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朝会
前世的林源就及其喜欢猫,可是因为自身的一些原因,林源一直没有完成这个愿望,如今送上门一只,他怎么也不会放过。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脚印的方向,林源慢慢靠近书架前,趴在地上朝书架底看了看,果然看到一只白色的小猫,见林源的大脑袋靠过来,竟然还凶了林源一下,心头一乐,林源起身喊道:“蔡荃,人呢?”
“少爷,什么事?”蔡荃急忙跑了进来。
“去找些肉干来。”林源吩咐道。
“肉干?好的。”蔡荃转身出去。没一会儿就将林源要的肉干送了过来。接过肉干,林源掰成小块慢慢放到书柜下面。
只见小猫先是凑到跟前嗅了嗅,又伸出舌头舔了舔,随后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被林源有肉干引出来后,被林源一把捏住后颈提了起来。猫不算大,虽是是白色的,但身上有些脏。
蔡荃这才发现林源往出引的是一只猫,见林源喜欢的紧,也就没多说。小猫被提着后颈老实不少,林源将其放在桌子上,在其面前摆了些肉干,许是刚刚被抓有些生气,还冲着林源叫了几声,不过声音软萌到没感觉出有什么杀伤力。
“这庄子里有人养猫?”林源逗弄着桌子上的小猫问道。
“各家都有储粮,为防止老鼠,差不多都有养过。”蔡荃回答道。
林源点了点,对蔡荃说道:“今日就要回京了,没想到还有个这收获,你去仓库找几个玻璃碗碟,收拾一下我们回府。”
“是,少爷。”蔡荃转身出去准备。
收拾妥当后,村正便上了门,见林源要走,走上前去告别:“公爷一路平安。”
林源点了点头,手中抚摸着怀中酣睡的小猫,说道:“你先筹备学堂,年后务必开工建好,大些不要紧,钱财和人力上有什么需要就到府上找蔡荃或者林叔,至于先生的事,我来想办法。”
“是,少爷。”村正躬身应道。
林源抱着小猫上了马车,朝送行的村民挥了挥手,马车这才离去。坐在车中的小猫耳朵抖动了一下,又往林源怀中钻了钻。看着熟睡的小猫,林源心想,果然没说错,再坏的心情看看猫总会好起来。
赶在城门关闭前,林源一行人总算回到了京城。回到府上后,见林源怀中抱着的白猫,林光远有些好奇,问道:“少爷,这是?”
“宠物。”林源笑道。
林光远眼角抽搐,靖国公府历任公爷向来都是喜欢战马的,林源的爷爷也只是养过一条猎犬,养猫的倒是头一次见。
“公爷喜欢就好。”林光远说道。
林源没有注意林光远的表情,点了点头就回到了书房。吩咐蔡荃那盆水来,一番殊死搏斗后总算将猫洗干净,将其安抚好放在火炉旁的简易猫窝里,慢慢烘干湿了的毛发。
见猫慢慢睡着,折腾了一天的林源也有些累了,收拾好后就熄灯睡下,明日还有要事要做。
已经进入年底,这次是大周启德十年的最后一次朝会。天还没亮各级官员就早早的候在宫门口。今日要商讨的事比较多,多是对今年一年的总结,还有开春后新一年要施行的政令讨论。
相对于文官这边的踌躇满志,勋贵武官这边的氛围就要轻松上不少,每个人都是喜笑颜开,不过这也正常,今年大战过后,虽有封赏,但今天才是重头戏。每次大战过后,收获最丰富的就是这帮军中勋贵,无论从物质上还是精神上。
林源来的比较迟,刚下马车,看着广场上集中了不少人,便打算窝在车上等一会儿,外面太冷了。可身子刚刚探进去一半,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干嘛呢,外面冷?”这声音太熟悉了,林源干笑着从车里出来,看着站在车旁的杨昭,说道:“这不是还没开门吗?”
“下来,堂堂武将,连这点冷都受不了,你看看在场的那个年纪比你小。”杨昭没好气道。
“是,这就下来。”林源感觉实在是没有理可讲,爵位相同的时候,年龄就成了硬伤。自己还是得言听计从。
随着杨昭来到武将这边,不少人都上前和林源打了声招呼,作为今年最炙手可热的勋贵,不说在北境立下的大功,就是这几个月在江浙办事也是办的极其漂亮。加上宫里那位,便是寻常皇族见了林源也要客客气气的。
林源本就不适应这种场合,好不容易熬到宫门打开,林源这才稍稍喘了口气,跟随着人们进了宫门,今日朝会在太极殿举行。因为是国公之列,所以林源站的位置相对靠前,林源昨晚没怎么睡好,就找了个靠近柱子的地方,打算抽空眯一会儿。
群臣列队站好后,王公公走到殿前,高声道:“皇上驾到。”话音刚落,众位朝臣跪地行礼。
“平身。”一道威严的声音想起,朝臣这才站了起来。王忧看了眼皇上,见其点头,说道:“奏事。”
率先站出来的是户部尚书马怡,林源听了几句也就没了什么兴趣,只是在那里向皇上报告今年朝廷开支。今年战事较多,朝廷大部分钱都花在了兵部,马怡对兵部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这几乎是每年的戏码,不过今年稍好一些,兵部总算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花钱,不知道赚钱的主了。
这次对金帐用兵,战后又索要了大量物资,多多少少能补些亏空。马怡这边刚刚说完兵部的事,矛头瞬间就转向了漕运衙门和江浙官府。
“禀报皇上,江浙自三年前开始大修河坝,耗银九百六十万两,然而一场秋汛便溃坝十多处,朝廷派人查账后发现,漕运衙门伙同江浙一十三县或多或少的截流走不少银两,之前已经将人查办,但河坝已毁,朝廷依旧要出钱修缮。户部已经计算所需银两共计三百万两,臣的意思是由各地自行负担。”马怡说道。
在场的漕运衙门和江浙各府官员大惊,这不要他们老命吗?大水毁田,明年能否收起农税都两说,去哪儿找钱修河坝,朝各家借钱吗?
