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严先生胳膊麻了

  不对,是她整个人趴在他怀里,是她紧紧抱着他,跟一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怀里!

  阮宁被吓到了,特别是一抬头对上他清醒且深沉然后还直直看着他的眼眸,吓得瞠目结舌,跟傻了一样。

  确实是傻眼了。

  严绝微微侧身躺着,因为她半趴在他身上,还压着他的胳膊肩膀,整个人都是僵的,胳膊麻木得没感觉了,所以一动不动,只是垂着眼睑看着她,喉结滚了滚,哑着声说:“你醒了?”

  本来脑子懵懵的,听到他低沉嘶哑的声音,她猛地回神,然后不假思索,直接就嗖的一下要窜开,然而……

  “嘶……”

  她刚窜起来,就倒吸了一口气,瘫了回去,抬手抓着头皮。

  严绝忙抬头紧张的问她:“怎么了?”

  阮宁欲哭无泪:“你压着我头发了。”

  严绝这才发现,他压到她几缕头发发尾了。

  他忙挪开一点。

  阮宁顺势从他身上爬起来,然后腾地一下往后窜开,压根没想起自己是在床上,她后面是有床边的,于是乎,乐极生悲,她摔床底去了。

  严绝都见她窜出去,在床边一滑,想拉她都来不及,只能看着她滚了下去。

  “哎哟!”一声,阮宁往后一倒,滚在了地毯上,一只脚还搁在床沿,抖了抖。

  还好有地毯,也没头撞地……

  可也有点痛啊。

  她摸着撞到地上有点痛的肩膀,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从床底爬起来,丧着一张脸,委屈巴巴。

  严绝正艰难地撑着身体半倚在床头,绷着脸无奈的看着她。

  “摔疼了?”

  “有点儿。”她吸了吸鼻子说着,然后想起正事儿,又瞪起了那双如星辰般的眸子,指着他就出声:“你你你……我我我……”

  “捋直了舌头再说话。”

  阮宁想问他怎么会在她床上,可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憋得脸红脖子粗后,她才问出了重点:“我们怎么会抱在一起?”

  严绝艰难的坐了起来,抬手揉了揉僵硬的肩头和胳膊,拧着眉不咸不淡的说:“你自己抱着我的。”

  阮宁:“!”

  她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脱口而出就道:“胡扯!”

  严绝眼皮一抬凉凉的看着她:“难道你以为是我抱着你的?”

  他想来着,可不敢啊。

  所以,她一点点钻过来的时候,他很勉为其难的没推开,任由她抱着拱着,于是乎,煎熬的一夜都睡不着。

  睁眼天明。

  活了这么多年,从没有这么难以入睡的时候,可他该死的还真就愿意以后都这样天天失眠……

  阮宁想这么认为的,可是连她自己都讲不通。

  她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我为什么会抱着你啊……”

  他实话实说:“因为冷吧。”

  冷?

  阮宁闻言,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房间特冷。

  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奇怪,平时房间温度没那么低的啊。

  哦,想起来了,昨晚她因为睡得离他远,扯了一个热的理由糊弄他,他当真了,就去调了空调温度,所以她房间温度比平时低很多。

  所以,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觉得冷,怎么扯被子都暖不起来,他就躺在身边,男人身上的温度总是温暖炙热的,于她而言自然就像个暖炉一样,所以,她往温暖的地方摸索着,抱着不放,倒也顺理成章了。

  特么这怪谁啊!

  想起自己昨晚做的好事,竟然趴在他身上睡了一晚,阮宁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害羞的脸都涨红了,可没地方钻,只能问清楚:“那你怎么不推开我?”

  别说推不开,她不信!

  一个大男人,她不过是一个娇柔女子,怎么可能推不开!

  谁知,他一听,很理直气壮的反问:“我为什么要推开?”

  自己媳妇儿,送上门给抱着,凭啥要推开?

  阮宁:“?”

  她傻眼:“为什么就不能推开啊?”

  严先生皱眉:“为什么要推开?”

  阮宁揉着心口深吸了口气:“那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严先生一副看智障的眼神:“你睡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叫醒你?”

