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便宜儿子
三人一行吃完饭便开车回来，路上程昱接了个电话，营地打来了电话有个紧急病人，挺棘手的。
挂了电话，程昱加了车速，时速表盘上的指针指向了最大的数字。
车开得飞快，却很稳。一路上夏橙披着白夜的外套，睡得挺沉。
到了营地，车灯打到前面，在地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人影。
营地门口站了个人，是个护士，正伸着脖子朝前方看着，面色焦急，似乎在等什么人。看到驶进营地的车，心头一喜。许是被车灯晃到了眼睛，微眯着眼急匆匆地朝车来的方向跑了去。
“程医生，程医生！你可回来了，有个病人突然病情恶化，徐医生正在抢救。有15分钟了，情况还是不稳定。”
“我去看看。”程昱把车钥匙扔给了刚刚赶过来的小赵，长腿一迈，当先向急救帐篷走了过去，小护士紧紧跟在程昱后面火急火燎地走了。
白夜叫醒了夏橙，顺手把夏橙打包的烤鱼饭从车上拿了下来，总共好几包，挺沉的。
“走吧，送你回去。顺便帮你换药。”
“嗯，走吧。伤口还真有点疼了。”夏橙慢吞吞解开了安全带从车里走了下来。
看着走远的一个清瘦背影，眯了眯眼，感觉挺熟悉的，朝前努了努嘴问白夜，“前面那人是谁？”
“哦，他呀，1号营的一个男护士，好像叫赵炎腾。怎么了你认识？”
认识？化成灰也认识，那晚看笑话的小跟班。
混蛋的狗腿子，就是个小混蛋。
“哦，没事就是问问。”
赵眼疼是吧？等着，姐姐我让你浑身都疼。
走在一旁的白夜看着脸色变换的夏橙心里暗暗对前面的那个倒霉鬼表示一百八十一个同情加默哀。惹谁不好，偏惹女魔头。
远在二十米之外里帐篷的倒霉鬼连打了三个喷嚏。
“哟，你妈又想你啦。”睡在帐篷的一个同事调侃道。小赵的妈妈是个儿子控，一天至少打两三个电话，这在医院里也不是秘密。
“去你的。”小赵回了一嘴。猝不及防又打了一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心想：我妈又念叨我了？
另一个帐篷的夏橙还不知道自己此刻多了个便宜儿子。
白夜给夏橙换下了药，又拿出了几瓶药交给夏橙，“这瓶是止痛药，晚上要是痛的受不了就吃一粒，其他的都是一次一片一天三次。”
“嗯。”夏橙还在低头拨弄着手机，许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看向正在收拾药箱的白夜，刘海遮住了半边眼睛，“记得把烤鱼饭给小刘和林悦送过去，凉了就不好吃了。”顿了顿，“今天白天那两个小孩怎么样了。”
“安顿好了，这会应该睡着了吧。怎么突然问这个？”
“今天子弹对心穿的那个死者，是他们的爸爸。”灯下夏橙看向了别处，看不清表情。
“嗯，听说了。小女孩还挺坚强的，也没哭，下午一直在哄弟弟，林悦一直在照顾。”
“嗯，明天去看看。对了，烤肉饭留一份给那个小姑娘。”
“真没见过你什么时候对陌生人这么上心。早点睡吧，小爷我去值班了。”
“嗯。”
另一边，程昱一直忙到了凌晨两点，摘下了口罩，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群。
骊城四棵草（4）
花底幽刃:明天回国。
小透明:好的老大，想死你了。
小透明:欢迎老大回家
!【开心】
伍爱瑶:欢迎老大回家！【开心】
天下第二帅:老大你的花这次给你养的棒棒的【笑脸】
小透明:@天下第二帅你你你——你破坏队形
这个群里上演着人间喜剧，另一个群里是“四大悲剧”
小透明：完了，老大要回来了！！！【惊悚】【惊悚】
天下第二帅：大兄die，假期结束了，起来开工吧！
