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 因为他，一直都在

  许灵澈直视着苏橙的眼睛，他从来没有这么看过一个人的眼睛，因为这样容易暴露自己的想法。

  但是现在，他唯一想要做的，就是让苏橙知道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一切都和曾经不同了，他也不是那个当初寄人篱下，不得不伪装自己，使尽手段的少年。

  或许，秋医生说的对。

  谎言，永远成不了现实，唯有坦诚，才是相互了解的最快途径。

  他不需要其他人，不需要他们的了解，只有苏橙，如果唯有将自己真正的想法告诉她她有回心转意的可能，那么，这一次，他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备。

  “你说的这些……我，我都不记得了。”

  苏橙搁在身侧的手因为腹痛已经忍不住抓紧了床单，咬着牙，有些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

  她的眼眸，有些微微的凝起，但依旧澄清，望着你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阴暗的憎恨之情，只是如实奉告。

  听到这句话，许灵澈整个人就好像被雷击中一般，脊背僵硬了片刻后，身形有些不稳的晃了晃。

  苏橙感觉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好像松了一些，顿时抓住机会，用力将许灵澈推了开来，然后转过肩膀，重重的按了好几下床头的按铃。

  许灵澈猝不及防，往后跌了几步，这才站稳在了病房里。

  他抬眸望去，就看到苏橙按完铃之后，吃力的护着小腹坐起身来，靠在床头，一脸戒备的朝自己望了过来。

  那是……对一个刚认识不久，不信任的人才会投过来的目光。

  似乎不需要她再说什么，许灵澈已经明白了她的想法。

  “呵呵，”

  他低头，有些苦涩的轻笑了两声。

  “也是，抹去你的记忆的人就是我，这应该就是对我的惩罚吧。”

  病房里，响起了许灵澈轻若游丝的话音，带着一种幽幽的孤寂。

  苏橙依旧望着他，同时也注意着病房的门口有没有人过来。

  对于今天的许灵澈，她确实有些奇怪为什么他有点反常，但是不比在曾经没有失去记忆的那个时候。

  现在在苏橙眼里，许灵澈只能算是一个青梅竹马，那些曾经因为他留下的心里阴影早就随着失去的记忆一同消逝了。

  “但是，你逃走的那天晚上，应该没有认出阿笙吧，可是你还是选择和他走了，明明那个时候他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个认识几天的陌生人。”

  许灵澈像是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亦或是他的心结，喃喃的低语起来。

  “萌萌，我问你，为什么在你小的时候，失忆的时候，明明都是我先遇到的你，明明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更长，可是到头来，你却要都选择阿笙？”

  “小时候……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眼盲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不是喜欢你吗……”

  苏橙听到许灵澈的问话，正想着怎么回答，突然注意到了这一点，皱着眉头疑惑的朝他问道。

  “回答我的问题。”

  许灵澈没有回答，只是那双灰眸越发凉了几分，语气却依旧轻柔，直视着她开口道。

  “我……我不知道，大概是因为他，一直都在吧。”

  苏橙原本还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开了口之后，却如同豁然开朗一般，连同语气都平缓了下来。

  “我伤心或者无助的时候，只要扭头看看，他一定在我的身后，我开心的时候，他在我的身旁，这种无处不在的感觉，就算我再度失明了，我也不会害怕，因为即便我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我知道慕笙，他一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