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 墓地偶遇高经宇,他的过往
屋子里,其他的阿姨闻言,都愣住了。
事情变化的太突然,没想到什么时候,海原福利院已经不是院长的财产,而是早就变成了别人的。
而且这是别人还不是其他人,是萌萌的男朋友?
乔梓梦站在男律师的旁边,上挑的眼睛望向苏橙那边,目若呆鸡。
“萌萌,你的男朋友该不会也要卖了这儿吧?”
“这可千万不行啊,如果这个福利院不存在,这些孩子,还有我们,都会失去容身之所的。”
其余的阿姨反应过来,纷纷从乔梓梦的身旁跑到了苏橙那里,拉着她的胳膊连忙劝道。
此时,她们哪里顾得上去怀疑计较苏橙将乔北海引来福利院的事情,人家已经成了能决定福利院生死存亡的主人了。
“放心吧,各位阿姨,他不会把这儿卖掉的。”
苏橙没有计较之前好几个对她态度不好的阿姨,朝大家微微一笑,安抚道。
“福利院会一直存在,大家的工作也都不会变,孩子们也想留在这儿多久就留在这儿多久。”
她的声音轻柔,说着,低头去摸了摸站在自己旁边的那个小女孩的头。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接着进行下一项工作了。叶先生,如果您没有卖掉这个福利院的打算的话,那就需要确定一个新的院长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就听到男律师的话响了起来。
男律师原本还想着等葬礼结束后,再去联系持有人,将院长的工作交接一下,没想到持有人就在面前,正巧现在就可以确定下来。
此言一出,大家都是一愣,抬眼望向了叶慕笙,连同苏橙也好奇的朝他望了过去。
来的路上,她并没有听叶慕笙说过新院长的事情,难道是准备从他的公司里调过来一个人来管理吗?
毕竟现在,海原福利院已经是他名下的资产了。
“那就她吧。”
叶慕笙听了男律师的话,思忖了片刻,墨瞳朝那群阿姨之间望了一眼,清冷的声音开口道。
阿姨们扭头,相互望去,最终确定了叶慕笙口里所说的她,是哪个人。
正是阿芳。
“我,我成院长了?”
就连阿芳自己一时间都无法相信,抬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喃喃的问道。
轮资历,她是这群阿姨里最年轻的,轮能力,她的平常工作多半都是在照顾院长,相当于一个护工,居然莫名其妙就成了新的院长?
“看来就是你了。”
叶慕笙没有说什么,男律师见状,朝阿芳点了点头。
“明天记得来我的办公室一趟,有些材料需要你填写,海原福利院的院长一职到时候会正式转到你的身上。”
男律师最后和阿芳交代了几句,转身朝灵柩肃穆的告别,然后进了大堂的里侧,拿了自己的公文包走了。
乔梓梦此时还站在大堂里,但是几乎已经成了一个透明人,仅有的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充满了解气和嘲讽。
就连同十岁左右的小孩子,也会在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偷偷的说一句坏姐姐。
她的脸上涨的通红,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结局,快要到手的几千万居然一下子化成了泡沫,这让她心疼无比。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我也不缺钱。”
她轻哼了一声,不屑的道,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些才几岁的孩子们,仰着下巴,踩着高跟鞋往门口走去。
而另一边,陈佩欣,以及其他几个阿姨的脸色也有些古怪,尤其是望着人群中央的阿芳时。
她们都是动过想当院长心思的人,然而现在,这个福利院的新主人随口一说,居然就把年纪轻轻的阿芳给定为了院长?
