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主动
李四月继续卧床不起，一天之中说的话还没有小绿多。周丰翼便去央求明雅让她多往将军府来走动，至少李四月是要见她的。
明雅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拿的那个婚帖才让李四月变成这样颓废不堪的模样，所以心底也极是自责，每次来总是带许多新奇玩意儿，变着法的使她开心，费尽心思不亚于哄一个婴儿。
甚至有时明雅会带了陆扬一起来，在花园里命令他：“快，给四月跳一个你才从怡红楼学的舞蹈。”
那是女人跳来迷惑男人的，陆扬不满的看着明雅，明雅瞪他一眼，他只好扭扭捏捏的跳起来，小安跟明雅都被逗得哈哈大笑，唯独李四月笑不起来。
没有人知道这些日子李四月都在想同一问题，既然跟周丰翼商量无果，那还能用什么法子使他可以放了自己呢，她始终有些不死心。
小安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道：“夫人，外面世道那么乱，所有人都巴不得能有一个栖身之所，特别是我们这样的女子，能有将军这样神武之人庇护着真是求之不得的呢。”
李四月看着她，不语。
若是出了将军府即使死于战乱流荒，应该也好过如今的哀莫吧。有时候大道理并不是不懂，相反连小安都能看得透的一些事她又如何会看不透呢，可是看得透是一回事，怎么想又是另一回事，有些东西横在心底过不去就是过不去。
“将军有多久没见我了？”李四月问她。
小安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叹气道：“自从那日夫人去了一趟书房后，将军已有小半个月不曾见夫人了，而且......”
小安想说她好几次私下里见封檀遇着周丰翼，本想旁敲侧击希望周丰翼来看一下她的，但话还没说出口周丰翼似已知道她的打算，立刻回绝了，就连想让封檀帮着说两句话好话也是不能。
“他今晚睡哪里？”李四月又问。
她知道周丰翼避而不见的原因，他让小安劝解她，让明雅陪伴她。也知道他出现在她身边反而会让她不甘难受，看，他就是这么了解她，这么体谅她。
小安怔了怔，道：“将军一直都是睡的青山阁。”
周丰翼自回来后不曾留宿哪个姬妾的屋里，虽然丽姬每天变着法的讨好，周丰翼也没主动去过兰香院，只有一晚周丰翼喝了酒丽姬照例送夜宵去时，竟不知为何周丰翼留了她，可第二天早上起来周丰翼却发了大火又将衣服都还没穿整齐的丽姬骂了出去。
这事全府皆知，小安自也听说了，青山阁伺候的丫头传出的流言说周丰翼抱着丽姬却叫着李四月的名字，酒醒之后发现被骗很是恼火。不过小安并没敢告诉李四月，她现在估计是什么心情都没有。
可是傍晚的时候小安又觉得自己怕是想错了，一个什么心情都没有的女人是不会精心打扮自己的。今晚沐浴之后，李四月却坐在镜子前描眉，梳妆洗弄极为认真细心。
小安看着她一脸疑惑：“夫人，你这是......”
大晚上的不睡觉却要化妆，任谁也会奇怪的。李四月看向她，却笑道：“去，给我找件好看的衣服来。”
小安的脑门上全是问号，但显然她家主子不肯解释。
李四月精妆细抹的打扮好之后，便去了青山阁，守在门口的齐管家见她突然过来也很是意外，忙迎出去：“夫，夫人怎么来了？”
谁不知道李四月一直病着，跟周丰翼的关系也微妙得叫人生疑。
李四月笑了笑，道：“将军呢？”
“将军还在寒冰池里练武呢。”
“丽姬来过了吗？”她又问，她可不想又碰到丽姬一阵排揎。
齐管家点头，看了一眼正厅桌上摆着的那碗血燕，道：“来过了，不过将军没见。夫人突然过来可是有什么事，老奴立刻去通禀。”
“不必了，你们都下去吧，今晚我伺候将军谁都不用留下。”她说着便抬步往屋里去。
小安跟齐管家都怔在原地，大眼瞪着小眼。
李四月进了屋端起丽姬送过来的那碗血燕，畅快的喝下了肚，却见众人还立在屋里，李四月笑了：“什么意思，怕我伺候不好将军？”
齐管家这才反应过来，忙道：“都下去，都下去了，别跟这儿柞着了，走吧。”
众人这才跟着鱼贯而出，李四月转身上了二楼，那是周丰翼的卧房。
周丰翼并不知道李四月过来了，他在寒冰池里一直待到深夜才起，放在以往他一个时辰就会起来，不过这些天心情不是很好，他总是在水里待的时间也比往常更久些，这样闭目养神感受冰冷穿透身体每一个毛孔，会让他得到短暂的放松。
进主厅竟不见一个伺候的下人，他皱了下眉，这些下人什么时候如此懒惫，桌上一个空碗里还残留着半片血燕，看来明天得让齐管家好好理理这府里的规矩了。
上二楼，准备休息的他却发现自己卧房里灯光闪烁，明明有夜明珠谁这么莫名其妙点什么蜡烛？
掀帘子进去，他怔住了，青灰色的罗帐被放下，但却能清晰见到帐内有一个婀娜身姿坐在那里背对着他，烛火摇曳着光芒让人对那影子越发向往不已。床边的凳子上放着叠放整齐的女子外衣，他眉头深锁，这个丽姬是越来越大胆了。
他几步上前掀开床帐：“你......”
