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大汉名将皇甫嵩的恐怖 六

  蔡邕听得懂黄忠的话,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黄忠,沉默了很久才说了一句话:“他会来的!”

  别看蔡邕平时对牧景爱搭理不搭理的样子。

  自家女婿他还是了解的。

  在蔡邕的心中,牧景是一个狡诈的年轻人,但是始终不失男儿本色,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不然他不会同意把女儿嫁给牧景。

  “没错,他会来的!”

  黄忠长叹了一口气:“先主之死,虽冷了他的心,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主公终究非薄情之人,这也是日后他最大的缺点,他永远也成不了汉高祖。”

  “汉高祖?”

  蔡邕笑了笑,摇摇头。

  能眼睁睁的看着亲人被烹杀,却还能忍得住,汉高祖虽成就了大汉朝四百年的基业,可终究是一个薄情之人。

  “蔡尚书请去休息,请放心,只要忠一日不死,这里就绝对不会失守,我不会允许任何人跨过我的防线,伤害到夫人的!”

  黄忠果决的道。

  “若是实在挡不住了,通知我一声!”蔡邕点点头:“我虽武不能战沙场,可尚有一张嘴,三分薄面,他皇甫嵩我未必能劝退,可压住一点时间,还是有自信的!”

  “好!”

  黄忠点头,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让蔡邕冒险的,蔡邕说到底还是牧景的老泰山,对于黄忠来说,这个身份就是不一样的,不能冒险的。

  南月山的战争还在继续……

  “禀报将军,已经攻陷山腰了!”

  校尉陈肃上前,禀报皇甫嵩:“我部将士已把敌军压在了山岗之上,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我们随时可进攻山岗!”

  “从现在开始,立刻放缓进攻速度!”

  皇甫嵩闻言,却开口说了一个命令。

  “啊?”

  陈肃有些不明白。

  皇甫嵩瞪了他一眼,他连忙拱手领命:“诺!”

  进攻了约莫半天的时间,这时候日落西山,夕阳映照,天色已经进入了傍晚时分。

  “禀报将军,斥候查探,牧军残兵,已渡过均水河,他们的先锋兵马,最多两个时辰,可进攻我们!”

  “主力呢?”

  “正在向着我们的要进,距离不足十里!”

  “好!”

  皇甫嵩目光一沉,笑容勾起了一抹的意味深长的笑容,道:“立刻传我军令,各部策兵,在办个时辰之内,撤出南月山,全力向东面武关行军!”

  “诺!”

  一个个令箭发下去,传令兵们迅速去传递军令。

  “关中军退了?”

  “怎么突然退兵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难道放弃了吗?”

  山岗之上,白波军残余将士有些诧异的看着一个个离去的将士。

  “皇甫嵩这是什么意思?”

  黄忠站立前方,目光猎猎,他看着一个个离去的背影,沉思了很久,最后喃喃自语:“难道是主公来了?”

  如果不是牧景的主力来了,恐怕关中军绝对不会退兵。

  可即使的是牧军主力来了,关中军的实力,也不会这么轻易的退兵才对了。

  黄忠开始深思起来了。

  当然,如今他的兵力,他也不敢出兵追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关中军消失在南月山之上,然后收拾战场。

  两个时辰之后,暴熊军进入南月山。

  “汉升将军?”

  夜色之下,一柄一柄火把的光芒遍布山野之间,蒋路走上来,扫视一眼还在打扫之中的战场,他看到了黄忠,拱手行礼,道:“不是说关中军围困山峰吗,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连一点阻碍都没有遭遇,就直接进入了战场,这本身就已经很受怀疑,但是没想到战场上早已经打完了。

  “两个时辰之前,关中军突然撤兵了!”

  黄忠道:“我本来都以为支持不住,但是没想到关中军突然之间撤兵,倒是让我们喘息了一口气!”

  “退兵?”

  蒋路吃惊,他瞳孔变色,道:“这时候关中军怎么会退兵?”

  “也许是畏惧主公的主力大军吧?”

  黄忠也找不出理由。

  “不!”

  蒋路摇摇头:“皇甫嵩并非一个简单的将领,他的每一步,必有自己的意图,只是我们还想不到而已!”

  他想了想,又道:“不管如何,先汇合主公的大军,会师一处,才能更好的应对!”

  “嗯!”

  黄忠点点头。

  约莫天亮的时候,牧景的两军主力抵达南月山,会师蒋路和黄忠的兵马。

  “汉升,伤亡如何?”

