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血液

  山远市的刑警大队队长赵墨跟拉开案发现场前的保护线说：“报案的是一个捡垃圾的老头，早晨说是从这边路过，看到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就想着来这边找找，结果到地方了，才发现是一具尸体。”

  他指着右侧的一片土地，那上面还清晰地躺下了一个人形，从泥水里还依稀可以辨认出血迹。“受害者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身上的衣服完整，没有遭受性侵害的迹象。脖子上有一个很粗的勒痕，死因是窒息，应该是被人从后面勒住了脖子。但是我们目前还没有在附近找到作案凶器。

  他拿出一张照片在地上对照着，跟沈寂说：“而且，你看，她的头是朝这个方向看着，姿势很别扭，好像是被人故意摆成这个样子的。”

  赵墨又走到距离案发现场的一处草地里，说：“这边有一点被拖拽碾压的痕迹，应该是被人拖到这边放着的。”

  他给沈寂说着自己的猜测：“我怀疑，是一个长期从事体力劳动的人做的。受害者手腕上打的绳结跟平常人打的不太一样，这种打结方式一般利用巧劲，比较省力，在工地上很常见。”

  沈寂说：“我比较在意的是，他把受害者的手指切下来是什么意思？又为什么把别人的手指让她吃下去。”

  赵墨也想不清楚这点。沈寂问他：“受害者肚子里的其他食指信息找出来了吗？”

  赵墨摇摇头：“找不出来，那几个手指之前长期经过某些药剂的腐蚀，指纹早已经磨损不见了。唯一找到的那一个指纹还很浅，如果不是这次采用的仪器是高精度的，本身也有可能查不到。”

  “还没确定出来受害者是谁吗？“沈寂问赵墨。

  赵墨说：“她的手指都被切下来了。没法从指纹比对，我们提取了她的血液，根据她的相貌在DNA库检验，但是目前，还没有找到她具体是谁。”

  沈寂和赵墨回了警察局，又去了趟法医室。旁边的法医给他们说着：“因为下雨，尸体表面的痕迹被破坏得很严重，我们没办法从尸体上提取到有关凶手的任何DNA信息。”

  沈寂盯着尸体手臂上的一些细碎的伤口，说道：“这些伤口是怎么得来的？”

  法医说：“应该是在与凶手发生争执之间得来的。”

  沈寂又看着她手上的那些断指缺口，躺在尸检台上的这个女人一共缺失了十只手指，左右手从手掌以下都被人砍断。他仔细盯着断指的缺口，问道：“能分析出来是什么样的刀切了她的手指吗？”

  “应该是类似于菜刀，比较锋利的那种。”

  “是生前被切掉的，还是死后被切掉的？”

  “死后。”法医说：“但是很有意思的是，受害者胃里的手指是在生前吞下的。”

  站在一边的赵墨说：“凶手逼着她吞掉别人的手指，用绳子勒死了她，再把她的手指切断，最后将她的尸体在雨天扔到路边。”

  他叹了一口气：“这可真是一件大工程，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啊？”

  从法医室出来，古镇那边过来的警官也过来了。沈寂和赵墨两人走进会议室，准备和古警方那边，召开一次联合会议。

  特殊案件调查组的成员已经在办公室里坐好了。古镇警方那边派来了当年负责调查这起案件的两个老刑警，一个叫吕水，一个叫孔育森。本来还有另外一个老刑警要来，但是因为他已经将近五十多岁，身体也不太好，就没有过来这边。

  沈寂觉得从古镇那边的案件开始比较好，便问坐在他附近的孔育森：“你们当初办这件案子，起先有什么怀疑的人吗？”

  “我们起先怀疑的是住在案发地点附近的一个流浪汉。村里的人都知道他疯疯癫癫，手上没轻重，经常把几个小孩子弄哭。还有人说，那几天下雨总见他在那附近转悠。”

  孔育森说：“但是我们后来审讯他，他根本说不出来一句跟案发时有关的事情。跟个傻子一样，也说不出来为什么要把那个女孩子的手指给切掉。更找不到他的任何杀人动机。”

  “不会是他，流浪汉是不可能打出这样有技术含量的绳结的。”赵墨说。

  沈寂问孔育森：“当年死掉的那个女孩子卫欢，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起来还真的是可惜。那个女孩子高中暑假，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录取通知书都在家里放着呢。谁知道死在了那里，她家里的人都哭得死去活来。”

  “她是好孩子，学习成绩很好，比较讨人喜欢，跟我们村里的那几个女孩子玩得比较好。人比较乖，也不出去惹事，平常学校放了学，都是在家里学习。”

  孔育森说：“卫欢死了之后，我们起先怀疑是因为在学校里发生了矛盾。但问了很多她在学校里的同学和老师。他们都说，卫欢没有跟周边的同学发生过争执。”

  沈寂说：“古镇发生的这个案件，凶手没有让受害者吞下手指。而在山远市发生的这起案件，确实让受害者吞下了手指。这说明凶手在这期间作案心理发生了变化，他在接下来作案手段也可能会发生变化。”

  “我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两个方向。一个方向在于确定受害者的身份。山远市的这名受害者胃里的五个食指，每一个受害者是谁，我们都需要知道是谁。另一个方向从这个案子最早发生的古镇查起来吧，凶手在这个案子上应该暴露的细节比较多。”

  沈寂将案件的线索整体梳理了一遍，和赵墨又一起分配了任务。会议结束后，每一个人都站起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