连骂人的话都到嘴边了，要怎么骂她，然后怎么把她拽下床推出去，一系列的动作都已在脑海生成。可是对上那双眼睛他怔住了，竟不是丽姬，当然也不是罗心莲而是李四月，是他做梦都没想到会出现的李四月。
李四月只穿了一身半透的白色纱衣，清凉无比，长发如墨般披在背后越发勾勒出其娉婷完美的身材。她冲他婉然一笑，伸手便解开纱衣只道：“今晚我伺候将军吧。”
周丰翼本来就够惊讶的了，却见她解开衣服的动作快速而熟练，他还没反应过来美人已经一丝不挂，她完美的体形，吹弹可破的肌肤，他一直暇想的这具身体就这么陡然呈现在他面前，没有丝毫的犹豫。
上一次见面他们才争了个面红耳赤没有结果，再见面她却笑着轻解罗裳主动献身，这跨度是不是太大了点。
但随即周丰翼便笑了，他坐过去顺势将她抱住，明显感觉到她突然僵硬的身体他笑得更得意了，他道：“想通了？”
“女子一生最难得的就是为求一个有情郎，我既已求得又还有什么想不通。”她道，“将军待我情深意切，尊重有加。我知道你是真正的君子，是至仁至义的英雄，我能有幸伺候在侧，也是我的殊荣。”
他凑上去捧着她的脸道：“你应该还有话没说完吧。”
李四月看着他，既已做了这个决定她便不会彷徨，她放柔了身子任他抱着，只笑道：“将军说过喜欢我但不会强迫我，你只希望我可以心甘情愿的跟你，所以我今夜前来将军大可放心，我一定是心甘情愿的，这于我本来就并没有什么困难对不对，我只是希望将军得到了想要的，可不可以也给我想要的。”
“接着说。”
“我今晚留下，一定倾尽全力好好伺候将军，明日之后将军便让我走吧，如此各取所需不是更完美。”
“呵呵呵呵。”周丰翼笑了，那低沉的笑声里李四月听不出是怒还是喜。
其实她知道周丰翼想要的远不止是如此，可是这是她能给他的唯一的东西了，男人要不到才会抓心挠肺放不下，可是一旦得到了会发现也不过如此，自然有些难事也就可以商量了。
周丰翼突然一把将她压倒下去，他把玩着她的长发，笑道：“四月，你不必给我戴那些高帽子，什么君子什么英雄，你以为我会上当？”
李四月怔怔的看着他，他继续道：“难得你今晚竟然主动投怀，可你信不信我可以要了你，但是我绝不会放了你，这个哑巴亏你还肯吃吗？”
李四月愣住了。
他继续道：“你一定是这样想的吧，顾应平娶了别人，变心已成定局既是如此我一个残破之身原也没必要继续守着，何必又还要再为他赤情真心呢。偏我待你向来不错，即使是陪我一晚也不算吃亏，更何况你觉得我一直不放你无外乎就是你没有心甘情愿过，也许你心甘情愿一回满足我想征服的快感，我就不觉得可贵了，对不对？”
“只要得到了，我便一定会放手，你想走也会更容易。”他忍不住好笑，“四月，你怎么变得这么天真啊。我告诉你，说过的话一个字都不会变，不管你心甘不甘情愿不愿，我都会是你最后一个男人，你没得选择。”
他突然坐起身目光盯着她完美无暇的身体，突然开始脱衣服，速度比李四月脱的时候还要快，李四月突然吓到了，一把推开他抱着自己那纱衣就跌下了床去。
周丰翼看着跌落床下的美人一脸的惊恐，又笑了，问：“怎么，不是说要献身吗？又不愿意了。”
条件没谈妥，献个大头鬼。
李四月不敢再看他，抓了凳子上的衣服飞快的逃跑了。
看着她逃也似的离开，周丰翼笑不出来了，她为了离开还真是煞费苦心，连这种馊招都想出来了，还不知后面会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