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群臣相逼
南宫弈眼中冷芒微闪,低头看着气吐芬兰,轻言浅笑的周若莹,脑中突然浮现琉璃的影子,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她摆脱了下毒的嫌疑,可他知道她却并不高兴。
本想今晚去怡和殿看她,可想到那同心结,他的心又渐渐变冷。
他当初也以为那同心结是她编了送给他的,可她却说,是替六公主送给高风崖的。
可六公主却说这是琉璃故意让六公主对高风崖死心而编,是琉璃亲自送给高风崖的。
琉璃与六妹妹之间,到底谁在说谎?
“朕批阅奏章之时,不喜欢旁人在侧。”南宫弈很快回过神来,淡淡的拒绝了周若莹的讨好。
周若莹却好像听不出他话中的驱赶之意,温言道:“皇上身侧不是有小全子侍候在侧吗?皇上就拿我当个侍候之人吧!”
南宫弈见她还是要坚持留下来,眼底寒意大盛,将身体退离窗前,也退离周若莹的身边,语气生硬的道:“周贵妃不是侍候朕的小全子,在此只会让朕分神。”
话已说到这份上了,周若莹脸皮再厚,也不能留在此处,只好向南宫弈盈盈告辞:“臣妾告退。”
她失望的带着春草退了出去。
“娘娘,小心脚下的石头。”春草提醒道。
周若莹这才回过神来,见离御书房已远,对春草哀伤的说:“今天进御书房的若是琉璃,他一定会让她留下来。”
凄伤的回头望着远处御书房的烛光,周若莹咬牙切齿的说:“终有一日,你会将我留下来的。”
御书房内已经恢复了平静,小全子在站远处默默恭候吩咐。
南宫弈回过头来,看着空寂的房门口,低喃道:“今晚来的为何不是璃璃?”
虽然他没到怡和殿找琉璃,可他已解除了她在怡和殿的禁令,他不去找她,她大可来御书房找他,今晚若她来了,就算他对那同心结心有芥蒂,他还是会选择相信她,无条件的相信她。
夜风从房门外灌了进来,带着几分冷意,他走到案几前坐下,慢慢的抬头对小全子道:“关门!”
第二天,琉璃一早起来,看了看窗外的天气,阴阴沉沉的并不太好。她被禁足怡和殿很多天了,就算天气不好,还是想到外面走一走。
她一向就是个活泼的、不喜欢被困的人。她是罪臣之女,不能到宫外玩,在宫内逛一逛,总比老呆在怡和殿好。
带着关嬷嬷慢慢的走着,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为免遇上一些她不想遇到的人坏了兴致,专挑一些偏僻的角落走。
她以为挑偏僻的角落里走,便听不到一些闲言碎语,可她还是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
“听说今天贤太妃与左丞相大人,带着一批官员们,在金銮殿中奏请皇上废除皇后。”
“可不是,那阵势可真大,我方才捧东西进去看了一看,金殿内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啊,都是请求废后的官员。”
“皇后是罪臣之女,就算他们不请求,这皇后也要废的,这批人也真是太心急了吧?”
“话不能这么说,听说他们是怕皇后上不忍心废后,才跪地请求。”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皇后为人那么好,对我们也很和蔼,又得皇上宠爱,可惜摊上了那样的父兄。”
“是啊,当真可惜了。”
两位太监低声聊着,从路边走过,一点也没看到树荫下的琉璃与关嬷嬷两人。
琉璃听得愣住,心中升起一道苦涩。官员们竟然为了废她这个皇后,一起跪求皇上。
关嬷嬷听着心里也不好受,轻声劝道:“娘娘,别听他们说的。”
琉璃苦笑道:“废后本是时间长短之事,却料不到竟然这么多大臣为废我而长跪金銮殿。”
关嬷嬷轻叹着,眼中怜惜,却也不知说什么安慰她,跟着她默默地往前走。
不知不觉,她们竟然走到了外廷。
拐过一堵墙,琉璃突的停住了脚步。
现在已经是下朝的时候,但是,在外廷的金殿之外,却跪着许多人。
跪着的人都是身穿官服的朝庭官员们,其中却有一位身穿红色纱裙的女人,在众多下跪的男子之中独显瞩目。
这女人竟是贤太妃。
琉璃心中了然,贤太妃和左丞相是滇中周家之人,周家不止商人多,在朝为官者也多,在天翔国是最有势力的一大家族。
下跪的这批人中,应当大多是周家人。
琉璃不想被这批人看到,与关嬷嬷走到身侧的花丛后面,穿过花丛的枝叶,往下跪之人的那边看过去。
不久,穿着明黄色龙袍的南宫弈缓缓从金銮殿出来。
他方现身在金殿门前,贤太妃首先叫道:“请皇上废除逆臣之女皇后之位,以正我天翔朝纲。”
左丞相接着泪如泉涌的跟着叫道:“逆臣之女罪无可恕,皇上不可因私包庇皇后祸及我朝啊?臣斗胆请求皇上,废除皇后,正我朝钢。”
“废除皇后,正我朝纲。”
所有下跪的官员们一起高声大喊,群情激奋高声恳求着南宫弈废除皇后之位,好像琉璃真的是一位十恶不赦的祸水。
琉璃暗自吃惊,她料不到,这批员官竟然如此大动作,定要南宫弈立刻承诺废了她。
南宫弈面如寒霜,睥睨高傲,冷洌的扫了下跪的人一眼,冷冷道:“废不废后,朕自有主张,天翔有朕在,定然国泰民安,何来皇后祸乱朝纲一说?你们要是爱跪,就继续跪着,不想跪了自己起来,朕没逼你们,但!你们也别逼朕。”
南宫弈说完,也不再理会众人,拂袖而去。
走着走着,他突然顿了顿步子,侧头往琉璃藏身的花丛中飞快的瞧了一眼,又面无表情的往御书房方向走去。
他很生气,他的皇后只是一位天真无邪的小女子,从来不问国事,也从来没有阻挡过他勤政爱民,这些人却说她祸乱朝纲,真是荒谬之极。
他知道琉璃躲在那不起眼的花丛之后,可他不便叫她,怕她现在出现人前,激起这些人更大的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