  阮宁很想抡起枕头抽他一顿。

  可她不敢。

  她抽了抽鼻子,一脸幽怨的瞅着他,跟个怨妇似的。

  严先生一脸坦然,不忘揉着肩膀胳膊。

  阮宁下巴指了指:“你……你怎么了?”

  严绝瞥她:“被你压了几个小时,你说怎么了?”

  阮宁:“……”

  我又没被人压过!我怎么知道!?

  而且,干嘛说的那么暧昧,说得好像……

  “那要不要去医院?”

  严绝一脸无语:“就麻了而已,去医院做什么?”

  “……好吧。”

  她努努嘴,有些恹恹的。

  他低声道:“时间不早了,快点洗漱,楼下早餐应该做好了。”

  说着,就颇为艰难的拖着被她压麻了的身体下床站起,走过去拿电脑。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这个时候只有张姐会来敲门。

  阮宁眼珠一转,去开门,果然是张姐。

  “夫人刚起呢?该吃早餐了。”

  阮宁忙点头:“哦,我一会儿就去……”

  张姐这才疑惑问:“昨夜先生不在这里住么?一直没见起来,敲门也……”

  一顿,她看着阮宁后面,一脸见鬼的表情。

  阮宁心下一咯噔,九头看去,严先生正拿着笔记本电脑向门口这里。

  阮得,说不清了。

  果然她扭头看去,看见张姐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后,还露出了姨妈笑,甚是暧昧。

  这一年来她和严绝各睡各屋,张姐一直是心里着急的,也曾经和她提过几次,可她当没听到,张姐也就不说了,现在好了,被她撞上了。

  这种事情,似乎都是越解释越乱的,而且吧……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毕竟她和严绝到底是合法夫妻。

  张姐惊诧过后,正好严绝已经走到门口,张姐退开了几步让开了半个门口给他出去,顺带着打了声招呼:“先生早上好。”

  严绝淡淡的嗯了一声,刚走出门口,扭头和她说:“快点洗漱。”

  “……哦。”

  他施施然的走了。

  他一进隔壁的房间,阮宁就被张姐似笑非笑的打量着,看得头皮发麻。

  “夫人,你和先生……”

  阮宁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强行解释:“这个……就只是单纯的睡一个被窝而已,张姐你别想太多。”

  被误会了,还是澄清一下吧,总不好真的让张姐以为,他俩有了实际性的关系。

  张姐笑的开心,嗔了她一眼:“夫人解释什么啊?你和先生是夫妻,睡在一起怎么着都是理所当然的,我都懂的。”

  阮宁只能牵强的维持微笑。

  “夫人快洗漱吧,我下去了。”

  “嗯。”

  张姐一走,阮宁合上门,之后背抵着门,抬手搓了搓隐隐发烫的脸脖子,感觉有点不真实。

  她现在都还没从和严先生同床共枕一夜的事情中缓过神来呢。

  不过……

  他应该也是第一次和女人一起睡吧,似乎从始至终都风轻云淡的样子,哪怕她趴在他怀里睡了一晚,他也什么反应都没有,看来,她于他而言,只是一团肉……

  按照杨程程的说法,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不管有没有感情,都是会有反应的,特别是抱在一起睡了一晚,两个人的身体就隔着睡衣,算是差不多贴在一起了,多暧昧亲近啊,哪怕只是不自然也算是一种反应了,可这位,啥都没有,就跟抱的是一团猪肉似的,自然得很。

  百分百了。

  她垂头丧气的叹了一声,这才突然发现,屋里好冷,她抖了抖,忍不住打了喷嚏。

  她立刻走到一边,把空调温度往上调了。

  觉得鼻子有点塞,她吸了吸鼻子,又抬手搓了搓,也没当回事儿,往浴室走去。

  折腾了十分钟,洗漱完毕,也换了而一身衣服,正抹着护肤品,门又被敲了。

  她一边拍脸吸收护肤品的精华,一边走向门口开门,见他已经换好了衣服站在门外,头发一丝不苟也弄好了,干净整洁的依旧是那个矜贵优雅的男人,只是面庞一如既往的寡然。

  “好了么?”他问。

  她摸了摸脸,说:“快了,你先下去,我去收好东西。”

  他没动:“快回去收拾,等你一起下去。”

  “……那你等下。”

  她转身回去,把梳妆台上的护肤品和梳子什么的收好,这才再度走出来。

  一出来,正要和他一起下楼,他盯着她问:“你声音怎么变了?”

