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坑91米 共赴生死

  “亭哥,那我们就过去吧。”楚心尘望着丈夫的眼神愈发的柔美。心底暗叹,何必再劝呢,明知道在此事上他不会听她的。

  看看手表,再有不到两小时天就要亮了。墨雨亭微笑点头。

  人生第一次,不是他牵着妻子的手往前走,为她挡风遮雨,而是妻子牵着他的手走在头里,带他向着未知前行。他愿意跟随,只要他们能在一起。

  “心儿,你要轻点,小心头。”他丝毫不怀疑妻子的假设,只是提醒她要小心身体不要用力过猛。

  就这样,楚心尘牵着丈夫的手,慢慢走到石壁前。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具体的方法能够通过这里,只能先尝试性地将手掌轻轻按到石壁上。而惊人的一幕就在此刻出现!她纤细嫩白的手犹如按在棉花上般,慢慢地陷入进去。

  旁边的墨雨亭见证着这一神奇时刻的发生,他握住妻子的另一只手,紧张着她的反应。“可好?”他问。

  楚心尘转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他,点头表示自己很好。

  再试!

  两人的动作很小心、很慢。

  在妻子收回手后,墨雨亭也尝试将双手轻放到画壁上,然而他触摸到的就是坚硬、冰冷的石头,和他接触过的所有的山石没什么不同。

  他紧张地看着妻子,担心如果自己不能随着她往前走如何是好,于是更加用力的攥住她的手,最好永远都不要放开。

  “不怕,亭哥。”楚心尘和丈夫心意相通,知他的意思,安抚着他,“跟着我,握紧我的手,放松。”

  两手手手相连,楚心尘再次将手掌慢慢探向石壁,又进去一寸,更加大胆的用力,整个酷腕全部没入到石壁中。楚心尘边进入石壁边仔细体验身体的感觉,没有发现任何的异状。

  两人对视点头。楚心尘的身体停止继续向石壁深入,她慢慢带动与丈夫紧握的手慢慢拉向石壁。两人看着十指相交的两手一点一点没入石壁中,两颗心同频跳动得更加猛烈!

  两人居然成功地“?入到”石壁里了!

  过程一直由楚心尘引导。

  一如昨晚他们来到壁画墙前一样,她能感受到就在墙壁的另一侧,有一颗强而有力的心脏与自己共同跳动。

  在两人的头部即将没入其中时,墨雨亭深情地喊她,“心儿!”

  墨雨亭的内心抑制不住的激动!相信妻子的直觉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在这个看似一切都有规律可循的大千世界,实际上存着很多所谓的“超自然”的现象。而这些现象是不是都与开启另一个时空或异世有关不得而知,但肯定都蕴藏着一个惊人的秘密。

  很神奇!

  墨雨亭自己无法进入石壁的身体当被妻子牵着时仿佛被某种神秘的物质同化了,似乎成为妻子身体的一部分,随着她慢慢地淹没在石壁中,只留一个头部在外边。如果被不知情的人看到,要么会以为这是在表演魔术,要么会以为是活活见了鬼。

  须臾,楚心尘的整个身体也完全淹没其中壁中,只留脖子和脸在外边。她抬眼温柔一笑,“亭哥,现在想改主意一切还来得及。”

  墨雨亭笑着摇头,“你是我墨雨亭的女人,无论在哪,我都会护着你。别啰嗦了,走吧。”

  楚心尘眼含眷恋,环视了山洞一周,拽紧丈夫一鼓作气,两人于石壁前完全消失。

  过程不是很难熬。起初,他们进入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世界。两人心中多少有些不安,楚心尘握着墨雨亭的手紧了紧,墨雨亭将她环在胸前,警惕地四处张望,除了漆黑还是漆黑。

  但也只缓了一会儿,视线渐渐适应周遭环境后,他们确信当下两人置身于山体之中。而山体的内在类似于一种海绵体的物质包围着他们。就像人在泡浴时因为沐浴露放多了,致使浴缸内的泡泡拥挤而又饱满,你动一下,泡泡就往旁边挪一下,你退一步,泡泡就会自然地浮过来填充满浴缸。这种质感让人难以形容,不会让人窒息,其间应该是有充沛的可以让人呼吸的气体。

