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邪魅作祟!?
“本宫没记错的话,你进宫也有五年了吧!”
宫女晓蕊微微点了点头,手指头就搅上了身前的衣裙。容妃看了看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看向了殿门:
“帮我整整衣裙!”
一直垂首的晓蕊赶忙抬起头,来到了她面前,就出手探上她本就齐整的衣领,理了起来。容妃看着临近的她,微微低下了头,嘴边凑近她耳边就轻轻吐了一口气:
“要想谋个出路,你一会儿最好按照我说的做!”
晓蕊抓着她衣服的手微微顿了一顿,头越发低下,喉咙里就轻轻出了声:
“是!娘娘!”
容妃听着那轻若无声,却满含娇羞喜悦的声音,低头看向她,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鄙夷不屑,就又亲切温婉地笑着出了声:
“好了!可以了!”
晓蕊放下手,往她身后微微退去就垂首站定了下来。容妃微微偏头瞧了眼她还算沉敛的姿态,转头看向那边高大的朱色殿门,她手中黏着帕子的手指紧了紧,眼中划过了一丝狠厉,就幽幽出了声:
“晓蕊啊!你虽说是我身边的三等丫鬟,常日里比不得你夏,春两位姐姐与本宫亲近,但你聪慧秀巧,做事也仔细,近两年更是出落地越发秀气了,这些本宫都是看在眼里的!眼下,鸳儿去了,你春姐姐向来亲善慈心,近日精神恍惚得紧,你且伺候在本宫身边吧!”
晓蕊听着,神情就泛起了紧张,可想了想,她咬了咬牙就赶忙低头屈膝行了礼:
“是!奴婢定当好生侍奉娘娘!”
自己本是容妃身边的三等丫头,进宫以来,一直都被上面的丫头压着,晓春更是仗着自己是容妃娘家送进来的丫头,在容妃的景瑞宫里横行霸道,她也受了她不少的欺辱打骂!鸳儿出事那天晚上,晓春还泼了鸳儿一身泔水,第二天一早鸳儿就被发现溺死在了御花园中,可景瑞宫的丫头谁都不敢把这事往外说。前天半夜,自己正在床上睡着,却突然被秋春,秋夏连拉带拽地拖到了容妃面前,原本她以为自己是不是也要像鸳儿一样死去,她哭诉地爬着就扒上了容妃的腿不住磕头祈求,却不想那天晚上却成了她翻身的转机!
容妃扫了她一眼,就淡淡地转回了视线:
“起来吧!”
说着,她看到那边快步而来的陆喜,神色温婉着嘴角就又含上了笑意。晓蕊站直起身子,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容妃,眼睛落在她那一笑起来就越发突显的眼角纹微微停了停,这才快速地看了眼里边朱红色的高大殿门后就又垂首低下了头。女人啊!最扛不住的就是时间!纵使笑得再温婉可人,千娇百媚,岁月也不会放过你!
陆喜笑着来到了容妃面前,就恭敬地行了行礼:
“容妃娘娘,让你久等了!可眼下你看”,说着,他就转头往那殿门看了看,“这贺大人刚进去,一时半会儿,陛下怕是闲不得了!”
容妃看着他脸上泛起的为难婉拒,捻着帕子的手微微紧了紧,脸上就有些失落地笑了起来:
“唉!想来今个儿来陪陪陛下说说话的,也是来得不巧。且罢!陛下为国社稷,本宫就先行回去了!”
说着,她又看了看里面的殿门,胳膊微微抬起,想要转身离去,可不想晓蕊并没有马上上前扶住自己,她看向她,晓蕊这才猛地惊觉过来,赶忙抬手扶上了她:
“娘娘慢些!”
容妃看出她方才垂首失落的神色,眼中隐隐现出怒气,可还是笑着看了看陆喜,这才转身抬步走了出去。陆喜扫了眼晓蕊,拱手向她拜着就行了行礼:
“容妃娘娘慢走!”