  刚才起来的时候就感觉有点不一样,只是不明显,也没太注意到,现在听着,总觉得不一样。

  阮宁吸了吸鼻子,有些无奈:“好像有点点感冒了,喉咙也干干的。”

  刚刚一看,空调温度20度,她在这样的温度里睡了六个小时,不感冒都奇怪了。

  他面色凝重起来,想起昨晚她冷的钻向自己寻找温暖,知道是自己调了空调温度导致她冷感冒了,不由有些自责,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道:“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阮宁忙说:“不用这么麻烦,我喝点热水就好了,再不济吃点感冒药。”

  他不置可否,只想了想道:“先下楼吃早餐吧。”

  阮宁点头,跟着他下楼吃早餐。

  他们下楼后,张姐就上楼给收拾房间了。

  阮宁去洗个手,把刚才沾上的护肤品洗掉,出来进餐厅时,他已经给她倒好了一杯温水,递给她:“把水喝了润喉。”

  阮宁心里突然暖融融的,接过水喝下,喉咙就不怎么干了,胃也一阵暖流涌动,挺舒服。

  “谢谢。”

  严绝没理她的致谢,坐到餐桌边,给她盛粥。

  阮宁放下水杯在旁边,也坐下。

  他一边把粥放过来给她,一边淡淡的道:“今天本打算带你出海散心,但是感冒,不好吹海风,就不去了。”

  “啊?”阮宁有些惊讶,也失落。

  “想去?”

  阮宁点点头:“嗯,没出过海,想去看看。”

  “你感冒了,下个礼拜吧,好不好?”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征询商量的意味儿,近乎祈求。

  “嗯,那就这样吧。”能去就行,迟一个礼拜不打紧。

  他点了点头,给自己盛粥。

  阮宁正想问他既然不出海了,今天要不要去忙,见他眼底下有一层淡淡的阴影,不由一惊,忙问:“你怎么看着那么憔悴?昨晚没睡好?”

  她就睡得挺好的,除了冷了点。

  一提起这个,严先生就有些一言难尽。

  他压根就没睡!

  本来她第一次睡在旁边,他就不可能睡得着的,虽然安心,可是也激动啊,然后她还不安分,蹭蹭蹭的到他怀里,扒拉着他,温香软玉在怀,女人独有的体香萦绕在鼻尖,他是个男人,各方面都正常的男人,第一次抱着女人躺在一起,还是他心爱的人,不可能没反应的,所以一开始,他身体绷的跟什么似的,跟火山几欲爆发的感觉,特别难熬,又舍不得的推开她,还好她不动,他也就慢慢的松缓下来,之后他动都不敢动,维持着一个姿势几个小时了,哪怕僵了麻了,就是舍不得叫醒她推开她。

  直到她醒来。

  能不憔悴?

  本来想说没事的,可话到嘴边,他改了口:“我昨晚没睡。”

  “啊?”

  她惊呼一声,追问:“你为什么不睡啊?”

  严先生:“身上压着几十斤肉,你睡得着?”

  阮宁:“……”

  很好!

  她很想拍桌怒吼,可她要保持风度,只能翻了白眼咕哝一句:“谁让你不推开我也不叫醒我的。”

  严绝清了清嗓子,淡淡的说:“快吃吧,吃了去医院。”

  阮宁不再哔哔,默默吃早餐。

  到医院待了一会儿后,阮宁不仅开始流了鼻涕水,喉咙愈发难受,还有点头晕了。

  应该是感冒发烧的症状。

  她意识到这点,站起来,揉了揉有些晕眩的脑袋,转身往病房客厅走去。

  这里的病房分为两个部分,有内病房和客厅,豪华程度堪比五星级酒店。

  走出内房门口,正想和严绝说她好像有点发烧了,就看见他靠着沙发睡着了,护工刘阿姨在一边等着,因为他浅眠,睡觉的时候,听到一点声音都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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