  一切冰冷而静止,但却无处不在。

  走了一段,不见有危险出现。两人渐放下心来。

  楚心尘突然想起孩提时代看过的古希腊神话中关于某主人公置身于山体间看到了自己的祖先的故事。她努力睁大双眸左瞧右看。墨雨亭亦在黑暗中低头看她,意在询问她的想法。楚心尘笑笑没有说话。两人方向感都较强,依循着判断不断前进。

  随着周遭偏冷的温度有所提升,他们应该更加接近于山体的中心位置了。再往前走,他们会在山体中看到些不知根在哪里的植物。这样描述是因为他们不是一片或一簇的状态生长,而是毫无规律地“嵌”在石壁的某一个角落,它们大体为合瓣花亚纲,形状类似于仙丹花,颜色以紫为主花瓣边缘裹着一层蓝,有的绽放在脚边,有的就在抬手可及处,朵朵如芙蓉花般大小。四周无风,但花朵却微微颤动。楚心尘瞧着心动,扶着腰抬手想轻轻触碰一下它们。不待墨雨亭拦阻,周遭的花朵却似受到惊吓,飘飘洒洒随着她手划动的气流飘浮于他处。楚心尘微张着小嘴,感受这神奇的互动,一时沉浸在这说不出但又心旷神怡的的感受中。

  墨雨亭可恨两人进来时将设备都落在了山洞里。厮情厮景,确不能记录下来。这“飞花”的飘舞仿佛夜空中飘浮了满天的星斗。极美!

  这里的花一碰即飘浮于空中,好像没有重量般。但很明显,两人一直是脚踏实地的在行走,说明这里依然有着引力的作用。而在此情况下可以飘浮的物体,除了有翅膀的生物就是本身重量轻如微尘的物体了,而这种累累赘赘的花株看着不轻,四周无风,只靠抬手划动的气流肯定不能承载,除非它们是由无数个可分解的分子或更小的原子构成。因为根据量子物理学的研究,每一个原子的内部有百分之99.9999是空的,看似无规律的飘浮,实际上大有可能是一束束振动着的能量……

  两人继续前行,一路花丛渐次密集,最后能感觉到风,以及风传来的带着湿润润的气息。

  “亭哥,好像没那么冷了。”实际上孕妇的体温会比常人高,她并不畏冷,只是感觉到热了起来。

  墨雨亭凝视着前方渐透出蒙蒙光亮的地方。“心儿,我们可能快到走出这个山体了。”

  说来真的让人不可思议。两人有生之年居然能够行走于山体中。

  楚心尘点头,两人向着光和期望一路走去。骤然,好似晨起拉开了厚重的帘幕般,两人被白亮晃得赶紧闭上眼睛。墨雨亭将妻子的头按到自己怀中急声道,“心儿,不要睁眼。”他亦紧闭双眼,侧耳倾听周围的声音。

  这里的空气分外的清新,闻之让人心旷神怡。身体能够感觉到微风拂过,风中夹杂着特别好闻的草木芬芳。有水声,有生命跃跃动的鲜活……

  两从慢慢适应光线睁开眼睛,环视着周围的一切。这里除了植物更绿、鲜花更艳、飞鸟羽毛更绚丽、流水更加清澈外,与以往生活的世界没有任何不同。

  设想过种种来到这边的情况,这是他们预想的最美好的一种。两人分外兴奋。相视而笑,有一种共赴新世界的重生般的喜悦。

  “往里走走看。”楚心尘兴奋得眼光贼亮。

  “先别急,我们看看回去是不是也可以。”墨雨亭拉着妻子的手走到出来的山体中,看到这面石壁也是湿润润的触手冰凉。楚心尘试着将手掌覆上,一如来时一般,手掌渐没入石壁间。看来,回去不是问题。两人展颜对视,心中大喜。

