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 章 大局小我沉沉父爱
“圣旨的内容是册封我为宁睿王，并给我赐了府邸，也就是现在的这宁睿王府，我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谢皇上隆恩，因为我的疏离，我明显感觉到了他眼里的失落，待封赏结束后，我便准备离开，他却一步上前，再一次用微微颤抖的手拉住了我。”
楚凌夜说着回忆了当时的场景，楚凌夜明显感受到楚天河拉住自己的手在颤抖，他看了楚天河一眼，淡淡的问道，“皇上还有何事？”
“夜儿，你非要跟我如此疏离吗，难道就不能叫我一声父皇吗？”楚天河几乎是用哀求的声音在跟楚凌夜说话，连称呼都改成了我，这也足见他这个父亲想要与儿子相认的诚意。
楚天河这个“我”的称呼的确是打动了楚凌夜，楚凌夜眼眶微湿，看着楚天河，没有挣开他的手，但也没有说话。
楚天河见状接着说道：“夜儿，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朕也有苦衷，皇帝也并不是想怎样就能怎样的，权力纷争的这些事情，你回到京城后慢慢就会明白，你母妃是朕这一生最爱的女子，她的死对朕的打击也很大，事情究竟如何，当年凤将军早已跟朕言明，朕又何尝不想还你母妃一个公道，还你一个公道呢？可是肖家目前势力太大，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这个道理你总该懂吧，若是真的跟肖家闹翻，那动摇的可是国本啊，这皇位是你皇祖父从前朝篡位而来，名不正言不顺，有多少反对的声音，又有多少人蠢蠢欲动，当年的宫变若是没有肖家的一力支持，哪有现在的楚氏江山，先帝用了一生的心血才得以将江山稍作稳固，朕岂能因为一己私欲败了你皇祖父的心血呢，更何况，你的皇祖母也是肖家人，只要有她在，朕便动不了皇后，难道你要让朕弑母吗？”
“这些不过都是你为自己的懦弱找的借口罢了！”楚凌夜虽然心中知道楚天河的话是有道理的，可他依旧无法因为楚天河的几句话就这样轻易地放下跟随了自己十六年的怨念。
“那如果换成是你，你又会如何呢？难道你会有比朕更好地处理办法吗？”
“我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放在我身上，我会如何处理，但是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所害却无动于衷！”楚凌夜虽然这样说，但他知道这不过是自己年轻气盛，逞一时口舌之快罢了，若是自己当真陷在这样两难的境地，他一定也会不知所措吧。
这一刻他突然感受到了楚天河的不易，情爱与大局面前，他选择了大局，因为那是他坐上皇位开始，就必须承担的责任，为此他只能舍弃小我，他当时心里也一定很是挣扎吧，这么多年以来，他也该是一直在愧疚中度过的吧，他多次把那些珍品送到边境，送给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儿子，是不是就是为了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自己心中的愧疚呢？原来一个皇帝竟然是如此的身不由己，这一刻，楚凌夜突然间对皇位和权势产生了深深地厌恶。
听了楚凌夜的话，楚天河无奈的摇了摇头，“若是你亲身经历，你便会知道，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楚天河说着，往楚凌夜手里塞了一个东西。
楚凌夜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虎符，他一脸惊讶的看着楚天河，还没待楚凌夜开口问，楚天河便自己接着说道：“当年朕没能保护的了朕最心爱的女人，又不得已把自己的儿子送往边境，这么多年，朕等的就是这一天，你长大成人，有能力保护自己的这一天，你果然没有让朕失望，当朕听到你以少胜多击退匈奴之时，朕真的很是欣慰，如此，朕的一番心血也算没有白费，这三十万兵马是朕一早便为你准备好的，只等你回来之后便亲手交到你的手上，你是丽儿唯一的骨肉，也是她留给朕最珍贵的礼物，朕一定不能再让当年的悲剧重演，有了这三十万兵力，整个南月国上下便无人能威胁到你了，朕一直都没有册立太子，也是在等你，等你在京城站稳脚之后，朕便拟旨正式册立你为储君！”
楚天河算是向楚凌夜交了底，虽然楚天河这个父亲在他生命的前十六年都未曾露面，但现在看来，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为自己默默谋划，说起来，他也算是尽到了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而且此时的楚凌夜，对楚天河的隐忍油然产生了一种敬佩之情，若是换做自己，还真未必能如此沉的住气，他终于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开口叫了声“父皇！”眼眶不觉间已经被泪水模糊。
楚凌夜的这一声“父皇”彻底击垮了眼前那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楚天河的眼泪瞬间决堤，“你刚刚叫我什么？”楚天河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父皇！”楚凌夜毫不吝惜的重复了一遍，天知道他有多想与自己的父亲相认，在边境的时候，他曾经无数次的梦到自己回到了京城，与自己的生父把酒话家常，只不过在梦里，他父亲的脸都是模糊的，只是一席龙袍格外清楚，因为在楚凌夜的记忆中，他只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位，但却并不知道他究竟长成什么样子。他数次努力的想要看清楚梦中楚天河的样貌，可每次都在就要看清的时候从睡梦中惊醒。
尽管这么多年来，他对楚天河心存怨恨，可他还是忍不住幻想着楚天河的样子，见楚天河依旧在惊愕中，楚凌夜笑笑，接着说道：“你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哦？有什么不一样？”楚天河回过神来问道。
“你比我想象中的更高大一些，也更清瘦一些！”楚凌夜想了想回答道。
楚天河看看自己那本就只能算是中等的身高，比眼前的楚凌夜矮了半个多头，无奈的说道：“朕本来也不高，在你的想象中，朕竟然还要矮些，你想象中的那个朕看来是有些不堪入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