人群中的杨泰也是有苦说不出,他比一些人要知道的多一些,这次朝廷不光不出钱,还要要钱,马怡那里要奏请的事还没说完。
果然有人坐不住了,安庆府知府先站了出来,说道:“下官安庆知府马如龙启奏皇上,江浙遭灾的事人尽皆知,明年农税能不能收都是问题,哪来的银子去修河坝。”
皇上没有说话,看了眼马怡,只见马怡淡淡的瞥了眼马如龙,说道:“马大人,农税皇上已经下旨免收了,明年你们江浙农税分文没有。”
江浙一系的官员大惊,这开什么玩笑,让他们典当府部衙门吗?马如龙愕然,问道:“那大人让我等如何筹措银两?”
“马大人,江浙最有钱的不是农户,而是富商。”马怡说完没有理会,朝着皇上行了一礼,接着说道:“皇上,臣还有事要奏。”
“说。”皇上说道。
“启奏皇上,我朝税法承自前朝,只收取单纯的农税,久而久之农户负担就会越来越大,若是丰年还好,遇上天灾,下至黎民百姓,上至朝廷国家都会出乱子。臣同户部衙门同僚商议完善了新的税法,打算对商业等收取一定的税,以平衡单一农税带来的弊端。”马怡说道。
李沅点了点头,这部税法已经完善多次,虽还有些不足,但已经可以试用了。看向站在前排的严世勋,李沅问道:“内阁可看过。”
严世勋站了出来,回道:“回禀皇上,内阁已经商谈过了,可选一地试行,江浙大多满足这些条件。臣已经将奏本拟好,待皇上朱批。”说着将奏折递了出去。王忧接过奏本拿给皇上,李沅大致翻看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拿起桌案上的朱笔在奏章上批了个准字。
朝堂上的江浙官员看了不禁哀叹,明明是江浙的事,但是全程没有问过江浙的意思,这次的事,让朝廷不在信任他们了,若是这次试行新税法没什么成效,怕是下一刻就会脑袋搬家。
见江浙和新税法的事落地,众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马怡回退到队伍里,严世勋又站了出来,禀报道:“启奏皇上,年后科考已定于四月三日,距离开考不过三月了,臣奏请尽快确定主考人选。”
这事儿李沅一直在考虑,但到现在都没找到合适的人选,不是和这家有牵扯,就是别家的门生故吏。这让打算在这次科考中正儿八经的选几个可塑之才的李沅很是头疼。
“爱卿可有什么推举的人?”李沅将皮球踢了回去,但严世勋似乎早有准备,奏请道:“臣认为翰林院侍读姚濂可担此大任。”
“姚濂?”李沅皱眉想了想,依稀有些印象。严世勋这时提醒道:“姚濂是启德二年状元。”
皇上和众位朝臣这才想起这姚濂是谁,按说每次科考状元,前途都是一片光明,升迁速度之快是其他人望尘莫及,只要不作死,五六年时间混的再差也是一州高官,但这姚濂却是个异类,刚刚高中,就上奏朝廷,力陈世家豪族弊端,将当时的薛家得罪的很是彻底,但碍于朝廷脸面,这姚濂便被一直冷藏到翰林院。八年时间还是一个侍读学士,真可谓倒霉。
李沅听到这个人时,眼神也是一亮,这是个和各家毫无关联的存在,但随后又有些愁苦,这货脾气貌似不太好,太直有时候也不是好事,得搭个副手才是。
眼神扫过朝堂之上,李沅突然发现林源正靠在柱子上假寐,顿时气急。高声道:“严爱卿所推荐的人选不错,但一人主事总会有疏漏,这次科考,豫州是重点,朕选姚濂为主考官,这副考官的人选吗,朕觉得靖国公也可以当此大任。”
似乎听到有人提自己的名字,林源急忙站直,见众位朝臣都看着自己,又看了眼皇位上的李沅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林源急忙站出来,说道:“臣听旨。”
李沅一愣,随后笑道:“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年后靖国公同姚濂走趟豫州,务必要办好这次科举选才的大事。”
林源愕然,怎么突然就和科举扯上关系了,还有这个姚濂是谁。恍惚的林源对之后的朝会依然是没有听进去多少,直到朝会结束,林源才会过神来。正打算随着人群回去,突然被王忧伸手拦住。
“公爷,慢走,皇上还要见你。”王忧笑道。
“烦请公公带路。”林源说道。
见面的地方依然是上书房,林源都有些怀疑皇上是不是就这一间屋子,在门外候着,王忧先去禀报。
林源想着应该是朝上说的事,有些无奈,自己这年后又要出门了,这次去的还是豫州,不出意外会和薛家碰面。自己可刚刚整死薛家的青年才俊,这么做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