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局中局
如果说超五星的酒店规格对希绒和嘉豪完全起不到什么惊艳的体验效果，那被新带入的这个地方可以说是让两人大吃一惊。
“这是餐厅？”嘉豪震惊了。极为内敛与克制的装饰，却处处透露着不凡气息。也只有经历过很多高级消费的人才能体会到个中差别，与其说刚刚的超五星酒店像是一个封闭乏味的盒子，这里便像是一个有着无限可能性以及延展空间的第三世界。
“两位请坐。”jason大方一挥手，已经不知从哪里又进来几个年轻女性。女孩的着装高端却不是简单的金钱堆砌，着装并不开放却有着异常的吸引力。
“这些都是我的团队同事。”jason介绍说。“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直接找任何一个对接，都是非常专业的优秀员工。
嘉豪抬头稍做环视，内心思忖，“这要是真的员工我把真皮沙发吃了。”不过还是面带微笑地打了招呼。其中一个面容精致的女员工靠了过来，本来在沙发中间的嘉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挪了一下身体，才避免了与对方的直接接触。
“来吧，刚刚在酒店大家喝的也不尽兴，这里是朋友的地方，平时不对外开放的，干净朴素，都是自己人，大家别客气！说着给旁边站着等候的服务人员一个眼神，对方出去了。
希绒一言不发看着周围的一切，“干净朴素？”怎么说出口的呢？
只见房门打开，一个银色小推车被推了进来，顶级水晶杯一一摆放在各位面前，服务生未经请示便打开了一瓶珍藏版的康帝，表情如打开一罐可乐般轻松自若。
桌子上还有其他拍卖级别的葡萄酒，已经倒进了醒酒器。觥筹交错，言不由衷地客套和闲聊。只见jason似乎于刚刚在酒店宴席上一本正经的装腔作势完全切换了另一种状态。他侃侃而谈，上天入地，离题万里，非常自信。
“希绒啊，滨城你还没怎么玩过是吧？这次来了就多待几天嘛，就当放个假，散散心，平时日理万机也约不上你的日程，这次给我个机会，好好招待招待。
“啊，不了，明天早上还要开会，今晚喝完这杯就得马上回去了。您的盛情我们心领，今后会在合作中更加尽职尽责。”希绒客套的官方话术，把对方本来试图拉近距离的努力化为泡影。
“是这样啊，那也不强求，不过既然来了，请收下我特意为您准备的小小伴手礼。”说着从身边的人手里接过一个扁扁的小礼盒。
“这是？”希绒并没有马上伸手去接，而是有些疑惑，与对方今晚的调性，特别强调“小小的伴手礼”，让她心有堤防。
“收下吧，肯定符合您的心意，特意提前很久为您准备的。”对方坚持道。
希绒只得接过礼盒，按照她受的教育，在欧洲生活多年的她有一些西方人的习惯，礼物是一定要当着对方的面打开的。
“哇。”希绒惊讶地大叫一声，从盒子里拿出一幅尺寸比自己的拳头略微大一些的布面丙烯油画。
“这是什么？”嘉豪凑过来，只见画面上红黄白三种颜料，似乎是一种肆意涂抹，又不同于儿童涂鸦，一个看不懂的签名。想来可能是什么看不懂的艺术吧，嘉豪不以为然，通常来讲，这种精神层面的抽象的东西全都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他喜欢直观的，真诚的，和自己有关系的东西。
希绒看着油画，两只手拿着，愣了两秒钟，才慢慢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jason嘉豪见状也只能手里捏着酒杯的高脚，屏气凝神不知道这个房间里发生着什么。
“我们知道年初金小姐在香港春拍错失了这件作品，所以特意把它买回来送给您。”jason轻描淡写地说。希绒看着手中这件作品，是父亲生前最喜欢的艺术家白发一雄的作品。本想在春拍收入囊中，却不料本来估值一百万的作品在她参与的过程中一路狂飙到三百万对手似乎仍旧毫无放手的意思。虽然对这件作品非常喜欢，也曾做过志在必得的打算，但很显然，这个房间里有比她更加疯狂的人，于是她无奈地选择了放弃。却不料这件作品今天以这种形式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
把作品重新放入礼盒，重见自己曾经追逐的艺术品本该是件开心的事，然而希绒并没有感觉到开心。因为这一切，过于刻意了。从春拍就开始盯住自己的人，到底有什么打算？他们想从它身上得到什么？希绒不禁心生更多堤防。
“这个我不能收，无功不受禄。”希绒推了回去。
“唉，金小姐何必拘泥于这些小节。艺术品本该放进能欣赏它的人手中，来再多喝点。”说着，把自己已经喝过一口的杯中酒若无其事地倒入希绒的杯子里。”希绒看着眼前这一切，已经混杂了对方口水的葡萄酒，分外恶心。渐渐有些明白了对方的企图。
“酒喝得开心，合作才能更加顺利！”对方催促道。希绒看着手中的杯子，强压心中恶心的怒火，却又不好当场发作。毕竟这个jason是蓝董特意公众场合表扬和关照过的，什么来头并不清楚，不敢贸然得罪。希绒看着杯中酒，空气仿佛凝滞了。这种恶意的骚扰她也不是没遇到过，但多数是在对方并不了解自己身份的情况下发生的，只要明确拒绝便可。而今天这位，显然是对自己了如指掌，敢斗胆作出这样的举动想必是有恃无恐。
“这么贵重的酒，我真是贪杯呢。”嘉豪突然夺过希绒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
“怎么样，这种喝法是不是比较暴露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嘉豪说着，有给自己倒了一杯柏翠斯，一饮而尽，倒着酒杯，一示自己喝得有多干净。
“不愧是罗公子啊，酒量好，品味好，为人豪爽！我欣赏！”说着，jason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酒逢知己千杯少，来，再干一杯！”说着又干了一杯。嘉豪礼貌奉陪。只见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竟然称兄道弟起来，最后双双喝多，希绒叫了车直接去机场，嘉豪在飞机上已经睡得不省人事。
多么奇怪的夜晚。希绒反倒更加清醒，“喂，francis。”低沉如水的声音。
“在，您说。”那边低声回答，随时深夜，毫无困意。似乎在随时待命一般。
“帮我调查一下这个人。越快越好。”说着发了些简单资料给他。
“好。”francis 回答