伍爱瑶：杜尔，老大几点的航班？
杜尔：5个小时后
小透明：哈哈啊哈哈哈，还有半天，快happy起来！
杜尔：我想要说的是老大5个小时后到骊城
小透明：……
伍爱瑶：：……
天下第二帅：……
队形排的贼整齐。
国内清晨阳光明媚，万里无云，那三只头发凌乱，脸上乌云密布，神同步地扔了手机从床上爬了起来。
路韶州口里含着牙刷匆匆跑到了阳台看了一眼老大的花，呼——拍拍小心脏，还好，还活着。
A国清晨
夏橙懒洋洋地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慢慢拉开帐篷。阳光透了进来，一下子把帐篷里照的亮堂堂的。到A国后第一次睡得如此香，睡足的夏橙心情似乎格外好，哼着歌拿出小包，一样一样地往外掏，湿巾，面巾纸，小镜子，口红……捯饬了半晌，最后涂了裸色口红，朝镜子里的自己抛了一个飞吻，摸了摸亮晶晶的指甲，又把东西一样一样塞回包里，满意地走了出去。
刚走出帐篷就看到小刘迎面走了过来，挥了挥手打招呼，“早啊！小刘！”想了想似乎是有些不对，又改口，“中午好啊！”
“橙姐好啊！白医生在前面帐篷里。”小刘以为夏橙要找白夜，就指了指前面。
“啊？我不找小白，昨天有个漂亮的小女孩带着个弟弟，他们住哪？”
“他们啊？南边倒数第三个。”
“谢啦。”
夏橙走近帐篷时，小女孩带着弟弟在帐篷外一边的草丛里玩，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只梨，小男孩拿在手里啃着，汁水湿了肉肉的小手，林悦在一旁看着，似乎挺享受，都没看见走过来的夏橙。
“这么母性泛滥，不如回去自己生一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夏橙走过去调侃道。
“欸，夏橙你来啦。我正想这俩孩子怎么办呢。这么可爱的孩子成了孤儿，他们国内都没有了亲戚，以后不会真的要进孤儿院吧，太可怜了。”
“也许有好心人可以收养，他们同样会有人疼爱，过正常的生活。”夏橙心里对这两个孩子是抱有愧疚的，毕竟他们的父亲在她面前失去的生命，而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对啊，夏橙要不你就收养了吧，白捡一个便宜孩子，不，是俩！还能应付家里的连环轰炸。”一边林悦兴致勃勃地提议。
然而夏橙深以为然。自家姥爷天天张罗着给自己安利隔壁老王的外孙，对面老张的孙子。一回来就是抱怨别人家曾孙都会打酱油了，自己连外曾孙的影子都瞧不见。一群老头子没事围在一起晒娃娃，自家姥爷没娃娃，只能晒狗，心酸的痒痒。
这次一下去带回俩，老头还不乐开花。
有道理。
“嗯，你说的有道理。”说着走到小女孩前慢慢蹲了下来，眼睛里多了一份认真，“你叫什么名字？”
“徐诺。我弟弟叫徐言。”
“哦，诺诺你好呀，姐姐叫夏橙，以后跟着姐姐好吗？跟着姐姐有肉吃。”
女孩认真想了想，“那我弟弟呢？”
“你弟弟？嗯，跟我当儿子。”
“好，夏姐姐，我还想吃烤鱼饭。”
“好，回国就去吃。”
“那什么时候回国呢？”
“下周一。”
“好。”
看着两个人无比认真又无比草率决定如此大事，像在过家家一样。林悦已经彻底凌乱了。
她能说她只是开了个玩笑吗？为什么夏橙一脸认真。
还，就这样决定了？
当晚
夏橙给自家姥爷发了消息:等我带曾孙回家。下周一
白夜给自家老哥发了消息:哥，你多了个便宜儿子。
小剧场
姥爷:哈哈哈，老张，我要有外曾孙了。以后一起去溜孩子，啊不，带娃娃出去玩。
姥爷:哈哈哈，老刘，我家小橙说要给我带个外曾孙回来，你赌输了，快给钱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