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这里四下无人，要说什么就在这里说吧。”
黎九澈将那女子带到一处偏僻无人的空地。
女子盯着他，打量了片刻道:“你最近越发的憔悴了。我早就说过……天焱石……你控制不了，你的小公主也控制不了。”
黎九澈蹙眉，显然不想听她说下去:“现在不是都相安无事吗？你的担心很多余。”
“呵……”女子勾唇浅笑，“我的担心是否多余，你心里最清楚，只不过你一向嘴硬罢了。还有，最近我感应到天焱的邪煞之气蠢蠢欲动……”
她还未说完，突然目光瞥向不远处的一处建筑残垣，立刻收住了还未说出口的话，转而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掷了过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与她给人那娇小柔弱的映像大为不同。
“是谁躲在那儿！”
一个纤细的身影从墙后走出，脸上写满了被发现的尴尬。
女子问道:“刚才我们说的话，你听到了多少？”
千珈回道:“离那么远能听到什么？再说，我也刚来不久。”
黎九澈看着她，有些不可思议地道:“千珈……你在那里做甚？”
千珈拍了拍刚才躲在墙后沾到身上的灰土，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道:“我来这里散步啊。怎么？这块地也不是你们家的，只允许你们两人在这儿幽会，就不许我来此地吹吹夜风？”
“我们只是普通的谈话……并不是幽会……”黎九澈立刻辩解道。
“嘁！仙尊何必对我解释，我又不关心你的私生活，和谁在一起，喜欢上谁，我凭什么过问。”千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哈哈……”红衣本严肃地面容上突然绽出笑意，她拍了拍黎九澈的肩，意味深长地道:“看来有人吃醋我和你在一起。”
“我没有！”
“别瞎说！”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地道。
千珈道:“你这个女人，说话怎么张口就来，我只是路过而已。”
红衣女子道:“行行行，你这女人的脾气当真不好惹。”接着，她突然又想起了些什么:“既然你们都在，有一件事，我想你们很有兴趣知道。樊澜城有大量阴气流动，子时过后，可以探查一番。”
“阴气？可以说具体一些吗？”千珈追问道。
女子摆手，然后一面离去一面说道:“我又不是正道中人，也非仙非神，世间邪事灾祸与我无关。和你们也算是旧识，就顺便提一句罢了……”
“喂……”
千珈想要叫住她，谁知一旁的黎九澈拉住她的衣袖，摇了摇头，说道:“她从不会管世间的事，再问也是浪费时间。”
每每与那女子近距离接触，千珈的灵元都会产生异样的感觉，这一次也不例外。
“黎九澈……我坦白！”千珈道，“其实，我确实是跟着你们过来的。”
“你……不会真的觉得我和她有些什么吧？”黎九澈道。
千珈极力否认地摇头道:“你别多想！我才不是因为吃醋才跟过来的。”
“哦……”黎九澈嘴角微微扬起，又立刻收敛住，将那一丝的笑意藏起，“也对，你平时那么讨厌我，断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的出现就耿耿于怀的。”
千珈道:“我跟过来，是因为，我觉得那个女人全身上下都是秘密，在她身上看不到灵力的痕迹，也感应不到妖魔的气息，但她却可激起我的灵元异动，她身上藏着的秘密让我很想去了解。”
“嗯……你也说了……这是秘密……”黎九澈缓声道。
千珈失落地道:“果真，你还是什么都不愿和我说。你的秘密，她的秘密，我何以复活的秘密……你把这藏的严严实实，一星半点都不愿意和我说。”
两人面对而立，双眸互相注视着对方，秋风微凉飒飒得吹过，一片寂静。
“她叫天言……”黎九澈终是开口道。
千珈道:“哦，是个普通的名字……”话音未落，却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震惊地道:“天言！你说的是那块在神界玄机阁中的灵石？”
黎九澈点头，道:“就是你所知道的那个天言。”
“怎么可能？那不是一块石头吗？”千珈对于黎九澈的这番话，是不太信的。玄机阁中的天言石，乃天地初开之时孕育出的一颗灵石，有预言六界之人生老病死与旦夕祸福之能，遂被供奉于神界玄机阁。
这块石头与她渊源颇深，就在她刚降世的时候，天言石便在石身上显出预言:“此女为神界千年以来灵力最高强者，然，必定早夭，寿命于第一百年尽。”
黎九澈道:“六界之人都以为，石头就永远会是石头，但却忽视了它的灵气是天地予之，有自我的意识，自然就可幻化为人。”
千珈还没有从惊讶的情绪中走出。天言石……那块石头，就是它预言自己活不过一百岁。年纪还小的时候，她不知有多少次跑到玄机阁哭着质问它:不公平！为什么你要有此预言？为什么你要给我的人生定下一个期限。
但是渐渐地，她就想通了，既然是天命预言，那就是从出生之时便不能改的，它只是一块说出真相的石头罢了，就算没有它，一百年到了，她还是会死。
千珈心中关于过去的回忆因为“天言”二字再一次被牵引出来，她以为她早就释然了，毕竟在一百年之期到来之际，她毫无怨悔地选择用自己的一死换来六界安定，但是此刻，追溯以往，还是会悲从中来。
黎九澈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头，像是在安慰，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天言之所以选择成为人，是因为她想体验世间百态。她非正非邪，对世间的稳定不会造成影响，就不必过多的追究。只不过，神界现如今那块假石头，已经好几百年没有出过一句预言了。”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千珈问道。
黎九澈看着她的眼睛道:“因为你啊。她知道救活你的方法。”
“为了让我复活，仙尊真是煞费苦心啊。”千珈道。
黎九澈道:“那是当然，救你回来，让你成为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放在出尘山中折磨一番，我倒是很乐意去做。”
“你！黎九澈，你这个讨厌鬼！”
－－－－－－题外话－－－－－－
嗯，石头变成人，灵感当然是来自于猴哥啦！嘻嘻嘻，肉肉强行融梗，理不直气也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