那位先生是不是只认识阿芳一个人啊?这让她们心里感觉到无比的不公平,就好像吃了一个哑巴亏。
更别提陈佩欣了,一想到自己要是昨天不和苏橙撕破了脸,现在只要苏橙给自己说一句话,她男朋友那么宠她,肯定就把院长让自己当了。
心里,又闷又沉,怎么都不是滋味。
陈佩欣望着站在阿芳面前,和她说着什么的苏橙,眼里露出一抹阴霾。
等葬礼结束,婆婆的遗体被送到了殡仪馆火化,最后葬在了一处靠着青山的公墓里。
等所有告别的人都一一离去,最后,只剩下苏橙一个人站在了那块墓碑前。
她提前让叶慕笙回去忙他的事情,说是自己想一个人和婆婆待一会儿。
“婆婆,乔学长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手指,触摸到冰凉光滑的大理石墓碑,苏橙低声,喃喃的自语道。
“可是,就算是真的,您当面和我说的话,我会原谅您的啊……”
指腹划过漆黑的墓碑上,那三个白色的凹进去的字,她弯腰蹲了下来,像是和人叙说一般,柔声道。
“我不会原谅您的孙女,因为她害的我失明,夺走了我的父母。
但是,婆婆,我会原谅你,会一直把你当成我最亲的婆婆,可是您为什么要选择离开呢?”
这些都是苏橙的真心话,她不是那种冷情决意的人。
对于乔梓梦,她已经知道这个女生的性格是多么的恶劣,所以不会宽恕她。
但是婆婆,是她最爱的长辈,曾经当成家人的存在,那些一起度过的温馨岁月,不会因为揭穿了这一件往事而全部都不作数了。
她会伤心,会受重创,但不会和婆婆彻底绝交,因为那些曾经的美好,会让她选择包容,原谅婆婆。
苏橙从墓碑上收回了手,缓缓的站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意识到了一点,难道婆婆知道她和自己说了以后,自己肯定会原谅她,所以才自杀的?
因为婆婆原谅不了她自己,这世上最难过的那一关,就是劝说自己,而婆婆本身又是那么一个正直的人。
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苏橙站在墓碑前,低头看了片刻,转身,从台阶上往下走去。
不管怎么说,对于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自己现在应该关心的,是乔学长和自己说的事情,如果这是真的,那岂不是乔梓梦那么恶劣的一个女生,现在正在和自己的父母生活在一起?
纤长的腿,一步一步的往下走时,苏橙拧着眉头,在心里考虑着这些事情。
眸光,偶然朝旁边瞥了一眼,一个深色的背影,半蹲在一片平摊在草地上的墓碑群中。
这背影,有点儿熟悉。
苏橙收回目光时,心中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她重新望了过去,就看到半蹲的那个人看身形是个男人,而且身材修长,肩膀笔直,戴着黑色的鸭舌帽,以及一副口罩,将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
这一副打扮,让她顿时想起来了一个人,那就是影帝高经宇。
正当苏橙站在那儿不动的时候,那个半蹲的男人将手里的花束放在了墓碑下,站了起来,正好与她视线相碰。
男人身体一顿,那双半掩在鸭舌帽下的眼眸里露出了一抹诧异,随即,又变得平静起来。
“好久不见。”
低头,摘了口罩,帽子下面,果然是高经宇那张带着成熟魅力的脸,琥珀色的眼睛里浅浅的望着她,微微一笑道。
“嗯,好久不见。”
苏橙也朝他回了一声,唇边微微勾起。
“你怎么会来这儿,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高经宇望见苏橙一身黑的打扮,注意着措辞,开口问道。
“不是,是我以前住的福利院的院长,昨天去世了。”
苏橙闻言,声音低了一些,回道。
“节哀。”
高经宇见状,眸色变得更加轻浅了一些,嗓音低醇,朝她宽慰道。
“高影帝,你是来祭拜的?”
