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自信的周安
九林城城主府内。
每一座城池理所当然都设立有城主府，虽然对于这个武者横行的世界来说，官方力量往往没有太大的管理权。
四大门派所在的中原还好一些，像九林城这样的地方，城主其实就是一个摆设，只是皇室的传声筒——向皇城传消息的那种。
这还是九林城地位重要的缘故，在一些偏远小城中，城主之位早就不是皇室指定，而是地方大族把控了。
九林城的城主名叫季建康，本身只是个粗通武艺的普通人，全赖处置政务能力不错，与各方势力也维持着友善的关系，才能坐稳这个位置。
季建康平常少与人往来，但今天的城主府内却是相当热闹，季城主大摆宴席，招待从皇城来的客人。
当然，由于这些客人的刻意低调，九林城里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除了一些大势力之外，也就只有特意在打听的凌云门知晓了。
皇城来人数量不少，但其中较多的是仆人、侍从之类，以及名义上例行巡查的使团。
这些人都不在季建康的邀请之列，他今天要宴请的只有三个人。
“陈大人，清观道长，还有这位周小兄弟，大家吃菜……有关那夜异象的事，季某已经遣人调查，相信不日便会有个结果。”
在季建康的对面，正有三人坐在桌前，两老一少，除了一名道士打扮的长须老者外，其余两人都是身着武士服。
这位道士打扮的老者自然就是清观道长，季建康并不认识对方，但从三人的态势来看，这位道长显然地位不俗。
而另外两名武士，季建康认得其中年长的一人，正是皇城禁军教头陈永年。
陈永年年轻时也是江湖武人，曾独战三名后天高手一一败之，后来进入皇城后，反而对当年的事再不提及。
至于最后那名叫做周安的年轻人，一直对陈永年口称师傅，大概是新收的徒弟之类。
对于季建康来说，便是其中最年轻的周安，也是完全没必要得罪的人物，便拿出最殷勤的姿态招待三人。
面对季建康的殷勤，周安有长辈在场自然沉默不言，清观道人面露微笑，但也很少开口，还是陈永年与季建康寒暄。
“季城主有心就好……”陈永年先是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才道，“不过殿下失踪已近十日，还请季城主抓紧时间。”
季建康当然明白，往往放在后面的话才是真话，连忙道：“陈大人，季某必当尽力，不过……大人能否提供一些那位殿下的情报？”
“有传言称，那夜的异象是凌云门内出现的，要是殿下依然藏身其中，应当不难发现踪迹。”
陈永年听完他的话，与清观道人对视一眼，然后道：“殿下乃是当今圣上的侄女，福王殿下次女，这是她的画像。”
季建康顿时神情一松，有画像就好！
皇室精心准备的画像，可不是民间搜索犯人的那种货色，那都是找宫廷画师潜心绘制而成，几乎与真人无异。
季建康正要伸手接过，却猛地感到身旁犹如清风拂过，一只手已经按在了那画像上。
“谁？！”
陈永年反应极快，一瞬间就要将手收回，但画卷却已经被那只手牢牢扣住。
他不敢再用力撕扯，担心将画卷直接撕毁，但对方反而用意正在于此，反手在画卷上一震。
精纯的真气自掌心涌出，眨眼间就遍布整个画卷，然后随着那人手腕一抖，整个画卷瞬间散成漫天飞絮。
季建康早就退到一旁，怔怔望向散落到地面的纸屑，还能看出一些红色的颜料。
让他感到诡异的是，这些纸屑的大小非常均匀，每一片都是微小的四方形，就好像……是被一道网切割成这样！
陈永年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惊愕地抬起头来，映入眼中的却是一名年轻人的面容。
“不是殿下……皇室之外的人怎么会有真气网？莫非是皇家遗族？”
陈永年潜意识中将“真气网”与“皇室”划上等号，根本没想过会有外人修炼皇室内功。
“钟先生？”季建康倒是一眼就认出了徐先，他的记性很好，尽管只和徐先见过两面，却记得他的容貌。
徐先陡然转身，阴冷的目光定在季建康身上，口中却笑道：“季城主……你装作不认识我多好？”
季建康心中微寒，脸色顿时苦了起来，正要打算改口之时，徐先鬼魅般的身影已经逼近到他身前。
不过与此同时，另一道身影也赶了过来，正挡在两人之间，正是那名为周安的年轻人。
周安确实是陈永年陈教头的弟子，而且是真正的入室弟子。
他虽然极少有外出走动的机会，但却继承了陈永年的衣钵，一身实力不容小觑。
这些年来常有江湖人士进入皇城，已经很少需要陈永年亲自出面料理，都是周安在与他们打交道，其中不乏四大派的后天武者。
“季城主请退后，稍安勿躁。”周安站在季建康身前，马步扎稳，双手呈抱鼓之势，信心满满地望向前方。
武者在战斗时，往往能感受到敌人体内鼓荡的真气，周安很容易就判断出，眼前这人的修为也就和自己相仿，不超过真气五变。
同样地，徐先也有类似的感应，不过他关注的重点不是境界。
“道门武者？”徐先立即察觉到，眼前这人的内功十分特殊，真气运转速度比正常要快上许多。
“简化了路线，加速版的周天功？虽然很难再进一步，可是在此前的修行会变得顺利很多……原来如此。”
徐先很快想通其中关窍，对于不缺人手的皇室来说，确实最是需要这种可以量产中层武者的内功。
他嘴角不由挂起一抹冷笑，余梦诗的来意，居然是邀请他成为这样的武者……这跟宫中阉人有什么区别？
一个没有前路，一个没有后代——不，阉人未必无后，人家可以先生一个再进宫。
脑中思绪一转而过，徐先眼中冷意更重，手中的旋心拳却转过一个角度，朝着周安腹部打去，而没有选择心脏。
大好的实验材料，哪能一下打死了？
周安可没想那么多，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与徐先对攻，同样一掌压向徐先的拳头。
而在拳掌相撞的瞬间，周安顿时脸色一变。
他感到一股难以抵挡的巨力袭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而对方拳中还带有一股螺旋真气，赫然已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这是什么拳法……好霸道！”
周安忍不住弯腰捂住腹部，脑中刚刚生出这样的念头，却见徐先已经幽灵一般飘到他的面前，随即便是后脑一痛，眼前场景顿时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