  “心儿,坐下来休息一下。”墨雨亭牵着妻子的手找到一处四五人合围才能环抱的大树阴凉下,将脱下的外套叠好放在地上,他坐上去然后扶着妻子坐在自己的腿上。

  “累不累?”他关切地问。

  “我不累。你呢?”墨雨亭头抵着她的头凝视良久,然后低头轻轻地吻她。

  咕噜咕噜……

  楚心尘尴尬地捧着肚子看着眼前深情无比的丈夫,破坏画面道,“亭哥,我饿了。”

  两人出来前考虑过几种可能性:一种是尝试未果,然后只好继续留在山洞里观察想办法;一种是尝试成功,但不知前路几何?两人都是旷达潇洒之人,既然决定了为事业奉献生命,那些身外之物带着未必有用,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无论你如何为自己筹谋,不过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守住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墨雨亭自裤袋内掏出两小包玉米烙和压缩饼干,“够不够?”

  “哇!”楚心尘仿佛看到了满汗全席,一把抢过来,“够!够!亭哥,还是你厉害!”边说边撕开袋子一口塞到嘴里。孕妇的饿是那种不能延时的满足,饿了就必须马上吃,不然非常的难挨。楚心尘满足地鼓着两腮香喷喷地嚼着。

  另一包递给丈夫,“亭哥,这个你吃,我够了。”

  墨雨亭低头吻吻她嘴边的食物残渣,“我不饿,都是你的。”

  人世间的爱,在芳华正盛时容易,在前路平顺时容易,唯有在生死面前是最大的考验。两人一直爱的毫无怀疑,今次的生死相逢让两个人身处异世依然是“只要有你便是晴天”般的美好。

  垫吧了一下肚子子的楚心儿窝在丈夫的怀里看向不远处被参天的茂密覆盖的区域。“亭哥,你说这里不会到处都是这样子吧。如果走出这片不见天日的密林后会是什么景象?”

  “有机会我们试试。”

  “亭哥,现在是几点钟?”她问。

  “下午五点四十分。”职业习惯到了哪里墨雨亭都习惯记录时间和纬度。

  “好奇怪,我感觉只在山体中走了十来分钟,怎么一下子一天就过去了?”

  “或许,这里与我们那边不同。”墨雨亭沉思道。

  楚心尘极力想趁着天亮往里边走走,了解更多的情况。而墨雨亭坚持原地休息,于此处多观察观察。待下次人员和设备齐备的情况下再深入密林。他是一个处事非常谨慎的人。如果是自己他非常自信能够应对任何突发情况,但身边有即将临产的妻子,他不敢冒这个险。

  “现在感觉怎么样?”墨雨亭将手放到妻子鼓鼓的肚皮上。手下一记有力的悸动,墨雨亭惊喜地扬眉,“他踢我!他踢我!”

  唯有在这个时刻自己仰慕的丈夫才会表现得傻乎乎的。“唉哟!”肚子里的悸动引得她不由得低呼出声。看着丈夫担心的神色赶忙道,“亭哥,我很好。宝宝很乖。”

  墨雨亭放心下来,对着肚子唠唠叨叨,“小心儿,你在肚子里要乖。爸爸和妈妈正在努力地了解一些有趣的东西。等你出来了,爸爸妈妈讲给你听。好不好?”肚子里的小生命似乎听懂了这个男人的话,又恢复了平静。

  果然是个乖宝宝。

  “亭哥,你还能记得那幅壁画的内容吗?先知两手的食指分别上指天下指地,微笑着将他周身的世界一分为二,一边绿洲一边沙漠。而在绿洲与沙漠的临界处,有着丰富的民生活动,整个画面生动、热闹。但在起舞的红裙少女的裙裾下有一匹类似狼的动物表现得过于安静,它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沙漠那边的世界。而在那片沙漠之地中,一行长长的骆驼队伍正在沙漠中跋涉。因发现了不远处几头跟随已久的野兽要开展猛烈的攻势,驼队正在全力发足狂奔,队形不免有些散乱没有办法去保护其中一匹落在最后面、肚子又圆又大的骆驼。它起来非常疲惫,但为了保命不得不奋力前行。当时看着这幅画面,我脑海中刹那间觉得这一切都是真的,感觉画中的一切像电影镜头般会动。那匹怀孕的骆驼于绝望中看到了静卧于绿洲的动物,而骆驼的‘看到’基于那头动物在刻意的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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