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坑102米 回来

  一路景致绝美,几人很快来到岩壁近前。

  墨、萧二人放下背上的妻子,彼此挥掌在空中互击了一下,内心皆振奋非常。十几公里的长距离奔跑,两人只微有汗意,丝毫没有疲惫或气喘吁吁的感觉,是运动中最好的状态。这在平时连墨雨亭如此精进的修为都不容易做到。

  此境果然是个神奇之处!若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去完成,墨雨亭真想多呆一阵子细心探查这里的一切。

  几人拥抱依依告别,安雅怀抱着小萧瑟亲了又亲,将一只两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随身携带的一支老牌钢笔别到包裹孩子的布巾外。

  “走吧。”萧乐山看不下去了,忍痛催促道。

  楚心尘点头,示意墨雨亭抱过孩子。她一手按向岩壁,一手抓紧丈夫的大手,“走了。”她柔美的五指已没入岩壁中……

  劲风以迫人之势袭来。

  “小心!”安雅最先发现大声急呼。楚心尘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被丈夫带着飞出老远。数滴液体飞溅到她的身上,鼻端闻到一股有淡淡青草气息的血腥味儿。

  有人受伤了!

  “啊!亭哥,你怎么样?”落地后她赶紧去查看丈夫伤在哪里。

  墨雨亭急忙安抚,“心儿,我没受伤,孩子也没事。”

  那这血?

  紧接着他俩看到倒地不起的安雅,她痛苦的呻吟,手捂左肩,好在并没有明显的皮外伤。萧乐山用身体护着她,看着黑兽一步步逼近。它肚腹处一条极深的伤口正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血。

  楚心尘身上的血是黑兽的!

  它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要不是安雅偶然抬眼看到一团黑影袭来急呼预警,或许抱着孩子的墨雨亭也不能全身而退。

  摄引兽为何没有随之而来?

  “安雅!”墨、楚二人惊呼。

  黑兽的鼻息浓重,气息不稳,仿佛极为愤怒与不满。在它与墨、楚之间隔着萧、安二人。

  黑兽又向前一步,大有一掌将挡在自己面前的两个障碍物挥走的意思,双眼闪着绿光,目标是墨雨亭怀里的孩子。

  安雅倒过气来,嘶哑地冲着墨雨亭大喊,“你们快走,我们拖住它!别让它伤了孩子。”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这是来自血脉相承的力量,一旦被激发,势不可挡。安雅被丈夫掺扶着站起来,手里抄起来时准备的大木棍迎面上前。

  “黑兽,你要不要脸!我们没招你没惹你为什么总要伤害我的孩子?”安雅的泼辣劲上来管它是谁照骂不误。

  黑兽明显怔了一怔。在它漫长的生命长河中,除了与摄引之间为了维护此地的争斗,从没有任何一只生物敢在它面前耀武扬威。黑兽的好奇被调动了起来,也或许是它的伤势需要时间来恢复,只见它低下头,牵动了一下鼻翼,似乎在辨别安雅的气味。

  “走开!”安雅手中的大木棍赶苍蝇似的挥舞了一下,黑兽警觉地一闪。

  实际上,这根木棍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可能伤害到黑兽。但人的气势往往比利器来得更具有威慑力。黑兽口中呼出一大股热气,前掌蹭地露出利爪,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一爪子灭了这个嚣张的女人。

  萧乐山抄起另一根木棍,边用身体挡住妻子,边冲着后边的墨雨亭低声道,“你们快走,不要管我们。”

  墨雨亭利用他们与黑兽对峙的时间,已将楚心尘推向那处岩壁。此刻,楚心尘的两腿和背部已没入岩壁,只上半身还露在外边。墨雨亭一把将孩子塞到她怀里。“心儿,你等我。不要出来。如有危险你就没到岩壁里!”说罢飞身向萧乐山与安雅处跃去。

  “亭哥!”楚心尘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上了。

  这么大的动静,怀里的孩子早已醒来。此时天色已近暮时,空中闪亮的星星已越来越多。小萧瑟睁着两只与星空一样闪动的大眼睛懵懂地看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女人。楚心尘冲它温柔地一笑,他小嘴一张,露出粉嫩嫩的牙床,咯咯笑了起来。

