的一份子，我们也担心将军不可以吗，她这样横着霸着算怎么回事？”丽姬的声音向来都是最大的，怎么样惹人心烦她就怎么样闹腾。
小安看着床边给周丰翼换着帕子的李四月，蹙着眉道：“她都吵了大半夜，真是不觉累。”
李四月换了这张帕子，站起身便出去了。青山阁门口家卫们举着火把四处巡看，丫头下人们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
她看向丽姬和罗心莲，冷声道：“现在将军不方便见你们，大晚上的，回去睡吧。”
“睡什么睡啊，将军都要死了，谁还睡得下。”丽姬立刻就火了，若是靠山都倒了她还能和颜悦色吗，还不如早早散去别耽误她找下家。
“啪。”李四月伸手便赏给她一巴掌，毫不留情。
这一掌打在寂静的夜空下格外刺耳，且是当着府里大半的下人之面所打，可谓是毫不给丽姬留面子，众人看过来皆是一阵惊怔。连罗心莲也阻挡不及，愣住了。
丽姬捂着脸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瞪着李四月。
李四月反瞪着她，微昂着头斥道：“吼叫主母毫无上下秩序；半夜吵闹扰人不知尊卑。你想做什么？丽姬你不要忘了你只一介小妾，在这里还轮不到你叫嚣。将军是受了伤，你关心我理解，但我是主母，我说将军如今不方便见你就应该好好回去好好休息，等到将军能见人了自会让你见的。”
“你这么着急要见将军是什么意思？想看看将军还能不能活，好为自己做长远打算吗？”李四月冷哼，“若是如此，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出府，天高海阔随你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