  牧景上山,看着黄忠,吐出了一口浑浊之气,然后紧张的问道。

  “禀报主公,属下行事不密,不曾想到才离开了上雒,就被关中军盯住了,最后被皇甫嵩用计谋围困在此,之前一战,我们付出了足足五千将士的阵亡!”

  黄忠苦涩的道:“我白波军将士不说这些阵亡了,其余三分之二皆受伤了,其中重伤了不少,战斗力大损。

  “是我大义了!”

  牧景深呼吸一口气,道:“算来算出,还是少算了皇甫嵩这个意外,关中军我无惧,唯独惧皇甫嵩此人,你败在他之下,亦不算折损你的声名,你还年轻,日后多的是机会,有机会的话,从他身上把今天的失败拿回来便可!”

  他安抚了几句,才问道:“现在皇甫嵩的关中军何在?”

  “主公,在傍晚的时候,皇甫嵩突然撤兵了!”

  黄忠道:“去向不明,意图不明!”

  “去向不明?”

  “意图不明?”

  牧景皱眉,一双眼眸有些阴沉起来了。

  别人他不是很担心,但是皇甫嵩,这个人他必须要提醒十二分的精神。

  “先扎营下来,全军休整,补充体力,保证随时能战的状态!”

  牧景先下了一道军令。

  “诺!”

  众将领命而去。

  天还没亮,在一个木棚之中,灯光闪烁,牧景召集了各部的大将来推演皇甫嵩的意图,牧氏四支大军的主帅都在这里了。

  “皇甫嵩会不会只是虚张声势,他的兵力,并不足以对抗我们!”有人开口说道。

  “不!”

  胡昭摇摇头:“关中军的实力不能小看,他们未必能与我们血战的,但是绝不会畏惧我们,而且尚未交战,首先怯敌,此非皇甫嵩的性格!”

  “可他明明有机会攻破这里的,为什么会突然撤兵?”

  “关中军会突然撤兵,那就说明皇甫嵩必有他的意图,这个意图,恐怕会让他认为有机会击垮我们,打赢我们!“

  “对,我也认为皇甫嵩另有图谋!”

  “可现在最重要的是他图谋什么?”

  木棚之中,你一句我一言,乱糟糟的一团。

  牧景双手背负,站在中央,目光猎猎凝视地图,右手两个手指用劲头,捏了捏鼻梁,缓和一下疲倦的精神,这时候他才压压手,让周围冷静一下。

  他目光一扫而过,看着一个个将领,轻声的道:“我们不能被皇甫嵩弄乱了,既然弄不出皇甫嵩的意图,那我们就以静制动,现休整,然后拔营向武关……武关!”

  他瞳孔微微一变,皱起眉头,道:“皇甫嵩会不会率军去了武关?”

  “不无可能!”

  “但是武关就是一座的雄关,关中军兵力虽强,可想要在我们眼皮底下,攻取武关,他没有时间,除非刘劲投降,但是刘劲既然愿意接应我们,绝不会投降!”

  蒋路摇摇头:“他率军去武关,根本就是无用之功,而且有可能被我们前后包围,陷入我们的围杀之中,皇甫嵩不会这么蠢吧!”

  “从这里到武关,两天时间都不到,难不倒皇甫嵩认为两天时间可以让他攻陷武关,他不眠不休,他麾下的将士也要休息,真正能让他进攻的时间不到一天,他不可能去武关!”

  胡昭也反对这个猜想:“我感觉皇甫嵩的兵马应该还在伏击,他在等待我们返回武关,在我们最放松的时候,给我们重重的一击!”

  牧景深呼吸一口气,也认为这不可能,毕竟皇甫嵩没有绝对的信心能攻克武关,这时候放弃牧景的主力去攻打一个关隘,指挥陷入战略陷阱之中。

  “先去休息,什么事情天亮以后再来商议!”

  牧景挥挥手:“既然摸不清楚皇甫嵩的意图,我们就以不变而应万变,皇甫嵩不是让我们自乱阵脚吗,我们就冷静下来,一步步向武关挪移,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刷出什么花样!”

  “是!”