  望着怀里孩子无知无识的笑容,楚主尘愿他一世都能平安喜乐。她低头笑着安抚他,“阿瑟不怕啊,干妈抱抱,不怕啊。”说罢低头贴贴他嫩嫩的小胖脸。小家伙极喜欢这个美丽女人身上所散发出的奶香味,伸出一只肉爪子在楚心尘的脸上摸了摸,另赠送她两个嘴里吐出的大泡泡。楚心尘心底柔得如一汪水。

  墨雨亭飞身过去,直接落到黑兽近前。两手抱拳深施一礼。看黑兽的鼻息渐平息下来,墨雨亭在它面前缓缓盘膝而坐。他希望能再次通过墨家心法与黑兽开展交流。

  果然,这个自然界中的万物皆有灵性。黑兽明白他并无恶意,居然也随着墨雨亭安静地伏身趴到草地上。

  墨雨亭说明几人的来意,并言明并无半点想侵犯这里的意思。只是他们的世界出现了一些问题,是人类智慧无法修复的大自然的问题,需要借由这里的自然力量去优化种族基因,以维持当下的平衡。他向黑兽保证,他出去后不会将这里的秘密公诸于众。但他们几人或许某天还会再回来。

  原本黑兽一直在平静地听着墨雨亭的诉说。当听到某天他们几人或许还会再回来的时候,黑兽的鼻息再次浓重了起来。

  墨雨亭凝视继续与它交流,说这个孩子生在这里,生命中有一大部分属于这里,这是他的故乡。未来,他或许是守护两个世界之间平衡的重要力量。请黑兽念在他们同为守护者的身份,放这个孩子离开。

  黑兽喷了两个响鼻,腾地一下如山般立起。为了自身安危,墨雨亭也不得不中断与它的交流起身立于它的对面。

  几人发现,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黑兽身上的伤全部痊愈。

  好似除了对人类的态度不同以及毛色眼睛不同外,黑兽与摄引兽之间存在着诸多相似之处。

  黑兽躬身看了看墨雨亭,又慢慢抬眼看了看一半隐没在岩壁中的楚心尘与孩子,它仰首朝天长啸,气势逼人的吼声再次让万物寂寞无声。

  “心儿,快进去!”墨雨亭马上高呼,人已向后退出丈余。事态并未按他所想象的那样去发展。唯今只有全力一搏,为楚心儿争取时间,让她先带着孩子回到那个世界。其他的再想办法吧。

  “亭哥!”楚心尘惊叫。正面与黑兽搏斗无异于以卵击石,后果不能想象!

  “心儿,听话。”事已至此,墨雨亭无暇他顾,眼盯着黑兽柔声道,“心儿,我会没事的。你放心。乖。”

  楚心儿不觉唇被咬出了鲜血。他们说好今生要死在一处的。她不想离开!

  正踌躇两难之际,林间又是一阵翻腾。几人异口同声道,“摄引,我们在这里!”

  摄引兽的出现,解决了他们最大的危机。

  黑兽双眼赤红,望着出现在它面前的摄引兽咻咻吐气,满目凶光。

  而摄引兽身上同样遍布伤痕,胸前背部还插着几根尖厉的类似于荆棘般的尖刺。看着就让人心疼!

  “摄引!你怎么样?!”墨雨亭与摄引兽仅相见两面,但因为神交的缘故,内心里对它颇为亲厚。他一个飞身过去,“莫怕,我帮你把刺拔出去,可能会有点疼。”说罢他大掌一手轻按它伤口处,运功封住它的穴位,一手利落地一使劲儿。这尖刺都长着倒钩,拔出之际连着血带着肉,又是几番血雨翻腾,几人看着都痛,而摄引兽居然岿然不动。

  好在墨雨亭随身携带了临走前萧乐山配给他的几副据说疗效甚好的外伤药,他赶紧掏出小木瓶小心给它敷上。“摄引,你再忍忍。有倒刺,不然剜肉取刺损伤更大。”

