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在衙门外等你
淡淡的药草味传了过来,厉见微眉眼看着坐在长桌前的赵然。见赵然一脸嫌弃的模样,顿觉好笑。她想到向真的话,淡然道:“听向真说,她有把随时携带的软剑。你检查她的身体的时候,可有发现?”
“都在你右手边的架子上,自己去找吧。”赵然听到不是因为案子来找自己,轻松了口气。抬手指了指四五排的铁架子,示意道。
厉见微顺着赵然指的方向走去,穿梭在铁架子之间。按着贴着的标签,很快找到向真所说的软剑。她拿着剑柄,仔细的端详着剑身,光洁的剑身映着她眼里的赞赏。微微一挑,剑身如蛇般上下抖动。用力屈之如钩,纵之铿然有声,复直如弦。
轻盈的剑身与恰到好处的韧度让厉见微爱不释手。她见剑柄漆黑,细看一下有只腾飞的金凤。刻有:蛇影软剑四个字。
几年前江湖门派为了这把剑斗的你死我活,没想到向青云随手给了自家女儿。
如今洛天这么急着找了向真,应该是凤凰谷的人发现向真的动向了。估摸着,他们还不知道向真被关在三和镇的大牢。
厉见微把软剑放回盒子走出架子,看向收拾瓶瓶罐罐的赵然。看这时辰,八成是要准备回府。她缓缓站在桌前,眸中多了几分温柔,淡笑道:“东西我看过了,就不打扰你研究。”
“嗯,年后找你玩。”赵然瘫坐在太师椅上,目送着厉见微离开,抬手道。
走远的厉见微调转方向,来到对面的厢房。正准备推门,看到衙役朝着自己走来。她停下脚步,淡然道:“怎么了?”
“有人要见您。”衙役微微躬身道。
厉见微轻轻额首,示意衙役往前带路。临到衙门口,看到无尘小和尚,看到自己后双手合十,洛凡则一脸正色。她停下脚步,讶异于洛凡的速度,淡然道:“来了。”
“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洛凡把无尘往前一推,强按下心底的急切,冷冷道。
在知道厉见微把向真带走,他便做了两手准备。以往只当厉见微是正人君子,现在看来不过是个奸诈的小人。不过,他似乎不怕厉见微临时反悔。
毕竟,向真是向青云的女儿。
厉见微绕过洛凡走到无尘面前,样貌倒与向真假扮的一模一样。稍凑近些,便闻到一股檀香味。虽说无尘负责寺庙中厨房与斋堂一事,却不可能半点少林武功都没有。
她猛然朝着无尘挥向一掌,被无尘身子一歪躲了过去。越往后掌风越犀利,速度也越快。
“厉捕头这是何意?”洛凡挡住厉见微的招式,看出了厉见微这是在试探无尘的身法。他面色一沉,不悦道。
无尘走上前,面上不显任何,双手合十道:“厉捕头招式虽凌厉,却无半点杀意。”
“既然你武功不弱,何至于被人掳走。莫非,你心甘情愿被他们带走?”厉见微收了手,不解的看向无尘。身法的确是少林,但她不明白无尘这么做的原因。
在她所认识的和尚中,林起云放浪形骸,沈岸桀骜不驯,三青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至于方丈,也是面慈心不慈。
洛凡被厉见微的话弄懵,不过向真的武功的确不怎么样。
无尘缓缓走到厉见微面前,眸中带了几分笑意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更何况对方是个小姑娘。望厉捕头网开一面,把姑娘放了吧。”
“放也不是不可以,但得你跟我走一趟。”厉见微后退两步,抬手把无尘请了进去。她在洛凡往前的一瞬间,警告的主就不必跟着了。”
说罢,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大牢走去。
慈悲为怀,说出来容易,做出来却是极难的。厉见微不信佛,是因为佛本身就是人杜撰而成。太多的幻想加成,宣扬的东西也太过功利主义。
她看着衙役将牢门打开,抬脚走了进去。按照记忆,来到关押向真的地方。
阴暗的地牢,却不能触动无尘丝毫。他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生无可恋的向真,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低声呢喃:“阿弥陀佛。”
向真顺着声音看过去,见灯火摇曳下的无尘,猛的站起身来。她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手紧抓着木柱,可怜兮兮道:“小和尚,你怎么来了?厉捕头你看,我真没杀人。”
厉见微不说话,只看了无尘一眼。她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把牢门打开。静静的看着向真,拉着无尘的胳膊,哭的稀里哗啦。
“我还以为真的要死了。”向真本来想抱厉见微,但厉见微留给她太多阴影。腿因为激动而发软,只能拉着无尘,勉强站稳脚跟。
无尘轻叹了口气,用衣袖轻擦了擦向真的眼泪,默默的帮向真整理着头发。随手撕掉袖子,简单的为向真挽了发髻。他扭头看向厉见微,淡笑道:“多谢厉捕头。”
“走吧,跟我去取你的软剑。之后,随你们去哪。”厉见微把钥匙收回怀里,瞥了眼两人的小互动,忍笑着将两人引出了大牢。
向真拉着无尘的袖子,想到能重见天日,眼睛跟着一亮。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了!晚上冷的要死,饭菜难吃的要命。她连一口都吃不下去,现在整个人虚的要命。
一出牢门,冷风呼呼的往衣服里钻。她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冻得双肩发抖。
厉见微看到向真可怜兮兮的目光投来,莫名的有些心虚。眼看到了赵然的房门口,便让两人在原地等着。她把软剑取来,递到向真的手里,浅笑道:“洛凡在衙门外等你。”
“嗯。”向真听到厉见微提起洛凡,眸中闪过一丝幽怨。她看了眼盒子里的软剑,低头轻嗯了一声。没想到,厉见微会把它还给自己。想到洛凡不禁撇了撇嘴,搀着无尘渐渐走远。
经此一事,她对洛凡的情意少了大半,也长了记性。那就是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手里,是件多么愚蠢的事。若是爹知道她的遭遇,指不定怎么骂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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