苏橙点了点头,抬眸,望见他此时站的位置,正对着一处墓碑,而且刚刚还放了一束花,于是开口问道。
“对,平时没事的时候,我会来看看她。”
高经宇的话虽然是朝苏橙说的,但是目光却落在了那方墓碑上,琥珀色的眸底带着浅柔的眸光,连同声音都温柔了起来。
苏橙注意到了他的态度变化,有些好奇的朝他那边走了过去。
此处都是一些铺在地上的墓碑,碑上除了人名以外,还嵌着死者生前的照片。
等苏橙走了过去,垂眸,就看到了高经宇面前的那个墓碑上嵌着一个女人的相片。
相片上的女人十分年轻,一头笔直的长发,脖子纤长,肩膀笔直,体态很优美,笑容也很甜。
“楚沁……”
苏橙照着墓碑上刻着的名字念了出来,这才注意到旁边写着的她去世时的年纪,眸色顿时一僵。
享年,二十一岁。
“她是我的女朋友,十年前就去世了。”
旁边,传来了高经宇的声音,将有些发愣的苏橙给拉了回来。
她扭头望去,就看到高经宇半蹲了下来,带着奢侈品牌戒指的那只手,摸在了嵌在墓碑的那张照片上。
照片的周围,雕刻了一圈花环,花环的中央,仔细望去,嵌着一个一指大小的圆环。
直到高经宇的手指落在了那个圆环上,苏橙突然看了出来,那不是一个装饰品,而应该是一只戒指。
“十年前,我还只是一个跑龙套的小演员,而她是一个唱跳公司的练习生,还没有出道。出名对我们来说还太遥远,每天不停的工作,就是为了挣生活费。
那时候我们都很穷,虽然打算要结婚了,但也买不起房和车,以及什么名贵的婚戒。
我攒了几个月的钱,去买了一对金戒指,可是还没交到她的手上,她却突然不在了。”
高经宇轻声的说着,望着那张照片,眸色渐渐的有些凝重,仿佛当年想起了失去女友的痛苦。
“那你的女朋友,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苏橙垂眸,望着半蹲在那儿的高经宇,犹豫了片刻,开口问道。
她从来没有想过堂堂的影帝,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外界都说高影帝洁身自好,出道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和哪位女明星传过绯闻,更没有挖出过什么黑料,以及什么前女友。
看他这副表现,分明就是直到现在都没有忘记过这位名叫楚沁的女孩,他依旧还爱着和自己曾经一起吃过苦的女朋友。
听到苏橙这么问,高经宇的肩膀有了片刻的僵硬,随即恢复了正常。
只见他收回了手,重新站了起来,双手插在了兜里,扭头望向了苏橙。
“是的,她发生了一场意外,而且还是一场至今我都不敢去回想的意外。”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幽冷的感觉,以及无比的沉重。
苏橙闻言,心中一凛,望着高经宇冷下来的面色,有些忐忑了起来。
“她是被人,杀害的。
那几天正好下冒雨,我发现她没有回来,出去找了一夜,没有找到人,第二天早上,在……发现了她的尸体。”
在高经宇的话里面,苏橙只觉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故意掩去了发现楚沁尸体的地点,估计也是为了自己考虑,怕吓到了自己。
但是越这样,苏橙就越难以想象眼前的高经宇到底在那个时候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用和你说的那么详细,总之那是一场虐杀。
因为大雨的原因,所有的证据都冲刷的一干二净,报了警之后,警察虽然把它立成了刑事案件,但是过了十年,还是没有任何的结果。”
高经宇看出苏橙身体有些紧绷,看来是紧张得很,接下来的事情便没有说了,只朝她轻声道。
说完,他便垂了目光,眉头微蹙,望着那方墓碑。
苏橙一听高经宇的话,所以说他的女朋友被人以一种残忍的手段杀害了,但是凶手却到现在还没有绳之以法。
而高经宇说他自己经常会过来看她的女朋友,想必每次过来的时候,心里都对她怀着愧疚吧。
“这……难道就没有办法破案吗?”
苏橙皱着眉头,双手抱着胳膊站在他的旁边,望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开口说了一句。
“不可能了,当年都找不到证据,更何况过了十年的现在。”
高经宇摇了摇头,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