  摄引点头。

  拔刺的过程中,摄引一直目视蠢蠢欲动的黑兽,防止它的突然袭击。在它的注视下黑兽终于没敢轻举妄动。

  身上的利刺拔完,摄引身上其他的伤口已基本愈合。就连被利刺扎伤的部位也正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渐渐愈合。看它如此,大家才放下心来。

  摄引兽冲着墨雨亭低声一吼,墨雨亭脑中又回响起空容回音般的声音。他理解这是摄引让他们离开。

  墨雨亭点头。快步移至楚心尘身边。黑兽待过来阻挠,被摄引兽正面拦住。

  萧乐山夫妇已在墨雨亭的暗示下离开岩壁老远,并在墨雨亭一再的手势下渐行渐远。他们留下来没有任何意义,反正黑兽的攻击目标也不是他们。

  楚心尘早已一把拉住丈夫,“亭哥,快进来。”他们对于摄引来说同样也是帮不上忙。而摄引的出现似乎并不想与黑兽争斗,到更像是想拖延时间让他们离开。

  眼看着两人一婴儿已要全部进入到岩壁中,黑兽变得愈加狂躁,口中的怒吼一声烈似一声。

  而摄引兽一声不发,只静静看着黑兽的动静……

  后来怎样,墨雨亭夫妇不得而知。因为他们已安全进入到岩壁中,一路紧行,不肖多时一步迈空,两人差点跌倒在考古洞穴中。周围亦是一片漆黑,估计时间是深夜时分。

  耳边还听得同伴离去不远的脚步声,正在低声议论着壁画突然又消失了,他们的队长现在生死未卜,后续工作如何开展等问题。

  两人相视苦笑。如果刚才他们慢走一会儿,或许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队长和队长夫人正从石头里突然钻出来。或许,那时他们不是担心而是惊吓吧。

  终于回来了,虽有惊无险,但后面需要面对的人和事相当复杂。怀里的孩子于岩壁间一直望着“夜颜”兴奋的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此时可能是累了已熟睡在墨雨亭的怀中。

  两人相拥静静看着孩子的睡颜,一直等到外面风沙渐小天光渐亮,才仔细包好孩子走出洞穴。

  沙海同海洋一般无情,所过之处从来都不留痕迹,就如同此刻他俩身后即走即被抚平的脚印。在沙漠里,如果没有指南针或相关设备指引,就连找回去的路都相当困难。

  清早,风沙渐停,考古队员们在努力进行着最后一次的搜索。

  终于,有人在一个足有三层楼高的沙丘后面发现了紧紧相拥、已陷入半晕迷状态的墨教授夫妇,他们手里还死死地抱着一个婴儿。

  “快!人找到了!快!大家快加把劲把他们抬回去。”

  以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楚心尘身上沾染得血迹斑斑,又抱回来个孩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与生产有关。他俩提早想好的说词很容易让众人相信。除了队伍中当时温庭蕴派驻的一位专门照顾楚心尘的妇科医生对此抱有疑问。但因为没法进一步检查与诊断,也只能抱持怀疑。只要人安全回来就好,他的任务就是如此。

  墨雨亭以妻子产后虚弱为由,很快结束这里的工作回到京都。面对他失踪三天的审查是必要的流程,他态度积极配合,而组织上也尽可能对他优待。毕业他虽年轻但已经是享誉世界的考古大家。后来不知他如何运作,居然直接与国家最高领导开展了长达两天的交流,这两天中有来自各方面的专家的论证与驳斥,最终一切安然渡过。

  说到这里,萧瑟喝了口茶。看着陷入沉思的温东旭,道,“其实师父就如同我的父亲,师母胜似我的母亲。我从懂事起就知道我不是他们亲生的。不是因为我没有随他们的姓,而是骨子里就知道。但我从不问他们我的亲生父母在哪里。一直到我七岁那年,师母怀孕了。她经常拉着我的手让我去感受她肚子里的小生命。那种感觉很神奇。”萧瑟嘴角不自觉上扬。“其实师母一直知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是她从不刻意和我谈什么是非对错。她说,作为一个母亲,没有什么比孩子更加珍贵,除非万不得已,没有一个母亲会愿意离开自己的孩子。”

  ------题外话------

  休~假~好~累~

  不~如~工~作~

  谢谢阅读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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