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公开的秘密
史泽豪把迟雨橙送到巷子口后，本来想跟她多呆一会的，可是想到来日方长，也就不急于这一时。
两人依依不舍地告了别，史泽豪目送迟雨橙走进巷子，自己才开车离开。
迟雨橙兴高采烈地往家里跑去，这一刻她实在太高兴了，她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迟母。
要是这事真能办成的话，她跟迟母将来的日子就会好很多，不会像现在这样艰苦度日。
就快要到家了，她甚至已经看见自己家亮着的灯，那一定是迟母在等着她回来。
就在她刚走进巷子的时候，却发现巷子里围满了人，大家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平常街坊邻居都会在吃完晚饭后，聚到一起聊聊天什么的，迟雨橙并没有放在心上。加上她不是一个爱看热闹的人，所以并不关心什么事情，径直往家里走去。
不过，当她走过这些人旁边的时候，她好像听见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
因为关系到自己的事情，迟雨橙便悄悄放慢了脚步，装作一副毫不在意地样子来，实则立着耳朵在听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事情。
“嗨，快看，那就是迟老四的女儿。唉，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可惜了，长得一个漂亮的姑娘，我看了都喜欢，怎么会摊上这样的父亲啊！”
“谁说不是呢，而且我听说呀，这丫头学习成绩特别的好，这次高考还考了文科状元呢……只是投错胎了，可惜可惜了。”
“你说迟老四那样一个好吃懒做的人，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女儿，那还不捧在手心疼呢，造孽啊。”
……
旁人的话大都传到了迟雨橙的耳朵里，无非又是说她父亲的不是，还是说那些家里的事情。
终究纸包不住火，尽管她从未向外人提过一个字，但是这么多生活下来，邻里邻居的早就知道了，这些也就成了公开的秘密。
开始的时候，迟雨橙还有些反感，她不喜欢别人拿自家的事情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是，嘴是长在别人脸上的，难道你还挨个把它捂起来不成。
所以，时间一长，她也就见怪不怪了。
她权当没听见一样，免得心烦。
“雨橙啦，你终于回来了，你快回去看看你妈妈吧。”说话的是张大妈，她们家隔壁邻居，一直对她照顾有加，见迟雨橙回来连忙上前说话。
听张大妈的口气，迟雨橙察觉到不妙，赶紧问道：“张大妈，我妈妈怎么了？”
“嗨，一两句说不清，你赶快回去看看吧！你妈妈要是急出个什么来，你们母女将来可怎么办呀？”
张大妈也一个劲地干着急，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再问也只是徒劳，迟雨橙还不如自个回去看看。
迟雨橙大步流星地往家里走去。
跑回家后，门是大开着的。
叫她吃惊的是家里乱成一团，一片狼藉。只见锅碗瓢盆被摔了一地，地上全是碎的碗片。
迟母下了躺在半旧的沙发上，双手捂在胸膛上，仿佛在抽泣，又好像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往日只要迟雨橙一回来，迟母便张罗着给她准备饭菜，可是今天却不知道怎么了，迟母却一声不吭地斜靠在那里。
迟雨橙急忙将肩上的包放下，走到迟母面前，她已经猜到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想跟母亲说几句话，可是迟母却刻意躲开了她的视线。
迟雨橙见迟母异常的表现，焦急地问道：“妈，爸又回来了是吧？他又把所有东西砸了吗？”
知父莫过女。
迟父什么德行，迟雨橙是了如指掌，每当有气没地方出的时候，便回家把可以砸的东西都砸了！
“嗯！”迟母应了一声，但依旧不愿用正脸对着迟雨橙。
“妈，你怎么了，不舒服生病了吗？我带你去医院。”迟雨橙在沙发面前蹲了下来，握着母亲冰凉的双手，轻声说道！
“橙橙啊，妈妈心口疼。”
迟母用手往自己胸膛狠狠地锤了几下。
当她转过脸来的时候，着实把迟雨橙吓了一大跳。
迟母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而且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像一座红红的小火山横在迟母的脸上。
迟雨橙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她不相信这是她的母亲。她甚至不敢摸一摸她的脸，她双手捂住嘴，尽量克制着自己不要哭出来。
可是她极力忍耐，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随后，她放开手，心疼地抱着迟母。
“妈妈，是不是爸爸打了你？我带你去医院，拖不得的。”迟雨橙从没想过，爸爸居然连妈妈都打了，她的心仿佛玻璃一样，被一个大大的石头狠狠砸来，碎了一地。
她看迟母那痛苦的样子，坚持要带她去医院。
“我不去，咱家哪里还有钱看病呢，不去不去，妈妈躺会就好了。”迟母说话的时候，两边连脸因为严重不对称而变了形。
“妈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会突然心口疼呢？”
在迟雨橙的印象中，虽然家里条件虽然艰苦，营养什么的也得不到满足，但是迟母的身体素质一向还可以。
可是她不记得母亲有心口疼的毛病。
除非……
“也是爸爸打的，对不对？”迟雨橙这一刻恨极了她的爸爸，她宁愿没有也不要这样的人当自己的爸爸！
“下午的时候他一回来就找我要钱，我哪里还有什么钱啊！再说了，即使有我也不可能给他的，我不能让我女儿搭上一辈子。
我不给他钱，他就往我胸口上就是一拳，当时我就被他打得摔倒在地上，他还不依不饶，用脚狠狠地踢我的脸……”
迟母被打成这样还想着自己女儿的未来，她像一堵又高又结实的墙一样，为迟雨橙挡住了所有的风暴。
而自己，却伤痕累累。那一刻，迟雨橙觉得自己亏欠迟母太多太多了，不知道要怎么偿还了！
“好在刚才他打我的时候，声音闹得很大，街坊邻居看不下去了，偷偷报了警。你爸已经被逮走了！”
“啊！那实在是太好了！咱们娘俩终于可以清净了。”迟雨橙喜出望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渴望父亲被抓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