等着两人走出去了些,他这才收回视线,看了看一边守着的太监,微微思索了一下,这才出了声:
“板子,随咱家去宣华宫请二皇子过来!你们守在这儿!”
二皇子可不是他们能请得动的,还是自己去跑一趟吧!
他吩咐着,太监们就应了应。他转头见容妃两人转过宫墙消失在了眼前,这才抬步往另一边的宫道快步走去了,唤作板子的太监赶忙就跟了上去。
皓辰殿里,焓渊帝强撑着身子端坐在高位上神情凝重:
“贺爱卿的意思是?”,说着,他眉头越发皱了皱,脸上就阴沉地现出了怒气,“近日三番二次有宫女溺水是邪魅作祟!?朕这真龙之身,现在连个魑魅鬼都镇不住了吗!?”
贺流德头皮发紧赶忙跪下就俯首拜了下去:
“陛下息怒!臣,臣不敢妄言,但依臣探查,此处确乎蹊跷!恳请陛下再给臣一些时日!臣必将此事探查个水落石出!”
自从焓渊帝生过那场大病之后,他最为敏感忌讳的便是自己的身体了,性情更是变得易爆易怒,他不过把探查的情况和重重疑点告知于他,不想就被他指向了魑魅魍魉!
焓渊帝忍着喉间的咳喘,神情微微缓和了些:
“今天溺死的宫女又是哪个宫的?”
贺流德微微松了一口气,赶忙就出了声:
“揽月宫的,侍奉在月妃娘娘身边的二等丫鬟,唤作碧儿。”
“揽月宫的?”,焓渊帝轻声默念着,脑海中就闪现出了蓝月那张年轻秀丽的脸,“月妃此去静安寺,没带上她?”
蓝月是大约一年前入宫的,年岁与三公主帝兮相仿,本是帝兮出宫玩乐时在画舫结识的唱曲儿艺姬,后来被帝兮推到了焓渊帝身边。焓渊帝初见蓝月之貌就颇为喜爱,于是,思量了一番后,他欣然就收下了蓝月。
可不想,超出意外的是,蓝月不仅貌美通艺,性情柔和,在床笫之事上更是主动体贴,颇为趁他心意。而更令他惊喜的是,自己以这衰弱的身子,竟不多时就让蓝月怀上了龙嗣,他高兴不已,一下子就把她提到了贵妃之列。
但就在这不久之后,意外发生了。一次不慎跌倒,蓝月肚子的孩子没了。这于子嗣众多的焓渊帝来说,一时的伤心就够了,这事也同以往所有他未出世的孩子一般并没有在他心里停留多久。蓝月却一直沉浸在了伤心中,焓渊帝看着她每日垂泪,神情憔悴,就也不愿多往她那儿去了。直至半月前,她突然请旨去静安寺为他祈福,顺便告慰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他当下便恩准了。
“回陛下,据揽月宫的丫鬟交代,碧儿是在月妃娘娘出发前受凉病倒了,太医院也证实确乎那时有丫鬟拿着月妃娘娘的授牌去给碧儿取了伤寒药!”
焓渊帝听着,微微点了点头,身子不自觉地往座位上颓软了些,他手撑上扶手就又端坐了起来:
“那朕便再给爱卿些时日,你且退下吧!”
贺流德心里的弦松了松,快速站起了身,就俯身拜着往后退了去:
“臣告退!”
守在殿门边的侍卫为他打开了殿门,看着他出去后,利落地关上了殿门,焓渊帝这才一下子软倒在高位上大口喘上了气:
“呼!呼!呼!”,喘着气,他眉心愈发阴沉,不禁就又喃喃自语了起来,“半月前才吃的药,这有效时间是越发短了啊!”
殿内的守卫习以为常地各自站在自己的岗位上保持静默着,整个大殿内就只听见焓渊帝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和不时嘟嘟囔囔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