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魔性辈分

  回去路上,尽欢想着清瘦的徐祖爷中午的时候,连口鸡蛋都想省下来留给自己,再看看自己白白胖胖的小肥瘦手和小胖腿,心里别是一番滋味。x23us.com

  “祖祖,我是不是很难养啊,要不然我晚上就不吃饭了!刚家俊伯说别人家都断粮了我都听到啦,咱们家也快没有粮食了吧?我得节省一点!”尽欢抱着徐祖爷的脖子小小声的说。

  徐祖爷听完这话愣了一愣才说:“瞎说!小娃娃要好好吃饭不要瞎操心,祖祖早买好了粮食够我们吃到明年的!”

  尽欢没说话,如果徐祖爷说的话没水分的话,那么徐祖爷肯定是一位又有能量又有见地的人精。

  现在可是物资都是有计划的,买粮食要票又要钱还要有门路。

  而且刚刚听祖祖和家俊伯的谈话,好像徐祖爷还从外面给村里弄回来一批土豆红苕,徐祖爷是怎么办到的?

  刚想发问,就听着当当当的敲钟声看着远处的田里的人们正收拾农具往田坎上走,看样子是下工了。

  一路走来都有人和祖祖打招呼:“高祖爷”“六祖爷”“六爷爷”......尽欢不由得惊诧于祖祖的辈分之高。

  不过当听到有人有些戏谑得叫自己“小姑姑”,“小姑婆”,“小姑奶奶”这些魔性称呼的时候,自己现在一个不到四岁的小娃娃,这些称呼他们自己喊着不觉得难为情,自己听着难为情啊。

  祖祖抱着自己跟大家寒暄,自己不好意思应别人的称呼,只好乖乖装腼腆不说话。

  按照这种情形,尽欢觉得自己以后跟村里的同龄娃娃相处会很魔性的:一群小娃娃围着自己,可能会叫自己“姑奶奶”“小祖祖”...

  有问自己身体情况的,尽欢就乖乖应好并感谢人家的关心。

  惹得大家都向祖祖夸赞小鱼儿家教好有礼貌,徐祖爷自然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一路寒暄回家,徐祖爷要去厨房准备煮晚饭了,尽欢非要让徐祖爷带自己看看粮食藏在哪里才肯放心。

  徐祖爷扛来木梯搭在猪圈房里面,一下两下从望棚(一种吊顶,用来保温和防止瓦片上面积灰)上拆了四五块30厘米见方的木板。

  然后单手抱着尽欢爬上梯子,有些暗的光线里面整整齐齐排着十多二十袋麻袋依稀可见。

  尽欢还摸了一把,里面沙沙的颗粒感,应该是没脱壳的谷子,这才放下心来。

  等尽欢看完后,徐祖爷又把木板镶回去,严丝合缝,一点看不出来其中关窍,尽欢不由得衷心的给徐祖爷灵巧心思手艺点赞。

  生火煮饭,尽欢想去帮忙烧火,被祖爷拦下来,抱她起来放在饭桌的板凳上:“我的小仙人板板,小心火星子溅出来烫到你!你要不出去玩就坐在这儿跟祖祖摆龙门阵哈!”

  尽欢不甘心的顶嘴:“你才是仙人板板,你是祖祖的哇!”

  “小女娃子嘴巴嚼的很(嚼jiao指伶牙俐齿)”徐祖爷乐了,他发现尽欢磕伤了头醒了之后,变得开朗乐呵了,之前虽说也乖巧伶俐,但在外人面前腼腆几乎不敢说话。

  徐祖爷觉得这样很好,小鱼儿开朗乐观人也健谈了,嘴巴甜也会哄人高兴,这样子出门在外才不容易吃闷亏。

  尽欢不知道自己磕伤了头的原因,便问了祖爷才知道之前几天,村里全员出动去修整村里的道路,就是在泥土上铺一层小石子,避免下雨天牛车马车车轮陷在泥巴里面出不来。

  徐祖爷帮着赶牛车从前面湔水河滩运石子到铺路,因为河滩石头多,既怕磕到尽欢又怕她落水溺水。

  正犹豫把尽欢托付给谁好一些的时候,邻居有个秋荷的小女娃子,比尽欢要大三四岁,秋荷说自己带着尽欢和村里面稍微大一些的孩子一起去小竹林玩。

  “三年困难”时期,大家过得艰难,村子里面没有几乎新生儿,大人都吃不饱。就算是有新生儿基本上也没养活夭折了,问题不光是母体亏了身子没有母乳给婴儿,农村没有渠道买不到婴儿奶粉,大家吃粗粮“代食品”,婴儿的食物更不好解决。

  村里面小女娃娃大的基本大了尽欢三四岁,小的都基本都是小婴儿还只能抱在怀里,所以尽欢没有同龄的小伙伴。

  徐祖爷见有人来带尽欢去玩,乐颠颠就同意了。就出了一趟车回来,就有人来说尽欢磕伤了头,晕死过去了,掐人中也不见醒。

  这可急坏了徐祖爷,赶紧让人把马车卸了,拿背带把尽欢捆在背上背好,骑着马就奔着县城医院去了,生怕去晚了自己家小鱼儿就耽误了救治时间。

  结果徐祖爷拼着一口老夫聊发少年狂的劲儿,飞奔着骑马跑到县城医院。

  医生看了一眼就只是嗑了个包,又没外伤,呼吸平稳也没异样,开了半瓶紫药水让出院了,说睡饱了饿了就会醒。

  后躺了一天半的尽欢就如医生交代的那样,自己饿醒了,又成了一条欢蹦乱跳的小鱼儿。

  若不是自己来的及时,原主还不知道会在怎样呢?

  也不知道该叹现在简陋的医疗条件呢?还是该恨医生敷衍简单粗暴的看病手法?

  徐祖爷说明天带着自己去县医院,问一下失忆的事情。自己去医院也不过是让自己忘事儿的事情合理化。

  不过之前为什么会嗑伤了头觉得有些蹊跷,自己也没有继承到小尽欢一丝记忆,这事儿就变成一桩悬案。

  尽欢心里猜想跟那个秋荷肯定脱不了干系,要不有人来给徐祖爷报信的时候,秋荷不见人影,就算是去医院那天情况紧急,但昨天今天都两天了,也没见秋荷或者家里面的人来说句话,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那个秋荷,以后碰到了不要一起耍了”徐祖爷叹了口气:“眼神太活,而且到现在也不来看你一眼,我看女娃子不咋行!”

  “嗯嗯,我不跟她一起耍了”徐祖爷的想法跟自己可是不谋而合:“不跟她交朋友,太烫了!”(烫在四川话里面有欺骗的意思,也有棘手不好解决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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