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穿好衣服
“你在酒店?你不是说你刚刚画画的吗。”
“是啊,我是在酒店画画啊。”
“你在哪个房间?我去找你。”
“你来找我?”程笙笙问他:“你要过来吗?”
沈寂叹了口气:“对,我去接你。你在哪个房间告诉我?”
“我在……我想想,我在319房间。”
“好,等着我,我马上就过来。”
程笙笙挂了电话,对于沈寂说要来接她的事情有点惊讶。她回过身,看卧室里的尤加已经走了出来,他斜倚着门框看着自己,不知道刚才的谈话他听进去了多少。
“我朋友说,一会要过来接我。”
尤加双手相互交叉在胸前,慢慢直起身子来:“是那天在警察局见到的那个人吗?”
“嗯。”程笙笙站了起来:“在他来之前,我们赶快把最后的一点细节给弄好吧。”她走到尤加的身边,她以为尤加会往卧室走去,但是他却没动,而是堵在了卧室门口,直直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跟着他回去?”
程笙笙脑袋里冒着一个大大的问号:“我不是住在他家吗?”
尤加叹了口气,他问她:“你不觉得他管你管的有点宽吗?”
程笙笙说:“还好吧。可能因为他是警察,帮助人比较多一点吧。”
尤加说:“我看他没那么单纯。”
程笙笙看的出来,尤加对沈寂的态度没那么好。他暗自揣测着他的心思,好像沈寂怀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恶意似的。这让程笙笙有点不舒服,她不想让他再跟自己讨论沈寂,于是在他身边绕过去,走进了卧室:“我们还是先把画画完吧。”
尤加走了进去,他看了看程笙笙,最后还是坐在了床边,然后按照原来的姿势躺了下来。程笙笙打量了他一会,又走到他身边,帮他整理着下半身裹着的白布。
“你就不能从他那里搬出来吗?”斜躺在床上的尤加突然抓着她的手。
程笙笙看着他,她的眼神停在了空中。
………………
沈寂从酒店前台楼下拿到了程笙笙房间的门卡。
他刚开始问前台的员工,319房间的女孩子自己一个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那个员工还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下午大概三四点的时候来的吧。”她又说:“不过,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啊,她身边还有个男的,那个男的还帮她提东西。”
“男的?”
“对啊。”
“你确定你看的那个是319的?”
“对啊,就是你说的,女孩叫程笙笙。那个男的,”她看了看电脑屏幕:“叫尤加。”
沈寂定住了神,他拿着手上的门卡,低头说了声谢谢,就马上上楼了。
他很快就到了319房间的门口,刷了门卡进去的时候,第一眼并没有在房间的客厅处看见程笙笙。可当他转过身,就从不远处透明的卧室玻璃墙里看到了程笙笙的背影,还有她旁边,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
沈寂的视线紧紧盯着他几乎全裸,只蒙着一小层白布的身体上。这瞬间让沈寂脑内的血沸腾起来,他的拳头不知不觉地攥紧了,蹭蹭大步迈着脚步就往卧室走。
程笙笙听到了背后的声音,从尤加刚才问她的那一句话中回过神来,抽走了他拉着自己的手,站了起来,往后看去。
可还只看得到沈寂的一个虚影,就被冲过来的沈寂紧紧地攥着手臂往后拉去。他过激的动作让程笙笙差点往后摔过去。
“你把衣服穿上!”沈寂盯着床上的尤加说。
尤加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你问程笙笙,让我穿衣服吗?”
沈寂看向程笙笙,她看了看尤加,又看了看沈寂。听出来尤加话语中的歧义,忙对沈寂说:“你不要误会了,他脱衣服只是为了我的画。”
她被沈寂拉着的一只手很痛,让程笙笙根本无法动弹。她给沈寂指了指后面的画架:“嗯,你看,画还在那呢。”
“我不管你们在干什么!赶快把衣服穿上你!”沈寂死死地盯着尤加,将床上散落的被子又猛地盖在他的身上。
“跟我回去。”他看都不想再看床上的那个男人一眼,拉着程笙笙就要离开房间,程笙笙却在后面拖住他:“等一下,等一下,画还有一点没画完呢。”
沈寂停了下来,他咬着牙在心里长长地深呼吸:“我让你现在跟我回家!”
程笙笙被此时此刻的沈寂吓到了。她小声问他:“等我把我画拿了行吗?”
沈寂脸上的表情严厉而恐怖,程笙笙看着他,抬起被他抓着的手,小幅度地往回收:“能想把手松开吗?我去收一下画。”
他终于放开了他的手,程笙笙这才开始连忙去收拾东西。躺在床上的尤加慢悠悠地坐了起来,他下半身仍然围着那个白布,直接在外面穿上了一件浴袍。他走到沈寂的身边,问他:“程笙笙跟我一起画画,你那么生气干什么?”
他抱着手臂,歪着头,笑了笑又问:“你以前没有看过西方古典油画里的男子裸体吗?见到我没穿衣服,那么大惊小怪干什么?”
沈寂说:“我可以分得清什么是画画,而什么是居心不良。”
尤加看向后边的程笙笙,笑了笑:“看来你这位朋友,还是没有理解我们。”
旁边的程笙笙已经预感到现在他们两呆在一起并不是一个好事情,她匆忙收拾完了东西,看到尤加笑了笑,又要上前跟沈寂说些什么。忙拉着沈寂说:“好了,我收拾好了。我们回去吧。”
沈寂转过身拉着程笙笙往外走,尤加在她后面喊:“后面还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跟我打电话。”
他们走到了门口,程笙笙想回头跟他说话。沈寂的一个动作又把她往前拽去。她只得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沈寂始终都没有跟自己说一句话。从进了电梯,松开了自己的手之后,他就背挺得笔直地站在前面,程笙笙提着画板,倚在后面的电梯镜面上。她偷看着沈寂的背影,可他一直站在那里,从不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