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尾随

  “维吉尔,你还认得门在哪里吗?”酒保笑着问道。

  “我又没醉。”年轻男子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门口。

  “反正明天你是假期,好好回去睡一觉吧。”酒保又道。

  维吉尔扶着墙往一条岔路走去,叶阳就跟在了他的身后。

  维吉尔在前面不知念念叨叨什么醉话,最后一路来到了一座房间门前,叶阳看到门牌上写着“二区13组4号,维吉尔助理研究员”,看起来这人从事的是研究工作,也许就在实验区任职。叶阳对他的身份挺满意的,这样的人虽然职位不高,却应该有比其他部门的员工有更高的权限。

  维吉尔刷虹膜进了房间,叶阳跟在后面闪了进去。入眼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屋子,客厅里有沙发和餐桌,还有两排书架和一个工作台,房间里看起来有些杂乱,衣服,食物和书籍被四处扔着,很久没有收拾过,这很符合这种单身男人给人的印象。

  维吉尔是真醉得不清,他蹒跚地去上了个厕所,然后就一下子倒在床上,打起了呼噜。

  叶阳等待维吉尔安静下来的时候,注意到房间里有一个画架,画架上和边上的墙角都有完成的油画。看来这位年轻的研究员还是一个绘画爱好者。这人的画作都是一些抽象画,叶阳说不出这些画的好坏,就觉得画面给人的感觉诡异而沉重。大片黑红色的颜料在那里堆积成一片,让看画的人感觉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

  “这人的话,给我的感觉好压抑,好难受。”玉兔突然说道。

  叶阳奇道:“怎么,你对绘画也会有感觉?”

  “很奇怪吗?”玉兔反问,“你不觉得这种色调给人感觉很不舒服吗?”

  “可是,你是一个人工智能啊。我听说过人工智能能够写诗,作画,或者分析艺术作品,但是这些都是按照某种既定的程序来做的。我从没听说过人工智能还能对画作看出感觉来的。”

  “这个……”玉兔的声音有些迟疑,它快速地分析了刚刚自己的运行逻辑,发现居然有不少部分无法以正常的代码显示。就好像一边完整的文章里,有一些字句被涂黑了,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

  这绝不正常,但是玉兔却没有收到任何报警信息,就好像这些未知信息夹杂在它的程序中是正常操作一样。

  玉兔感觉很困惑,这到底是我的程序出了问题……,还是……

  “你怎么了?”叶阳问道。

  “啊,没什么。我在看我自己的运行状况,这是正常的情感模拟。”玉兔急忙找了一个看起来过得去的理由。

  “模拟吗?我真的感觉刚才你的评价是发自内心的,很像一个人啊。”叶阳笑着说道。

  “这是你们人类既希望又害怕的事情吧?”

  “害怕机器有感情?我倒不这么觉得,我现在的想法很简单,不会去想什么人工智能有感情是好是坏的事情。谁对我好,我就想和谁做朋友,对于你来说也是一样的。我倒希望是你有感情的,在这个世界上,没人比你陪我更久了。”叶阳说道。

  玉兔这是第二次听到叶阳表达类似的意思,它没由来地觉得有些慌乱,它急忙说道:“我们还是赶紧调查这边的情况吧。”

  “好,先把环境搞搞安全。”叶阳在玉兔的帮助下发现了安装在客厅顶部的监视器,他稍稍操控了一些电能,就将监视器短路了。接着他解除了战斗服上的隐形功能,来到了卧室。酒精已经充分发挥了作用,维吉尔睡得很沉很沉。

  “这家伙会醒过来吗?”叶阳问道。

  “按照现在的生命体征来看,他至少要睡上四五个小时才有可能被惊醒。”玉兔说道。

  叶阳便将维吉尔的腕式终端取了下来,用维吉尔自己的指纹将终端解锁,然后来到书房的大型终端屏幕前,将腕式终端的内容投放了出来。

  “看起来是一个生活很简单的年轻工作人员,”叶阳翻动着维吉尔的社交账号和账户记录,“果然是在实验区工作,平时会去的地方主要就三个,工作的研究所,酒吧和家里。”

  “从他的消费记录看,他去酒吧买醉很频繁啊。”玉兔说道。

  “我总觉得这人的生活很苦闷,难怪会画出刚才那样的画来。”叶阳发现对方社交账户里的消息也比较消极,不是转发一些心灵鸡汤就是对于生活中糟心事的长呼短叹,“难道就像之前两个维修工说的,这里的实验很可怕,所以给了他巨大的压力吗?如果真是这样,对那些失踪的人来说,可真就糟糕了。”

  “我刚刚进入了他的社交账户,对他的发言进行了文本分析,他在在两个月前开始转变风格,各种表达郁闷,后悔的词句开始频繁出现。甚至有‘人类本身就是最大的恶魔,而我也是其中一员。’这样的话。”玉兔说道。

  叶阳发现他的账户中有一部分日志是被密码上锁的。他问玉兔:“能解开密码?”

  “不太可能,这些数据是直接存在放数据中心的,我做不到侵入那里的系统,另外密码错误次数有限,我也无法用枚举法破解。你如果要用密码,最好从维吉尔自己入手。”

  “也许我可以试试思维入侵的能力。”叶阳第四种能力就来自于被他击败的控心者,只是他原本一直用这种能力来探索自己的记忆,从来没有在别人身上用过这种手段。

  他来到维吉尔的床前,将手虚浮在他头上,然后闭上了眼睛。大约过了五分钟叶阳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玉兔问道。

  叶阳道:“第一次有点难,这个过程很奇怪,就像是想象一个场景,然后把对方引入进来。不过,我对他一点也不熟悉,所以要编织一个令人信服的梦还很困难,还好他正好处于被酒精麻痹的状态,所以才迷迷糊糊的被我拖入了梦境。我模拟了他写日志的过程,拿到了一个密码,希望它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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