  众将点头,各自拱手行礼之后,便离开了营帐。

  牧景也离开了,他上山岗去了。

  山岗之腹地,被大军重重包围,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一些老弱妇孺暂时最为安全的地方。

  他上来之后,蔡邕老头子对他视而不见。

  这老家伙对他的那口怨气可不是一时三刻能消除的,见面都是黑着脸,应了那句话,老丈人和女婿上辈子绝对是仇人。

  不过牧景也不是来看这老家伙的。

  他是看媳妇。

  “被吓坏了吧!”牧景牵着蔡琰的手,柔声的道。

  剑拔弩张的沙场让他的神经拉的很紧很紧,也只有在蔡琰面前,他才能把自己的神经线给放松下来了,只要在她身边,总能感觉一股雅致幽静的气息。

  “没有!”

  蔡琰看着小手在牧景的大手之中握着,有些羞涩,周围看了两眼,没有发现什么人,才松了一口气,轻声的道:“夫君,你我夫妻,本为一体,莫要担心我,我没有那么软弱!”

  说着,她的长袖之下露出了一柄尖锐的东西。

  “这是什么?”

  牧景皱眉,把这利刃拿出来,问道。

  蔡琰低下头,小声的道:“我不能为你分担什么,但是我也绝不会成为你的负累!”

  “昭姬!”

  牧景看着这个小女人,他心有一丝丝的悸动,深呼吸一口气之后,沉着声说道:“你听好了,这是乱世,乱世之中,我不能给你一个绝对的保证,但是我你要永远相信一件事情,你的夫君是这个天下最厉害的人,他哪怕在乱世败了,也能东山再起,就算有一天,他真的把你给弄丢了,他也会把你找回来,但是你要活着,只要还活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隔得多远,他都能找得到你,明白吗?”

  蔡琰听着,眼眶湿润了,这是她这辈子听到最好的听的话。

  “我明白了!”

  蔡琰轻轻的依偎在牧景的身边,柔软的娇声道:“我听夫君的,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有轻生之念,我会坚信我的夫君!”

  两人就在山岗的一个石块上做了一个黎明的时间,当太阳升起来,日出的美景映入了他们的眼眸深处,让他们的心在彼此之间烙印了下来……

  早晨,牧景走下山岗,返回中军。

  “她或许很合适当明侯夫人,无论出身,性格,才学,她都是一个完美的人,而今日,我还知道了她的一个优点,她能做到我不能做到的!”

  当他走进来,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

  “你是你,她是她!”

  牧景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张宁,声音平静。

  张宁的神色莫名的有些黯然下来了。

  一丝情愫在的荡然。

  不过这时候他们都没有把这些情愫放在心中,此时此刻,正事要紧。

  如何出关中,才是如今最重要的事情。

  儿女情长,这事情还是离开关中在慢慢处理,无论蔡琰还是张宁,他都不想辜负。

  牧景一夜不眠,但是作为年轻人,加上身上武艺不错,熬几天时间不是问题,他的精神还是很好的,这时候一个好消息传来,让他高兴的大笑起来了。

  戏志才回来了。

  在他们即将要撤出关中的时候,戏志才终于回来了。

  戏志才凭借景平军第三营的几千兵马,引开整个陇西军,陷入陇西军的追击之中,必然是凶多吉少,哪怕戏志才的能力,也是巧妇难成无米之炊。

  他差点还以为戏志才回不来了。

  但是戏志才还是回来了,他从熊耳山西面的山道绕过来,然后沿着均水河而下,到了商县的位置,就遇上了牧军方出去的斥候,算是接应上了大部队。

  “志才,我就知道你没事!”

  牧景亲自迎出来,抱着戏志才,用拳头狠狠的拍打他的背脊。

  “差点死了!”

  戏志才沧桑的声音有些低沉。

  “谢羽呢?”牧景这时候才发现,第三营只剩下不足五百残兵,而且主将谢羽居然不在。

  “他?”

  戏志才低下头,有些哽咽的道:“为了救我,他被陇西军一员小将射杀了,箭矢在一百八十步之外,贯穿了他的铠甲,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脏,当场战死!“

  “小将?”

  “我听陇西军的将士称之他为少主,恐怕是马腾的儿子,此小将年纪虽不大,可武艺超凡,若非他亲率骑兵,插到了我们前面去,我们也不至于几乎全军覆没!”

  戏志才咬着牙道:“谢羽的命不能白死,终有一天,我会让他俯首谢羽墓前!”

  “马腾的儿子?”

  牧景听到这句话,心中一突:“不会是马超那厮吧!”

  算了,现在追究是谁,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问:“陇西军还在后面追击!”

  “不!”

  戏志才道:“在熊耳山我带着这几百将士,化整为零,强行从小道突围出来,然后在均水河岸边集合,算是把他们甩开了,不过我们看他们颇为执着,恐怕不用十日,便会追击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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